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瘦小老头突然大笑起来,道:“看来,老朽还是把你估高了些,原来只是一个三流脚色。”他因孟云姑畏缩,看来武功不高,这就一抬手喝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孟云姑好奇地问道:“难不成,你还有帮手?”
瘦小老头道:“他们只是老夫的手下而已!”
孟云姑看着他,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瘦小老头得意地道:“你看老夫是什么人?嘿嘿!老夫就是黄掌门人。”
“掌门人?”孟云姑越听越惊,问道:“你老是哪一派的掌门人呢?”
瘦小老头道:“你听说过地鼠门没有?老夫就是地鼠门的黄掌门人。”
“那好极了!”孟云姑忽然作喜,道:“这真巧,我们正要找地鼠门的掌门人呢,会在这里遇上黄掌门人,真是太好了。”
“你们要找老夫?”瘦小老头子问道:“有什么事?”
孟云姑道:“我听老夫人说,碧落山庄的地下迷阵,多半是地鼠门的人建造的,所以我想如果能请到黄掌门人,老夫人一定会重重有赏。”
瘦小老头道:“你如何请得动老夫?”
孟云姑朝他笑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下就是拼了命,也非把黄掌门人请去不可。”
瘦小老头自然不会把孟云姑放在眼里,只是过了这许多时光,依然不见他四个手下出来,忍不住喝道:“你们听到没有,还不快给老夫出来!”
孟云姑忽然哦了一声,说道:“在下忘了告诉黄掌门人了,你老手下是不是有四个人呢?”
瘦小老头,道:“你怎知道的?”
孟云姑道:“你老难道没听到他们的鼾声?他们打呼的声音,此起彼落,看来都睡着了,你老说的话,自然没听到了。”
瘦小老头惊道:“你听到他们的打鼾声音?”
孟云姑笑了笑,用手指点着道:“他们一个在左首前方,两个在我身后,也分一左一右,一共是四个人躲在土堆里,对不?”
瘦小老头看他指点的一点也不错,心头已经暗暗吃惊,猛地跨上一步,出手如电,手中旱烟管一连点了孟云姑三处穴道,阴笑道:“小子!老夫已经点了你三处穴道,你还能拼了命把老夫请回去吗?”
孟云姑朝他点点头,笑道:“掌门人出手果然快得很,只可惜还是慢了点。”
瘦小老头愕然道:“老夫怎么慢了一点?”
孟云姑道:“你抬一下手看看,还抬得起来吗?”
“老夫怎么抬不起来?”
瘦小老头想要举手,但握着旱烟管的右手果然抬不起来了,这一刹那,他一张瘦削脸上不禁变了颜色,疾快地后退一步,睁目喝道:“你……”
孟云姑没去理他,又道:“你现在大概已可感觉到麻木之感已由手肘向肩头了吧,唔,你再退一步试试,双脚还能后退吗?”
瘦小老头心中暗暗奇怪,自己明明点了他三处穴道,对方明明没有还手,自己有手如何会被他制住穴道?
他当然更不相信自己双脚也被制住了,因为刚刚还后退过一步,而且若是被制住穴道,自己多少总会有些感觉,于是他果然又举步后退,那知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双脚就像钉在地板上一样,再也无法移动。
瘦小老头脸上肌肉一阵扭曲,似遇到了鬼一般,骇异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孟云姑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揭开瓷瓶的塞子,倾出一粒药丸,含笑道:“你不用问我是谁?先把这粒药丸吞下去。”
瘦小老头头上不禁绽出汗水,说道:“这是什么药丸?”
“毒药?”孟云姑徐徐说道:“七日断肠丹,七日之后肝肠寸裂,但只要在第六天的子夜,能服下解药,就可保无事。”
说话之时,已经走到瘦小老头面前,右手指起,一下捏开了他的牙床,左手迅速把药丸投入他口中,然后又替他合拢了牙床。
瘦小老头纵然不肯把药丸吞下去,但牙床一开一拢之际,早已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心里又急又怒,喝道:“你要老夫做什么?”
“你完全说对了!”这句话,正是瘦小老头方才说过的。
孟云姑朝他笑了笑,道:“你我无怨无仇,我给你这颗‘七日断肠丹’,完全为了领赏,你老是地鼠门的掌门人,老夫人欢迎得很,说不定见到你,立即延为上宾,送你黄金千两,明珠百颗,你老不是也可以发一笔横财吗?”
瘦小老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解药?”
