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会的!”宁无缺笑笑回答。
“那我就安心了。”丁大小姐嫣然。
“安心……什么意思?”宁无缺的心振荡了一下。
“不,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值得安慰了。”
“对了,姑娘……”
“我叫一婵。”
“嗯,一婵,好名字,人如其名。”
“现在你说吧。”
“记得你曾忠告过我要远离盼兮,以免后悔……”
“对,我说过。”
“为什么?”
“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丁大小姐轻啜了口酒。
宁无缺也举杯一饮而尽,他没往下追问,对方不愿说问了也是枉然,反而破坏了眼前的气氛。
就在此刻,倚剑匆匆来到,他先深望了丁大小姐一眼,然后才开口道:“宁二爷,有件事请你立刻去处理。”
“立刻?”宁无缺目中星芒闪动。
“是的!”倚剑点头。
“好,我这就走。”宁无缺离座而起,他没问是什么事,他跟倚剑和锦书是有默契的,即使不是真的有事,倚剑此举也必有其用意,一问便会露白。
“什么事这样急?”丁大小姐似乎不太乐意,她与宁无缺正在兴味头上,这一来实在是大煞风景。
“没什么,小事一件,但必须立刻处理。”倚剑淡淡地回答。
“一婵,对不住,失陪了!”说完离开桌子。
“还没尽兴,你会再来么?”
“看情形吧,两位姑娘的事情没解决我不会离开土城的。”说完,抓起藤条,抬抬手,与倚剑出门离去。
出了土城上了路。
“倚剑,到底是什么事?”宁无缺主动问。
“到了地头就知道。”
“好小子,你跟我来这套。”
“宁二爷,我敢么?”倚剑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确是不知道。刚才我碰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中年牛鼻子,他一开口就叫出我的名字,要我立刻传话给宁二爷,请宁二爷马上到三岔路附近的一户人家去见一个人,有极重要的事情等宁二爷去解决。我一再追问那个人是谁,那牛鼻子才说出是那外表与叶韦康几乎一样的蒙面客。”
“哦?”宁无缺心中一动。“好,我们马上去。”
在倚剑的带领下,一路疾驰。不久,来到一户看起来很殷实的农家,踏进晒谷场,一个正吸着旱烟的老者连眼皮子都不抬,用旱烟杆朝西耳房指了指,宁无缺也没开口,立即快步走向西耳房,一脚跨入,微觉一怔。
蒙面客一手扶桌,直立在堂屋中。
“宁大侠,你来得好快!”蒙面客开口。
“阁下有何见教?”
“你到房里看!”用手一指上首房间。
宁无缺怀着疑惑的心情步向房门,往里一张,顿时大惊意外,只见璧无瑕和盼兮木坐在床沿,旁边站着章氛。想不到救走二女的会是蒙面客,原先的判断是错误了,倒是章氛何以会在此地而比自己先到?想想,明白过来,章氛已答应蒙面客要娶璧无瑕,蒙面客当然不会把他卯掉。
“宁二爷,你来了?”章氛一副忧形于色的样子。
“怎么回事?”宁无缺明知是为什么却脱口而问。
“无瑕她两个……”
“我知道!”宁无缺进入房中。
倚剑也到了房门外。
蒙面客站在原地不动。
紧跟着,锦书也到了。
宁无缺回头瞥见了锦书,忙招手道,“锦书,你进来搭个手。”
锦书进入房中。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看到倚剑做的指路记号。”
“好,你现在先扶牢无瑕姑娘。”
锦书伸手环住璧无瑕,靠贴自己胸口。
宁无缺先默念了一遍丁大小姐所讲的解禁口诀,然后运集真力于右手,并食中二指,点向颈下胸上的“云门”大穴,然后又疾点右颊的“扶突”,再转颈后“玉枕”徐徐贯入真气,片刻之后,以掌心拍上“百会”大穴。
等了片刻,不见预期的反应。
宁无缺心里不由嘀咕起来。
又过了片刻,璧无瑕依然如故。
倚剑锦书和章氛睁大眼望着,他们并不明就里。
“宁大侠,你这一手不见效么?”蒙面客在门外开口。
“我上当了!”宁无缺恨得牙痒痒。怎么也想不到丁大小姐会来这一手,看来对付某些人太过于理性是没有用的,有些人从来不喝敬酒,而且有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劣根性,不给他点颜色看他永远把你当白痴。
“少爷,你上了谁当?”倚剑问。
宁无缺不答腔,转身向房门外的蒙面客道:“阁下,人就交给你,她两个的安全由阁下负责,区区去办件事再来,一定会让她两个恢复正常。”说完又扭头道:“锦书暂且留下,倚剑随我身后。”声落,人已穿门而杳。
倚剑跟着出房,暗中尾随。
夜幕低垂,宁无缺又回到土城客店。
奇怪的是丁大小姐居然还坐在桌边原位上,一见宁无缺进门,立即展开笑靥道:“宁二爷,你这么快就回头?”
