孟云姑道:“你立即和万点星到厨房后面的墙外去,不论是什么人,若是越墙而出就拿下了,如果有人顽抗,尽管出手。”
孙小乙道:“小的得令!”
他急步奔了出去。
孟云姑目光一转,又道:“二妹,你和三妹、飞霜二人,再去厨房提水,但要明白告诉飞霜,咱们要去捉拿崔嬷嬷,你们三人在我和章总管来到以前,要稳住她,我们到了以后,务必及时堵住她。”
凌妙可、祝小青点头道:“我们明白。”
说完就相偕走出房门,要飞霜同去厨房。
孟云姑也随着站起,说道:“王婆婆,你随我们一起!”
宁无缺问道:“我呢?”
孟云姑朝他含笑道:“伯母神功初成,就要练功了,你留下来陪伯母吧,再说我们人手已经足够了。”一面朝章守勤道:“章总管,我们走。”
凌妙可和假扮飞电的祝小青、飞霜三人出了西院,祝小青就悄悄的在飞霜耳边说道:“我们这次到厨房提水去,只是借口而已,主要是去选人的。”
“逮人?”飞霜听得一怔,忍不住回头问道:“逮谁?”
祝小青道:“奸细,谋刺老夫人的主犯。”
飞霜听得更奇,问道:“谋刺老夫人,这会是谁?”
祝小青道:“就是那个崔姬姬,不过用不着我们动手,我们只要绊住她就好了,我只是先告诉你一声,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飞霜点点头道:“我知道。”
三人跨进厨房,这时正当午餐之后,厨房里最空闲的时候,只有几个打杂的在扫地、闲聊。
祝小青问道:“开水开了没有?”
一名打杂的忙道:“刚才前厅打去了两壶,刚加了冷水。大概要等一会。”
“那就等一会好了。”祝小青目光一转,问道:“崔嬷嬷呢?”
那打杂地道:“崔嬷嬷没事,自然在她房里了。”
祝小青问道:“崔嬷嬷的房间在那里?”
打杂的一指东首一排房屋,说道:“姑娘没去过吗?崔嬷嬷就住在那边中间的一间。”
祝小青转身道:“凌姑娘,水还没有开,我们到崔嬷嬷那里坐一会吧!”
凌妙可道:“也好。”
当下就由祝小青走在前面,退出厨房,朝东首一排房屋走去,绕过长廊,出了一道腰门,这里敢情就是庄令佣阳住的地方,一排七间侧屋,自成院落,屋前还有一个院子。
祝小青跨进院子,就叫道:“崔嬷嬷,凌姑娘来了!”
她这一叫,只见崔嬷嬷从中间一间三脚两步迎了出来,朝祝小青、飞霜两人道:“二位姑娘怎么有空找到老婆子这里来?哦……这位姑娘……”
祝小青忙道:“她是凌姑娘,我们原是到厨房里提水的,水还没开,才到崔嬷嬷这里来的。”
“啊!”崔嬷嬷慌忙地朝凌妙可行礼道:“原来是凌姑娘,请恕老婆子无状,祝姑娘来过几次,老婆子认识,凌姑娘第一次到厨房来,老婆子没见过。”
凌妙可含笑道:”三妹受了风寒,所以由我和她们同来的。”
崔嬷嬷连忙抬手道:“凌姑娘快请里面坐。”
领着三人走入,她是昔年跟庄主夫人随嫁来的,如今又是管理厨房事物,在庄中一般佣妇之中,地位较高,所以一个人住了两间房。外面一间是起居室,打扫得十分干净,上首还供奉着一尊玉石雕刻的观音大士,一张八仙桌和几把椅子,左首一间挂着棉帘,才是卧室。
崔腑娩陪着笑道:“凌姑娘请坐,老婆子这里又脏又乱,凌论娘别见笑,啊!老婆子这里连茶水也没有……”
凌妙可含笑道:“崔嬷嬷快别客气,我们坐一会就走。”
她故意在靠近左首房门口的一把椅子上落坐,祝小青和飞霜只是使女身份,她们不敢坐下,只是站在边上。
崔嬷嬷眨着眼睛,似乎对三人来意,有些怀疑!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王牙婆的声音叫谴:“崔嬷嬷,章总管找你,还不赶快出来?”
崔嬷嬷听到王牙婆的声音,不觉脸色微变,不但没有出去,反而举步朝房门走来。
凌妙可立即站了起来,咦道:“崔嬷嬷,有人在叫你呢!”
崔嬷嬷道:“章总管大概是来查帐的,老婆子进去拿帐册。”
凌妙可道:“你……”
崔嬷嬷因她挡住了去路,突然右手一拨,急道:“你让开!”
凌妙可早就蓄势以待,看她右手拔来,不觉叱道:“你敢向本姑娘动手?”