孟云姑道:“最迟六日之后,我一定会给你的。”
“好!”瘦小老头道:“我答应跟你去,你可以解开我穴道了。”
“可以!”孟云姑故作得意之色,右手在瘦小老头肩膀拍了一下,笑道:“现在你……”
瘦小者头穴道一解,没待孟云姑说完,忽然疾退一步,右手一抬,指着孟云姑厉笑道:“好小子,你乖乖的把解药交出来,不然的话,老夫只要手指一按,你就可以立时化成一滩脓血。”
孟云姑听得心中一动,忖道:“听他口气平小京的准是唐门‘化血针筒’了。”
她一面右手掌心竖起,对着他的针筒一面含微笑道:“你手里大概有一管唐门化血针筒了,但你决不敢对我出手的,因为我若化成了一滩脓血,谁来给你‘七日断肠丹’的解药?”
瘦小老头手上果然握着一管黑黝黝的针筒,沉喝道:“你再走上一步,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孟云姑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瓶,捏在左手掌心,手臂向左平伸,右手依然竖掌向前,一面抬目说道:“我已经把解药捏在左手,现在你不妨按一下机簧试试,能不能把我射死?如果把我射死了,你就可以从我的左手取到解药,你也不用随我去见老夫人了。”
瘦小老头是个生性多疑的人,闻言不禁踌躇起来,天下那有这样傻的了,左手拿了解药,要自己发射毒针,把他射死,除非他练成了道家护身真气,但这小子年纪轻轻,不像练成道家护身真气,那么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他一手执着“化血针筒”竟然不敢发射,问道:“你左手真是解药?”
孟云姑微哂道:“在下何用骗你?我这是给你机会,再迟这机会就没有!”
随着话声,又举步跨了上去。
瘦小老头看他走近,更是吃惊,一旦给他夺去针筒,自己势非跟他前去不可,这个机会的确是稍纵即逝,一时那还敢犹豫,拇指迅快按了下去,针筒机簧竟似失灵似的,化血针竟然一支也射不出去。心头不禁大急,拇指接连按了几下,“化血针筒”还是无法发射。
孟云姑走上前去,右手朝前轻探,有如探囊取物,一下从他手中把“化血针筒”取了过去。
原来孟云姑是用真气逼住了针孔,是以任你瘦小老头按动机簧,毒针也就发射不出去了。
瘦小老头一身武功也极为可观,不知怎的任由人从他手中夺走了“化血针筒”,连半点的抗拒都没有,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孟云姑把针筒和左手一瓶解药,一起收入怀中,才笑了笑道:“你现在相信了吧!”
瘦小老头骇异地道:“你……是谁?”
孟云姑含笑道:“我就是宫飞萍,你呢?姓什么?叫什么?”
“你是宫飞萍?”
瘦小老头暗道:“宫飞萍不就是宁无缺?自己曾在竹逸先生的竹庐中见过他,他应该认识自己,不会再问自己姓名。那么这个宫飞萍,不是在竹庐中遇到的那个宫飞萍了,怎么会有两个宫飞萍?都是年纪轻轻,武功高不可测!”
心念转动,一面忙道:“老朽黄五郎,江湖朋友开老朽玩笑,叫我黄鼠狼,到现在大家都叫我黄鼠狼了。”
孟云姑道:“你是地鼠门的掌门人不假?”
黄鼠狼道:“一点不假。”
孟云姑随手从地上捡起几粒碎石子,然后漫不经心的一扬手,朝地上掷出,说道:“好了,你四个手下穴道已解,你叫他们爬出来吧!”
黄鼠狼看他随手撒出几粒碎石,居然一下能解开分别伏在四个不同方向土堆中人的穴道,心里自然不敢相信,这就喝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话声甫落,只见从四处土堆中果然立时站起四个人影,举步走来。
黄鼠狼看得心头暗暗震惊,忖道:“这宫飞萍一身武功果然高明,自己可得小心应付才是。”
孟云姑目光如电,早巳看到四个灰衣汉子站起身来时,每人手中同样握着一管黑黝黝的针筒,这就说道:“黄掌门人,你要他们把手中针筒拿过来。”
黄鼠狼心中暗道:“这小子,眼光锐利得很,可惜方才错过机会,如若四人同时出手,早把他射成一滩黄水了!但想归想,此时他和孟云姑站得很近,自思无法脱身,何况自己还吞服了他的‘七日断肠丹’,没有他的解药,七日之后自己岂不是要肝肠寸断?”
一念及此,只得朝四人说道:“宫少侠要你们把针筒拿过来,还不快拿过来?”
四个灰衣汉子果然依言各自把针筒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