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她实诚道。
沈饶薄唇扯出丝颓然的笑,一脸的果然如此,喉头间溢出苦涩。
“那就不要这么说……什么都好,你别拿这个骗我。”
他失频的心跳变冷,眼尾泛红,酸涩涌上眼眶。
祁烟胸口也有点闷,按了下自己的指骨,在沈饶要起身退回去时,又拽住了他,急切道。
“你教教我。”
“什么?”
沈饶唇颤了下,干涩道。
“我不懂什么是爱,你教教我,我学东西很快。”
祁烟望着他,满心满眼的真挚。
祁家只教她责任,没人在她前面言过爱,她自己搞不懂。
看书,看电视剧也看不太明白。
所以她虚心请教。
她捧住沈饶的手,握紧抵在唇边,敛眸看他。
“你跟我在一起,我想给你最好的,你想要爱的话,我可以学,别不开心。”
“……”
沈饶吐出口浊气,用力回握住她。
他这时只有一个想法。
一定不能放祁烟走,她只能对他说这些话,只能学着爱他。
她一脸真切的对你说这些话,没有人能不心动,他的心都快跳死了。
但让沈饶说什么是爱,也很为难他。
他只知道没有祁烟,他就活不下去,这种思想明显不适配祁烟。
他不想祁烟为他死,也不想她为他伤心,只是想想有这个可能,就觉得心疼。
思来想去。
沈饶发现,祁烟不爱他比较好……
这个想法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
憋了半天,才开口。
“不用爱我,你身边只有我就行。”
甚至不用准备惊喜,不用多在意他。
可他其实贪婪又自卑,耷拉着脑袋,另一手握成拳,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心话。
祁烟瞧着口是心非的他,慢慢松开手。
“这样啊。”
“嗯。”
他闷声回。
收紧空出来的手,余光落到祁烟的侧脸上,她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情绪。
他有些落寞的移开视线,在祁烟面前,他敏感又别扭,胆小又怯懦。
也不敢奢求过多,她的爱,更是想都不敢想……
两人一路无话。
到别墅时,沈饶也收拾好了自己,他要抱着玫瑰下车。
祁烟帮他打开车门,将礼盒和玫瑰接过来,转头进了别墅,自始至终都没跟他对视过。
沈饶望着她步履稳健的背影,站在原地有些怔然。
接下来。
祁烟将玫瑰和腕表交给佣人整理后,便上了二楼的书房,晚饭都是小艾送上去的。
她和小冉看着搅合碗里排骨汤有半个小时,还一口没喝的沈饶,交换眼神。
这是吵架了?
他们不敢问,只好去做自己的事。
晚饭沈饶没什么胃口,吃的不多。
在客厅,开跨国视频会议时,也心不在焉的,视线时不时偏到毫无动静的二楼。
平时他觉得时间过的很快,现在祁烟不在身边,只觉得度秒如年。
处理完会议总结后。
他穿着睡衣,擦着濡湿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到了平时祁烟按着他睡觉的时间。
然而屋内还是空无一人,他攥着手里的毛巾,紧到骨节渗白,心里沉闷到泛起疼。
十分钟后。
沈饶站在书房门口,踌躇了半天,才敲了三下门。
“进来。”
清越的声音响起。
他吸了口气,转动门把进去。
书房里开着暖色的灯,桌上散着成堆的档案资料,电脑也开着,祁烟正站在窗前,不知在跟谁通电话。
祁烟只扫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叔,没有别的事就挂了吧。”
“等等!”
话筒对面的牧源赶紧道。
“付许贺说想见你。”
“……我知道了。”
祁烟沉默了会儿,才应声。
“你要去见?”
牧源拿不准道。
“为什么不见?”
她笑着反问。
“……好,那我安排。”
既然祁烟都这么说了,牧源也不好多说。
到底是付倾璇的家人,这么多年,他一直刻意忽视付家的一些行为。
没想到他们真的这么拎不清,犯到祁烟头上不说,还知法犯法。
倒了也是该。
电话挂断。
祁烟将手机搁到桌面,坐回办公椅,拿起其中一撘纸张,头都没抬道。
“时间晚了,你先去睡吧。”
沈饶要过来的步子顿住,“你不跟我一起睡?”
“还有些东西要处理,我今天睡书房,主卧玻璃也修好了,你随时可以搬回去。”
祁烟一目十行的翻动着资料道。
“……”
沈饶望着她淡漠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见他杵在那,半晌都没动静,她百忙之中抬起头。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那你先回去睡吧,时间不早了,别熬夜。”
说罢。
她又垂下眼帘,拿起另一袋保密文档。
沈饶僵着从书房退出来,绞着手指,回了房间。
他躺在大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身边空着,他的心也空落落的。
抱紧了被子,将头埋在里面,薄唇被咬的洇红,他脊背曲着人缩成一圈,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半个小时不到。
祁烟听到外面传来沉重且快速的脚步声。
‘啪——’
接着书房门被猛的推开。
沈饶浑身乱糟糟的,大步到祁烟面前,低着漆黑的瞳仁,凌乱的发丝配上俊美的五官,有种难言的颓败美感。
祁烟手上还拿着笔,疑惑地看他。
“有事?”
“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饶捏着自己的手臂,紧张的问她
“没有。”
祁烟转回眸,淡淡道。
“……那,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也不亲我了?”
沈饶撑着椅子扶手,弓起背,眼角通红,黑眸覆上层水雾,委屈的询问。
这段时间。
祁烟每天都会给他晚安吻,今天却没有,也会陪他吃饭,今天也没有……
祁烟闻声,偏头看他,奇怪道。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什么意思?”
沈饶不解。
他什么时候想要她冷待了?
祁烟扣上笔帽,清眸跟他对视,颇为认真道。
“我看书上说,这些都是对爱人做的,既然你不需要我爱你,我尊重你的想法,这些应该也不必做了,只要不离开你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