食中指随着划起一个小圈,朝前点出。
崔娘姬反应极快,赶紧身形一矮,“嗤!”地一声,一缕指风从她头顶掠过,她已像地鼠一般从凌妙可身边钻过。
祝小青那还怠慢,跟着一指朝她背上戮去。
崔嫂姬身形快速无比,一下就钻进卧室,祝小青出手不慢,但还是慢了半步,指风戮在棉帘之上。
这原是一句话的功夫,章守勤、王牙婆已经掠了进来。
凌妙可没有截得住她,怒声道:“好个老虔婆!”
一把拉下了棉帘,当先追进房去。祝小青、飞霜也跟着掠人,只见后窗敞开,房中那还有崔嬷嬷的影子?”
凌妙可正待朝窗外掠去,只所王牙婆的声音笑道:“凌姑娘,她逃不走的!”
话声未落,只听窗外响起万点星的喝声:“崔婆子,你还不束手就缚?”
孙小乙笑道:“她不束手,一样就缚的。”
崔嬷嬷厉声道:“老婆子和你们拼了。”
王牙婆口中咦了一声道:“难道她会……”
这时凌妙可、祝小青、飞霜三人业已相继穿窗而出,王牙婆急忙跟着从窗口掠出去。
后窗外面,是一片狭长的草地,距离围墙只有二三丈光景,只要越墙而出,就是庄外了;但围墙上早已站着万点星和孙小乙,是以,崔嬷嬷只好在草地中间停了下来。
凌妙可、祝小青、飞霜三人穿窗而出,正待朝她围上去。
王牙婆在后叫道:“凌姑娘快站住,她是刘媒婆,小心她使毒。”
崔嬷嬷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一个人好似怔在那里,没有作声。
这时只见孟云姑从屋脊上飘飞而下,含笑道:“她已被我制住了,万老大、小乙,你们可以下来了。”
万点星、孙小乙依言飞身落地。
章守勤急忙趋前一步,朝孟云姑拱手道:“孟姑娘果然料事如神,唉?崔嬷嬷是敝庄多年老人,居然会是贼党,当真是令人无法想像得到的事。
凌妙可道:“大姐!王婆婆说她是刘媒婆呢!”
孟云姑问道:“王婆婆如何看得出来的?”
王牙婆笑道:“老婆子和她相识了几十年,怎么会连她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孟云姑点点头,道:“如此看来,真的崔嬷嬷可能遇害了,她才假扮崔嬷嬷的。”
一面回头朝万点星、孙小乙二人吩咐道:“你们押着她到前面去,等老夫人运功醒来,再亲自问她们。”
然后又朝章守勤道:“章总管,现在请你去禀报万庄主,说人已拿住了。”
章守勤应了声“是!”,急步朝前奔掠而去。
老夫人运功完毕,已是申牌时光,王牙婆、凌妙可,押着刘媒婆走人。(崔嬷嬷已经洗去脸上的易容药物),章守勤、万点星和孙小乙则守在静室门口。
老夫人端坐榻上,她左首站着两人,则是宁无缺和孟云姑。
王牙婆尖声道:“刘大姐,该你说话了吧?”
刘媒婆气愤地道:“你们怎么会把老婆子当作刘媒婆的?老婆子在万松山庄干了几十年活,你们不信可以请庄主来,庄主会给老婆子证明的。”
她方才被点了昏穴,还不知道凌妙可已经洗去了她脸上的易容药物。
王牙婆吃吃地笑道:“万庄主还在忙着,咱们已请来了铜先生,一样可以证明你崔大姐的身份。”
她这话听得凌妙可想笑。
刘媒婆冷冷地道:“老婆子不认识铜先生。”
王牙婆道:“你不认识铜先生,铜先生却认识你。”一面回头道:“凌姑娘,你请铜先生出来和她照照面。”
凌妙可忍着笑,手中拿了一面铜镜,走到刘媒婆面前,轻笑道:“崔嬷嬷,铜先生在这里,你自己瞧吧!”
刘媒婆抬目望去,铜镜里面照出来的是她脸长如驴的本来面目,已经不是崔嬷嬷了,心头不觉一沉,尖声道:“我是刘媒婆,又怎么样?”
王牙婆道:“刘大姐,咱们是几十年来的老姐妹,在老夫人面前,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吧!”
刘媒婆泄了气,望望端坐在棉榻上的老夫人,忽然摇摇头道:“老婆子说出来了也难逃一死。”
老夫人和气道:“刘媒婆,你既然难逃一死,为什么不肯说呢?说出来,也许不见得死。”
刘媒婆脸上忽然有凄凉之色,黯然道:“老婆子一生用毒,终于还是被人下了剧毒,死原无可怕,但毒发之时,却比死还要难受,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夫人问:“是管巧巧下的毒?”
刘媒婆黯然道:“我不知道,但每隔十天,就必须服下一颗解药,他们答应老婆子,此行任务达成之日,就可以解去老婆子身上的毒。”
任务达成,当然是指袭杀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