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药师道:“但如果大家都没事的话,早就该派人和咱们取得联络了。”
王牙婆道:“卞药师说的原也没错,只是碧落山庄也出了事,所有的人,都迁到这里来了,他们又如何能联络得上呢?”
竹逸先生笑道:“咱们大伙虽迁到这里来了,但碧落山庄附近,有孙小哥守在那里,如果万松山庄派人来了,孙小哥应该认识。”
老夫人道:“我看咱们应该多派几个人手,去各处探听智杖大师、万庄主等人的下落才是。”
黄鼠狼站起身,抱抱拳道:“老夫人、各位道长,在下脱离白衣圣教,投到这里来,蒙大家不弃,还鼓励有加,在下内心至为感激,惭愧的是寸功未立。在下领导敝门,一共有三十六鼠,今天带来的只有四个,还有三十二鼠,散处各地,敝门在扛湖上,不过是一个下五门的门派,除了善于隐藏,没有别的长处,只有地行术,还算是一门之长。
老夫人如要侦察万松山庄失踪的人,和白衣圣教究竟藏匿何处?不用多派人手,在下只要派一个人,知会敝门留在各处的兄弟一声,要他们全力搜索,既可不惊动对方,大概三五天的时间,定有确切消息传来,不知老夫人和各位道长意下如何?”
卞药师心中还在犹疑,黄鼠狼前来投诚,不知是否可靠,万一他是贼人派来卧底的,他派人出去,岂不把这里的秘密都泄露出去了?
他一时之间,颇难决定。
青松道长却连连颔首,欣然道:“有黄掌门人派人去通知贵属,这是最好也没有了。”
老夫人原也和卞药师有同样的想法,眼看青松道长说出来了,只得点头道:“道长说得极是,有黄掌门人派人协助查访,自是甚好,只是黄掌门人手下,贼党一定会都认识,会不会……
黄鼠狼笑道:“老夫人放心,敝门三十六鼠只听命于在下,和白衣圣教并没有直接接触的,从前只有在下一人向管副总管负责,有什么事,也是管副总管下令给在下,再由在下命敝属去做。他们也因此对在下不满,所以才会要在下交出三十六鼠,去向唐纪中报到的事发生,没有在下的命令,三十六鼠不会报到,他们是无法找得到的。”
“这样就好。”
老夫人点点头道:“道长、药师,关于查访智杖大师、万庄主等人的下落,和白衣圣教贼人行踪这两件事,我看就交给黄掌门人去办吧!”
卞药师道:“好!那就请黄掌门人多费心了。”
“不敢!”黄鼠狼拱拱手道:“在下这就要他们去办?”
话声一落,立即转身朝身后四人道:“你们都听清楚了,这是两件极为重要的差使,第一件,是查访万松山庄在大火之前无故失踪的人。第二件,白衣圣教的人现在的行踪,务必以极快的方法,通知本门弟兄,查明具报,你们谁去?”
其中一名灰衣汉子躬身道:“属下去。”
“好!”黄鼠狼点头道:“就你去好了,不过此行任务重大,不可稍有疏忽。”
灰衣汉子躬身道:“属下省得。”
黄鼠狼挥手道:“你快去吧!”
“属下遵命。”
灰衣汉子行了一礼,转身往外走去。
老夫人含笑道:“黄掌门人初来此地,缺儿,你陪他到前厅去见见终南四老和金刀门、白虎门、黄龙寺的人,顺便也好替黄掌门人四位安排住处。”
宁无缺答应一声。
凌妙可道:“我和大哥一起去。”
当下就由宁无缺、凌妙可陪同黄鼠狼和三个灰衣汉子一起退出,往前厅而去。
一连三天,守在碧落山庄的孙小乙始终没有发现贼人前来查看火场,也没有一个前来窥伺过。
连香涧湖、沱湖、天井湖三处水面上,也始终不曾发现过一条可疑的船只,一个可疑的人物。
好像贼党撤退之时,引爆火药,炸毁碧落山庄之后,从此就一无动静,这批人已经离开此地,去了遥远的地方。
到底贼党去了哪里?就成为大家猜测的重点。
万松山庄毁于一场大火,所有的人,同样没有一点消息,生死未卜。
住在峰上镇的人,都已有些按捺不住,大家纷纷向总值日青松道长,副总值日卞药师提出建议。
这里齐集了不少人手,也有独步武林的易容圣手竹逸先生,何不请竹逸先生替大家易容改扮,分拨出发,搜索敌踪,和找寻万松山庄失踪的人,总比困守一隅,枯坐着等待消息要好得多。
老夫人和卞药师也给大家说得有些动摇了。
