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烟闭闭眼,眉心有点酸痛,她只回了一句。
“公检法会给他们应有的惩罚。”
“……”牧源沉默许久,“你说的对。”
祁烟坐起一点,沈饶捞住她的腿以防她掉下去。
祁烟头靠住沙发微微阖眸。
“还有事吗?牧叔,没有我就先挂了。”
“你先等一等,”牧源喊住她,切换情绪,“你爸找我了,问你的感情情况。”
对此祁烟并不意外,眼睫都没动道:“他问了什么?”
“就问沈少爷是啥样的人,你的态度,其他的没问,”牧源意味不明道,“我估计其他的他也都知道。”
这世上还有祁家家主不知道的事?
“不过我可什么都没告诉他,”牧源赶紧表态,“干爹跟你是站在一条线的。”
“嗯。”
祁烟不置可否。
“唉,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一年都过去了,”坐在市局办公室的牧源感慨,“你也快走了吧?”
“……嗯,”祁烟眨眨眼,眸光移到沈饶硬挺流畅的侧脸,“……快了。”
“真准备带回去?”牧源问。
视线落至他温柔搂着她腿的大手上,祁烟垂眸,低低的应了声:“嗯。”
话筒对面静默了一会儿,祁烟好似听到抽屉打开,紧接着是打火机的咔嚓声随之响起。
牧源吸了口烟,白雾自嘴边飘出,星火明灭。
直到一根烟燃到一半,他才‘嘶’一声,沉嗓。
“明天我组个饭局,咱们爷俩聚一聚,下次再有机会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他停顿,“把沈饶也叫上,他也该跟干爹正式见一面了。”
祁烟心头一跳,她明白牧源的意思,这是认可了,但她没有擅自答应。
“好,一会儿我问问他。”
沈饶好像收到某种召唤,侧目看她。
“问什么问?”掐着烟蒂地牧源眉头皱得死紧,“你家里见人,他能不来?”
“我要尊重他的意愿,牧叔。”祁烟无奈。
“他不想来,你就不让来了。”
“那是当然。”
“呵——”牧源嗤声,不知在说谁,“你们一家就靠这副墨迹样笼络的人心。”
祁烟没应。
“行,你问吧,他要是不来,你也赶紧把他踹了。”
说完,牧源直接把电话挂断。
独自于办公室的中年男人把手机丢到一边,猛吸一口烟,把烟蒂捻进烟灰缸,视线瞥到灯火通明的窗外。
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她的女儿都要成家了……
牧源将烟气吐净,又抽出根咬在嘴里点燃,沉默睨着万家灯火。
“……”
祁烟看着被挂断的页面,轻轻叹气,抬眼就撞上沈饶直勾勾地视线,她愣了愣,把手机放下。
“看完了?”
她指财经新闻。
“看了一半,”沈饶直接问,“牧先生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正要跟你说。”
祁烟收回自己的腿,被温热地大掌箍住,沈饶攥着她的脚踝,指腹摩擦细嫩的皮肤,沉声道。
“你说。”
见撤不回来,祁烟也不执着,任他桎梏。
“他想明天跟你吃个饭,正式见一面,问你方不方便。”
“……”
沈饶整个人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牧叔要请你吃饭,你有没有时间去?”
她还算有耐心地重复一遍。
“……当,当然有时间啊。”原本还镇定自若地沈饶瞬间慌乱起来。
“你明天晚上不是有个挺重要的饭局吗?”
祁烟倚着沙发瞧他,“不然我让牧叔换个时间好了。”
“不行,那多失礼,”沈饶立马否决,拿过一边的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跟你有关的,没时间也要有时间!”
“你在给谁发消息?”祁烟掀起眼帘问。
“我让陈怀把明天的饭局延后。”沈饶绷着脸道。
“不用那么紧张,”祁烟说,“只是吃个便饭而已。”
沈饶:“我不紧张。”
祁烟盯着他僵硬到打错好几个字的手,微微沉吟片刻说。
“又不是没见过……”
都是老熟人了。
“这不一样,”沈饶给陈怀弹过去消息,“我这是第一次正式见你的长辈。”
现在这个时候,见过几次的牧源要跟他吃饭,可不就是正式见面,并承认他,想到这些可能。
沈饶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一脸严肃道:“不行,我明天不去公司了,早起就要准备。”
祁烟:“……”
“你太夸张了,公司还是要去的……”
显然沈饶并没听进去她的话,一个人激动起来。
“我让沈家造型师给我做个造型怎么样?”沈饶拢拢额前发丝,朝她抛了个媚眼,“再做个全身保养,把之前定的高定也穿上好了。”
她忙拉住沈饶:“穿普通的衣服就好,我们是去吃饭,不是去走红毯。”
沈饶唇角下拉,失望地‘哦’了一声,很快又提起其他兴致,打开备忘录催她。
“你说一下,牧先生的喜好,我准备明天的见面礼。”
这次祁烟没有制止她,想想道:“他喜欢酒,特别是贵的酒。”
“有什么品类吗?”沈饶挑挑眉梢。
“没有,就喜欢贵的。”
祁烟笑笑。
牧源的喜好其实挺俗的,不过他一般不收礼。
沈饶晃晃脑袋:“那我把酒库的里的珍藏都拉过去……”
“不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祁烟打断:“你挑一两瓶就好,他身份特殊,不能收太多东西。”
祁烟尽量使比较好接受的理由,打消他夸张的送礼法。
沈饶不太满意,撇撇嘴:“会不会太小气了?要不在酒盒包装里塞两张空白支票好了……”
他不知不觉把心里话念叨出来。
祁烟唇角浮现一抹弧度:“你要是想把牧叔送进去,可以这么做。”
“……”
沈饶噎了下,低垂着脑袋,像某种失落地大型犬,竖耳耷拉下来:“我知道了……”
瞧着他,祁烟心底的沉闷一扫而空,本能地伸出纤白的手指触碰他的脸颊。
沈饶顺势蹭蹭她的手心,更像撒娇的犬科动物。
她心尖一软:“见牧叔都紧张成这样,见我其他家人你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