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战和霍如玉也分别担任警戒,唐纪中很顺利地给谢霆飞、崔介夫、金赞廷三人眼下了解药。
金鼠扮了何津航,白天没任务,不好出来,就由卞药师代他把消息传了出去。
现在除了谈朕、霍五、柴一桂、娄通、敖六五人,是宁阳老人认为他们有问题的,暂时不给解药之外,还有一个则是赤煞西门渊,此人生性凶狠,桀骜不驯,一旦给他服下解药,就不会再听命令。
这也是宁阳老人授意,不可给他解药,其余被迷失心神的人,都已经清醒了。
唐纪中夫妇从登封回来,又走了一趟五虎岭、芦店,虚应故事地巡视了一番,白天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转三官庙,已是午腺时候。
两人刚走进西院,一名当差的汉子就垂着手道:“少庄主、少夫人回来了,老爷子已经问过两次了。”
唐纪中问道:“爹在那里?”
那汉子道:“快开饭了,老爷子就在客堂里。”
唐纪中、霍如玉急忙穿过小天井,走入中间客堂,只见唐世良已经坐在上首一张太师椅上,看到两人走人,一手摸着八字胡须,说道:“为父听说你们出去巡视,尚未回来,没什么动静吧?”
唐纪中道:“没有。”
唐世良道:“刚才唐禄赶来报告,说你人们也赶来了,昨晚到了少林寺,为父所以急着要找你们回来。”
唐纪中道:“爹有什么指示?”
唐世良一直摸着胡子,深沉地道:“他来了,自然也带了‘七绝散’,幸亏为父早有准备,把解药掉了包,这瓶仅有的解药,就在为父手中,你率领神武队,难免和你大伯遇上,所以为父分装一小瓶,你拿去收好,如果发现你大伯扬手撒出七种不同颜色的烟雾,就要立即取出小瓶旋转瓶盖,对着鼻孔闻上少许,就可无事了。”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了过来。
那小瓶只有一节小指大小,上面有着十来个细孔,就保装胡椒粉的瓶子一般。
唐纪中答应一声,伸出双手接过小瓶。
唐世良目光一注,神情似乎微微一震,一手接着嘴上的八字胡,就没作声了。
这时正好那名当差的汉子在客堂中间一张八仙桌上摆好三付碗筷,送上了酒菜。
唐世良问道:“秦总管、宓副总管都没回来吗?”
那汉子应了声:“是!”
唐世良站起身,走到中间坐下,一面抬手道:“你们饭后可能有事,快坐下来吃饭吧!”
唐纪中、霍如玉在他左右坐下。
霍如玉伸手取过酒壶,给唐世良面前斟满了一杯,就汉给唐纪中斟酒。
唐世良含笑道:“如玉,纪中平时总要陪为父喝上几杯,今天也许有事,不能多喝,你给他斟上一杯吧!”
霍如玉粉脸一红,低头道:“媳妇就因为他当了神武队领队,怕喝酒误事,才不给他斟的。”
唐纪中暗道:“差一点露了马脚。一面却笑着道:“喝一杯决误不了事,爹都说了,你还不给我喝吗?”
霍如玉道:“好嘛!”
果然手捧银壶,给唐纪中面前也斟了一杯。
唐纪中拿走洒杯,朝唐世良说道:“爹,孩儿敬你老人家。”
唐世良微微笑道:“酒要慢慢地喝,你就喜欢喝急酒,一口干了,能品尝到酒的色香味吗?”
他浅浅地喝了一口,说道:“如玉,你只管先吃饭,不用给为父斟酒了,喝酒的人,要自斟自酌才有意思。”
霍如玉只得把酒壶送了过去,起身装了一碗饭,就低头吃了起来。
父子俩喝完一杯。
唐世良把酒壶一推,笑道:“为父看你喝了一杯并不过瘾,这样吧,再喝一杯,就不准喝了。”
唐纪中欣然道:“多谢爹。”
他取过酒壶,给爹和自己面前斟了酒。
唐世良朝霍如玉含笑道:“如玉,你一向喜欢吃豆瓣鱼,是不是放在为父面前,你就不好下筷了?这样p巴,你把红油排骨换过来,给咱们下酒,把这盘鱼换过去好了。”
左手端起了豆瓣鱼,朝右边递了过去。
霍如玉只好把一盘排骨移到爹面前去,伸手接过豆瓣鱼的盘子。
唐纪中喝完两杯,霍如玉就替他装了一碗饭。
唐世良却自斟自酌的喝着酒。
不多一会,唐纪中吃了两碗饭,就不再吃厂。两人依然坐着作陪。当差汉子替他两人送上茶,就退了出去。
霍如玉捧起茶盏正待喝茶,忽然“砰”地一声,茶盏跌落地上,打得粉碎,她口中发出一声轻“咦”,坐着的人,也摇摇欲倒。
唐纪中急忙站起,过去把她扶住,问道:“你怎么了?”
