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对劲,很不对劲。
祁烟这种正经八百的人,在办公场所如此,非常不对劲。
沈饶甚至都快怀疑她被人夺舍了,但看她那双淡然的眼珠就知道,眼前这人还是祁烟,那就一种可能了。
沈饶严肃郑重的用手心拢住她的额头。
一定是发烧了。
可她的体温正常,沈饶万分疑惑。
估计是瞧出他的想法。
祁烟好笑地拉下他的手,脸贴着大掌,轻轻挨坐在他腰上,弯弯眸说。
“沈饶,你没感觉到吗?”
这已经是今天祁烟问他第三次了,眼前的景象和腰腹的触感冲击太强,沈饶隐忍着开口。
“……到底感觉什么啊?”
祁烟叹了口气,侧脸吻吻他干燥的掌心,在手掌颤栗蜷曲时看向他勾唇说。
“我在向你示爱。”
沈饶:“……”
沈饶:“!!!”
这句话对沈饶无异于火星撞地球,湮灭世界的烟火在他脑海里轰地炸开。
他抖着手往回猛撤,口齿不清道。
“你,你,你说什么??”
祁烟不顾他的躲避靠近,双手捧住沈饶的脸,让他只能和她对视,垂敛下的清眸深沉似海。
“今早我可能没表达清楚,让你误会我在试探你……”
祁烟描摹他的视线只顿了两秒,便继续道。
“其实不是,我在告诉你我的心意,我不知道有什么是比命在你手里更好的承诺。”
控制一个人为自己所用就要捏住他的命门,而祁烟没有命门。
她只有自己的一条命,所以她全盘托出。
“最近我一直有思考‘爱’,我有看资料,有问别人,我想我现在懂些了。”
她深吸一口气:“掌握你的衣食住行、你的行踪,是我所能表现的……爱。”
‘我爱你’太苍白,不适用于祁烟。
她亲手且缓慢地揭开温和的假面,沈饶能直直望进她幽深的眸底。
心似是被浸入冰水里,又瞬间被捞上来,透着凉水捏在她的手心。
窒息、冰冷、但足够有安全感。
她说:“你想我爱你,这就是我最真实的‘爱’,沈饶,你能接受吗?”
祁烟重新望向他,这次眸光多了几分不属于她的忐忑。
“……”
听完她剖白的沈饶愣愣地看着她。
祁烟很少会说这么多话,而且全都是告白的话,他脑子一片空白时想到一句话。
——想爱你的人,不会也会去学。
眼前人就是个切实的例子,祁烟真的有在努力去爱他。
“呜呜……”
沈饶鼻子一酸,直接哭了出来。
都给祁烟哭懵了:“……是我把你吓哭了?”
她现在有点懊悔,自己动作太快,结果沈饶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呜呜咽咽地哭着说。
“不是……我感动的……呜呜呜……祁烟……你居然这么认真想来爱我……我太感动了……老子好爱你……”
“我居然还怀疑你……我太不是东西了……呜呜呜……”
祁烟停在他后背的手僵了下,旋即回抱住他,埋在他抽噎的耳畔问。
“那你能接受吗?”
“呜……接受……接受……别说衣食住行了……你把我天天关在家里都行……”
沈饶边哭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靠在他颈窝的祁烟微微勾唇,眸底极快的闪过什么。
她说:“只要你乖,我不会把你关在家里的。”
她紧紧抱住沈饶感受着他的体温、气息、还有因她而落的眼泪。
本不好的情绪,现在舒畅许多,微睁的清眸幽静。
独占、侵略、强势、掌控,可以说强者对爱的臭毛病她都有。
沈饶的反应她很满意。
她自认不是个好爱人,可她也不想假惺惺地去敷衍沈饶的感情。
如果不是沈饶的一步步侵占,祁烟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喜欢人会是这样。
可以说是沈饶的爱与泪,滋养了怪物。
该他受着。
祁烟听着他的哭声,笑着直起身,扯过纸来帮他擦泪的同时说:“抵着我有一阵了,要我帮忙吗?”
“……”
沈饶的泪干在脸上,瞬间爆红,泪估计是被脸上温度蒸发的,他别过脸艰涩道。
“你,你下去。”
“不用帮忙?”祁烟歪头去追他的眸光。
沈饶咬咬唇,还留有一丝底线:“这是办公室!”
随时都有总裁办员工来敲门的可能,他没有给员工看这种私事的爱好!
“好,我尊重你。”
得到答案的祁烟明显没那么想勾他了,起身的动作很麻利,倒给沈饶整不会了。
他看看在一边整理头发的祁烟,再看看狼狈的自己,暗骂祁烟过分,自己没出息。
吐出口浊气后,沈饶翻身跑去休息室的卫生间。
祁烟站在沙发旁,望着他急匆匆地背影。
高大的身影消失后,她笑盈盈地模样渐渐淡下来,等看向窗外通过落地窗依稀地反光,里面的人已然全然冷漠。
之所以她进程推这么快,是因为今晌午的一通电话。
时间回溯。
站在总裁办外犯了烟瘾的祁烟刚准备把糖纸打开,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她只好放下糖,掏出手机接电话。
“什么事?”
“你在沈氏大厦吗?我们见一面。”
对面直入主题。
祁烟拆糖纸的手顿住:“有事直接在电话里说,我没有时间跟你见面。”
“没有时间?陪你的小白脸就有时间了?”
“他不是小白脸,”祁烟眉心拧起,“你要是没事就挂了,我不接收私人联系。”
“别挂,我就在沈氏下面的咖啡厅,在电话里说不清,你过来吧,这些年的交情,连见你一面都不行?”
话毕,电话就被切断。
祁烟盯着跳转的手机页面,也没了吃糖的心思,直接塞回口袋。
她原本不想去,这时陈怀正好出来。
刚要进去就被陈怀拉住:“我觉得您还是等会儿再进去的好。”
想想总裁的状态,陈怀善意提醒。
跟他之前‘激流勇进’的样子完全不同。
祁烟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他怎么样?”
“就差跳到桌上指着鼻子骂我了,”陈怀哀怨道,“要不您也让他静静吧。”
陈怀不知道是真为沈饶好,还是在‘蓄意报复’。
“……”
祁烟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一趟,有事打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