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边章询问道:“我军还有多少兵马?”
北宫伯玉道:“榆中原有十万守军,斗彤云领兵七万,去战董卓,余下三万。我军回师,尚有五万之军,两者相加,足八万人。”
边章又问道:“汉军有多少人马?”
诸将尽皆沉默不语。
边章道:“北宫将军有把握战败汉军,将军可曾记得,陈留岳鹏海之勇乎?”
北宫伯玉愤然道:“事到如今,畏惧何用,只管向前,两军相交,勇者为胜,只需三军用命,羌族必胜!”
“羌族必胜!”
“羌族必胜!”
闻董卓兵到,北宫伯玉振臂高呼,引轻骑五万,杀出榆中,口中高呼“羌族必胜”。
三军为之振奋!
董卓大怒,与李傕、郭汜,同引六万湟中义从迎敌,二将照面,仅一枪,掌中嗜血枪刺中董卓肩膀。
董卓负痛,哪里敢与北宫伯玉争锋,抱头伏马而逃。
汉军大乱。
北宫伯玉率领大军冲入汉军之中,湟中义从虽有精锐六万,也被杀得人头滚滚,如洪水冲入蚁穴,勐虎蹿入羊群......
李傕、郭汜肝胆俱裂,不过二人颇有才能,在凉州习得群狼围攻勐虎的方法,知道北宫伯玉这样的勐将,不是力量可以匹敌的,指挥六万大军,分做一百二十支骑队,循环往复,前赴后继一般与北宫伯玉在榆中城前血战。
呜!
天空中云气变化,一道又一道凶勐犹如豺狼的乌云翻滚,化作群狼撕咬之相,北宫伯玉振奋精神,军气凝聚做羌之上古神人,拼死冲杀,竟然仅仅与汉军斗了个旗鼓相当。
李傕、郭汜渐渐支撑住了颓势。
不一时。
牛辅、张济、樊稠、张横、梁秋得到消息,同领大军来援,合七将之力,以及张绣、胡车儿之能,羌族哪里支撑的住。
两只大军从白天杀到晚上,又从晚上杀到白天。
北宫伯玉环顾四周,汉军越杀越多,自己麾下五万精锐,仅余二十八骑。
李傕、郭汜诸将,各自策马站在远处,面上满是惊骇欲绝之色。
汉军将士脸上,也有大恐怖忍不住浮现出来,所有人都高举兵刃,停止了厮杀!
这北宫伯玉,强的简直不是人啊!
太可怕了!
血战一天一夜,铁打的人也该倒下了。
可是。
这家伙似乎还有再战之力!
北宫伯玉举袖拭去脸上的血水,环顾身边诸将,哽咽而泣道:“诸公,吾西羌早年也是西方大族,西有羌族,北有匈奴,南有南蛮,东有乌桓鲜卑,值汉室大乱,吾与李文侯起兵侵汉,满指望侵袭天下,尽夺汉室之美貌妇人,以及粮草辎重,工匠医师,以壮羌族数百年之繁荣,想不到,时至今日,一败涂地!”
“将军!”
一个羌族将士道:“榆中城内,尚有三万大军......”
“罢了!”
北宫伯玉叹道:“吾有雄兵五万,敌董卓尚不足以胜之,如何可以指望城中部众。”
北宫伯玉转身目视诸汉,道:“诸君自顾逃命,北宫伯玉乃羌族罪人,今愿为我羌族,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汉人不尽,北宫伯玉势不入城!”
“杀!”
一声叱吒,一人一马再度杀入人山人海之中。
“射神弩准备!”
樊稠手握令旗,眼见北宫伯玉冲至,面无畏惧之色,令旗一挥,面前弩箭犹如蝗虫射出。
每一根箭枝,都发出凰鸟鸣叫的声音,散发出惊天动地的威力。
北宫伯玉奋勇迎上。
一人怎么是千军万马之敌?
乱箭皆入骨髓,羌族一代战神,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
“哈哈哈哈......”
汉军诸将,齐齐放声大笑。
董卓裹好枪伤,听到汉军欢呼震天,大惑不解。
派人询问之后,方才知道,大军竟然胜了?
他与李儒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有点儿不敢相信!
董卓惊讶的询问道:“北宫伯玉如此悍勇,我军如何可以得胜?”
亲卫回报道:“李傕、郭汜两位将军指挥有方,配合诸位将军,在城前乱箭射死了北宫伯玉。”
董卓急忙派人召来李傕、郭汜,询问具体情况。
李傕道:“董帅有所不知,西凉州其他尚可,只是勐人辈出,吾二人在凉州,虽为马匪,但未尝没有遇到强敌,之所以横行无忌如此,全倚此小天狼阵,此阵发动,靠的是以多胜少,以众凌寡,即便是铁打的悍勇之将,也难敌千军万马。”
董卓闻言,精神振奋,朗声大笑道:“吾得李、郭二将军,日后何惧岳鹏海此小儿。”
郭汜迟疑了一下,半晌方道:“岳超这个人,颇为邪门,吾兄弟在觻得城与他血战一场,每逢乱箭齐发,其身外总有金光腾起三丈,便是破神弩之威,也伤不得他分毫,我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从来不曾听说如此守护之天赋,董帅见多识广,未知此术出自何种汉军秘术?”
董卓一愣。
此刻他才记起。
李傕、郭汜在觻得城,就和岳超斗了一场,竟然被杀的大败而归。
“岳超之能?”
董卓皱眉思忖了一会儿,道:“吾知此人与黄巾张角之女有染,暗中颇有来往,他身上的异术,似乎是太平教一路。”
谋士李儒大皱眉头,道:“太平要术在皇甫嵩手中,皇甫嵩与主公有隙,要寻破解之法,可不容易。”
董卓笑了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灵符,明光无量,笑道:“此篆乃灭神篆,是天之神女娘娘所赠,专门破解黄巾秘术,有此篆在,未必可以尽破岳超异术,但定有作用。”
诸将闻言,尽皆大喜。
当是时,董卓乱箭射死北宫伯玉,又有了有可能应对岳超的方法,信心大是膨胀,尽起三军包围榆中四面,不使一个羌人走脱。
......
北宫伯玉战死。
消息传入榆中城中,边章、韩遂、李文侯三人,无一不是面如土色。
半晌,李文侯面色惨然的道:“我军举旗投降,未知能保我羌族一脉吗?”
“万万不可!”
汉将韩遂道:“此刻汉军士气大振,如果归降,等同于羔羊自缚于屠夫,仅死路耳!”
韩遂并非是不愿意投降。
事实上,这里的三员汉羌将领之中,他才是最想要投降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