霍如玉一个人倒在他怀里,张张口,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唐世良道:“别动她,她不碍事的。”举杯喝了一口,目光一拍,又道:“因为老夫发现她并非如玉,所以不得不……”
这话,已极明显,他在那盘豆瓣鱼里作了手脚。
唐纪中暗暗一惊,急道:“爹,她是如玉……”
唐世良微微一笑,站起身,过去掩上了门,说道:“不是,你也不是纪中,明人面前不用说假,你们扮得也确实维妙维肖,但老夫是纪中的爹,细微小节,如何瞒得过老夫的眼睛,你把纪中夫妇如何了?”
唐纪中心头一展,他抱着霍如玉让她头脸靠近自己的胸口,那是因为胸口挂着黄衫客送他的一颗蟾珠,专解天下任何奇毒,一面笑了笑,道:“老爷子大概还不想让人知道吧?”
唐世良道:“不错!老夫儿媳都在你们手里,所以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老弟应该明白,你中了唐门散功奇毒,只有老夫能解。”
他是在取过酒壶之时,下的毒了。
唐纪中早已运气检查过,身上丝毫没中毒的现象,这就颔首道:“老爷子是如何发现的呢?”
唐世良哼道:“你伸手来拿七绝散解药时,老夫才发现的,纪中左手掌根有指头大一块青癌,假冒的人当然不会有;纪中从小练的是毒沙掌,不能喝酒,此事如玉当然知道,她经老夫一说,居然给你斟上一杯酒,老夫才知道连如玉都是乔装来的。”
在他说话之时,霍如玉娇躯一挺,从唐纪中怀里站了起来,哼道:“唐门散功毒,原来也不过如此!”
唐世良吃了一惊,目注霍如玉问道:“姑娘如何解去的?”
霍如玉撇撇嘴道:“我只是一时不小心罢了,区区散功毒又能奈我如何?”
唐世良望望唐纪中惊异地道:“这么说,老弟也没中毒了?”
唐纪中微微笑道:“在下生来不怕奇毒,老爷子信不信?”
唐世良后退一步,点头道:“你是宁无缺!”
唐纪中道:“在下可以奉告老爷子,令郎、令媳都很好,不久就可以安然回来,目前在下还不想离去,老爷子应该知道如何自处吧?”
唐世良又退后了一步,懔然道:“你要杀老夫灭口?”
唐纪中道:“那也不用如此,老爷子只要喝醉酒,昏睡上一天,也就够了。”
唐世良神色微变,嘿然道:“老夫即将成为四川唐门的掌门人,岂能受制于人?”
左手大袖一拂,从他袖中飞出一篷黄烟,其中寒光闪烁,细如牛毛,大袖堪堪拂出,右手扬处,已经掣出剑来。
霍如玉娥眉一挑,叱道:“唐世良,你真是个不识死活的老匹夫……”
唐纪中一摆手道:“你不用理他!”
一下便挡在霍如玉的身前。
霏霏黄烟,弥漫一室,但到了唐纪中身前三尺,立即消失无形,一篷细如牛毛的黑芒针也好像打在一堵无形的气墙上,纷纷落到地上。
唐纪中缓缓走向前去,说道:“你为了想谋夺四川唐门掌门人,竟然连自己儿子、媳妇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唐世良脸色煞白,僵在那里,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走上一步,老夫和你拼了。”
话声甫出,人影一闪而至,手中长剑急疾如风,闪电般刺出七剑,剑光乍展,七点寒星已分刺唐纪中胸前七处大穴,出手之快,当真可以说是凌厉无比!
唐纪中连身子都没动一下,右手抬处,三个指头一下就扣任了唐世良的剑尖,含笑道:
“对你来说,醉上一天,可以保住你身家性命,这是最便宜的交易了。”
随着话声,三个指头一松,却已弹出三缕指风。
唐世良那里还有还手的机会,就被制住了穴道。
唐纪中走上一步,取下他手中长剑,还剑入匣,然后把散落地上的黑芒针捡起,一面以“传音人密”朝霍如玉道:“你扶他到房里去,只说他喝醉了就好。”
霍如玉点点头,双手扶住了唐世良,唐纪中在左扶着,立即推门走出,只见那名当差的汉子站在门口,神情呆若木鸡,一看就知是被人点了穴道。
唐纪中心头不觉暗暗一怔,忖道:“会是什么人来过了?”急忙一掌拍开他被制住的穴道,问道:“你怎么啦?”
那汉子口中“啊”了一声,忙道:“小的没……没什么?”
唐纪中间道:“刚才可有人来过?”
那汉子道:“没有,一个人也没来过。”
唐纪中挥挥手道:“你进去收拾吧,爹喝醉了酒,不准任何人惊扰,知道吗?”
那汉子连声应“是!”
唐纪中和霍如玉一左一右扶着唐世良回房,让他躺到床上,又取过棉被,替他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