“早在你意料之中?”宁无缺一肚子火,但表面上依然保持平和,这就是一个高级武士所应有的风度。
“意料之中……怎么说?”
“别装了,你肚里雪亮。”宁无缺强忍住心头火。
“我不明白。”
“我一向不喜欢受骗。”
“受骗?你是指我……”
“对,你告诉我的解制之法根本就是瞎话。”
“你……找到了人?”丁大小姐杏眼睁大。
“找到了。”宁无缺声音已冷。
“在谁的手里?”
“这点我不必告诉你,只问你为何要骗我?”宁无缺实在已经按捺不住,他在别人面前丢人是头一遭,他声色俱厉,如果丁大小姐不是女人,他不会说这么多话,早已经就出手了,他是动了真火。
“我没骗你。”丁大小姐也严肃起来。
“事实俱在,照你的说法解不了禁制。”
“不可能!”丁大小姐这三个字是叫出来的。
“哼!事到如今还要强辩么?”
“我真的没骗你,我可以发誓。”丁大小姐发了急。
“发誓?我不作兴这一套。”
“那你要如何才相信?”
“你说实话,否则土城将冰消瓦解。”这句话出自宁无缺之口,是极具分量的,并非虚声恫吓,他绝对办得到。
“我不接受威胁。”丁大小姐粉腮沉下。
“这不是威胁,事实马上可以证明。”
丁大小姐沉默了许久,她在心里转了许多念头,最后才无可奈何地道:“宁二爷,我实在不愿彼此之间伤了和气,有些事我对你是有所保留,但那是情非得已,如果说是对你故意欺瞒,绝对没有,信不信在你。”
宁无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我只相信事实,不作兴口舌之争。”
“你真的准备动武!”
“事逼于此,不得不然。”
“你会后悔的。”
“我行事从不后悔。”宁无缺斩钉截铁。
“就算你毁了土城,能解决问题么?”丁大小姐的秀眉挑了起来。
“你可以等着瞧。”
“好,那你就动手吧!”
宁无缺手中藤条朝空一挥,响起一声刺耳的空爆,然后冷冷地道:“你不是我动手的对象,从此刻起,我开始逐屋赶走所有在此地的赌客,如果你老子不出面解决,下一步我将逐屋点火,让土城变成白地。”说完举步便走。
丁大小姐厉喝一声:“站住!”飞身射出,到了小院中央,回身,正好截在宁无缺头里。“你太目中无人!”最后一个字出口,娇躯扑上,左掌右指,发出闪电攻击。
宁无缺手中藤条似灵蛇般点出。
“哎!”一声惊叫,丁大小姐抽身暴退。
五六名大汉闻声冲了进来,刀剑齐扬。
宁无缺身形打了个转。
“啊!啊!”连声,先后栽了下去,只算半个照面。
丁大小姐双臂无力下垂,显然刚才的一个照面她双臂被点中了穴道,完全失去了出手的能力,站着不能动弹。
宁无缺冷笑一声,又举步……
一条臃肿的身影倏然出现在院门边,然后缓缓步近,他似乎很悠闲,不急不躁。来的是丁财神,没带手下。
“宁二爷,你误会了小女。”
“误会?”
“对,她跟你说的全是实话。”
显然,暗中有耳目监视,所以丁财神不问而知情况。
“阁下出面解决最好!”轻轻弹指,解了丁大小姐被制的穴道。“既是实话,为什么解不了两位姑娘的禁制?”
“其中必有缘故。”
“什么缘故?”
“如果要知道便不会发生这误会了。”
“阁下以为本人会相信这说词?”
“老夫以土城的存废做担保,这当中必然另有文章。”
宁无缺在心里迅快地转了下念头,璧无瑕和盼兮是蒙面客救走的,他当然没理由对二女动手脚,另外一个接近的章氛,他爱过盼兮,现在已决心娶璧无瑕,更不可能做这种事,关键仍然是丁财神。
“阁下的担保不值一笑。”
“宁二爷,我来担保如何?”人随声现,是倚剑。
宁无缺一看不由傻了眼,倚剑竟然要出头担保,简直匪夷所思。锐利的目光像电光般照在倚剑脸上。
“你没有吃错药?”
“没有,我清醒得很。”
“你凭什么要担保?”
“因为我知道这的确是个误会。”倚剑一本正经地说。从表面上看,他的确是很正常,人丝毫没有异样。
“我问你凭什么?”宁无缺大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