只有竹逸先生和青松道长认为黄鼠狼已派出人去,已要他手下三十六鼠在江湖上全面展开查访。地鼠门在江湖上虽然只是一个下五门的门派,但正因他们是下五门的人,所以结交的也都是各地鸡鸣狗盗之徒,眼皮子较宽,由他们负担侦查工作,胜过大家出动。
何况黄鼠狼曾当着大家拍过胸,有三五天工夫,大概就会有消息传来,劝大家再忍耐一二天,如果还没有消息,再作打算。
终南五老的老大银拂叟向天伦也力主慎重,他原先的计划,就是要隐藏己方,迫使敌人暴露行迹,才能收敌明我暗,掌握主动,打击敌人之效。
这是第四天的中午时分,那奉命去传达黄鼠狼命令的灰衣汉子果然赶回来了,而且也带了重大的消息。
老夫人特地要他到前面大厅上,当众报告,俾使大家听完他的报告之后,可作进一步的商讨。
这等于是全体会议,除了奉派在外,和各处的值勤人员,各派门人弟子之外,所有的人都参加了。
首先由黄鼠狼站起身,朝在场众人抱抱拳道:“各位在座的前辈、道长,在下于四天前派敝门的金鼠传令敝门弟兄,侦查万松山庄失踪的人和白衣圣教贼党行踪,现在金鼠已经赶回来了,详细情形,现由金鼠向各位报告。因为他是负责收集各处传递消息的负责人,各地传来的消息,也许互有出入,等他报告完了,各位如有疑问,可以提出来向他询问。”
说完之后,站在他身后的灰衣汉子金鼠就随着走出,朝大家躬身行了一礼,随即说道:“在下金鼠向诸位报告。”
他说到这里,大家就纷纷报以掌声。
“谢谢!”金鼠又躬了躬身,才道:“在下根据敝门各地兄弟传来的消息,第一点,是有关万松山庄失踪的人,经各地查访的结果,并无确实可靠的消息;因为没有一个人在万松山庄失火前后,看到过万松山庄任何一个人。”
大家听他说到这里,心头已经冷了一半,地鼠门还说消息灵通,这不是等于白说了吗?
金鼠接着又道:“惟据石埭的消息,在万松山庄失火的那天下午,曾有一拨镖车,经过石埭,保的是一位卸任知府老爷的全家,车辆、箱笼和随行的仆从,为数不少,还有三位镖师和几十名趟子手,他们好像是从歙县经石埭、贵池向西。另据安庆方面的消息证实,确有这批人经过,因为从万松山庄大火前后,只有这么一拨人,为数较众,也较为可疑,在下已命人追踪下去,详细侦查……”
卞药师问道:“这拨人是从歙县来的吗?”
金鼠道:“这是他们口中说的,到底是从何处来的,并不详细。”
卞药师点点头,抬手道:“你请说下去。”
金鼠又道:“另外是有关白衣圣教贼人的行踪,他们原先走的是水道,碧落山庄炸毁的当晚,有七八条大船从香涧湖进人淮河,以后就没有人知道下落,但在六天前的中午,须上三十里铺,曾有一拨人经过打尖,其中还有两辆马车,但后来就下落不明了,在下世已分派人追踪下去。”
竹逸先生点点头,道:“一拨由石埭向西,一拨由香涧湖到了颍上,都是向西去的,他们的目的地可能就是河南了。”
风云刀柴昆道:“这么说,难道万松山庄的人,都已落到他们手中了?”
天池钓叟姜超然道:“这有可能,如果不是落在贼党手中,就不至于没有一点消息,也不会和贼党一样,一路西行朝河南去了。”
“难道这……”老夫人沉吟道:“贼党的老巢会在河南不成?”
青松道长也沉吟着道:“贫道认为,第一,从歙县经石埭向西的镖车,是不是万松山庄的人?这一点必须先查清楚;第二,经过颖上的那拨人,也无法确定是从碧落山庄撤退的白衣圣教贼人,也须及时查明,因此贫道觉得事不宜迟,咱们这里有的是现成人手,应该从速追踪。”
口气微顿,接着又道:“如果那批镖车确是万松山庄的人,确已落在贼人手中,就得及时把他们救下来。至于在颍上打尖的如果确是白衣圣教贼党,咱们暂时就不可动他们……”
黑豹端木休道:“为什么?”
青松道长微微一笑道:“他们在碧落山庄经营地下迷阵,居然肯毁之而去,第一当然是企图把我们一举炸死,永绝后患,但也可以说明他们另有老巢,这回是奉命撤回去的了,咱们正好由他们领路,半途上自然不可让对方发觉。”
老夫人道:“大家的意思怎么样呢?”
竹筇叟易南轩顿首道:“青松道兄这构想很好,咱们确实应该迅速的追踪,查明这两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