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非要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不是吗?或许会有新的改变也说不定。”
“……”
祁烟垂眸看向旁处,刚启唇,莫瑶又说:“不行您看看我,跟我私奔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莫瑶,”祁烟冷脸,“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莫瑶乐颠颠道:“天呢,您生气也这么美。”
“你也出去。”
“好的。”
莫瑶朝她抛了个媚眼便离开了。
没错。
莫家下一任继承人留在北府邸,除了忠诚外,还有明恋他们主家少家主这一个原因。
这种事在整个祁山屡见不鲜,这地方怕是连一根草都偏爱她。
不过爱越多,负担也就越重。
祁烟独自在房间思考莫瑶说的话。
新鲜血液,新的改变啊……
一个人的力量怎么会那么大?
她唇角勾起似嘲似颓的弧度,静默着望向窗外。
她都没信心能改变这里。
何况是一个外人呢?
……
“真叫人嫉妒啊,少家主怎么不能让我亲两口呢?她只会让我滚,都是女孩子亲两口怎么了?”
“不行,去把我最大的注射器拿来,沈先生有福了。”
沈饶醒来时就听到这句话,他皱着锋利的眉,睁开稍显迷茫的双眼。
“醒了?”
那轻快地女声有些失望。
沈饶忍着后颈的麻痛,偏眸看清站在床头巧笑嫣然的白大褂,张开淡色的薄唇。
第一句就是:“祁烟呢?”
白大褂一顿,嘀嘀咕咕道。
“居然直呼少家主的名讳啊,可恶,我也想这么叫。”
沈饶勉强听清她的咕哝,脑子嗡嗡地,有点不耐烦。
这又是哪来的神经病?
“我问你祁烟呢?”
“不用找了,她不在,”白大褂一本正经说,“少家主把您卖给我们了,等着您的肾脏和器官被掏空吧。”
她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手术刀,在指尖转了一圈,隔着被子在沈饶的身躯上虚虚划拉。
沈饶拧眉:“有病吧你。”
“当然是有病啦,没病谁要换内脏?”
“……”
沈饶居然觉得有一丝道理。
坏了。
他要被神经病同化了。
脑子坏掉了,祁烟会不会更不要他了?
他是真没救了,手术刀快架脖子上,还在想这个。
“好了,不要再闹了,小冶。”
这时莫瑶从外面进来,扫了眼躺在床上的沈饶。
“沈先生,检查结果出来了,您的身体很健康,这份报告很快会递给少家主。”
沈饶:“……”
他看看门口面容冷淡的人,再瞧瞧身边笑眯眯的白大褂。
除了表情不同,完全复制粘贴的两个人。
“您好,我是莫冶。”
“我是莫瑶。”
“我们是少家主的私人医生。”
“我是主治。”莫瑶举单手。
“我是助手!”莫冶举双手。
“显而易见,也是一对双胞胎。”
两人还算友好地向沈饶做自我介绍。
沈饶对这两人压根不感兴趣,管他三胞胎四胞胎的。
又不是他生的。
而且他好像还听见那个叫什么冶的有奇怪发言。
“沈饶,”但出于并不想出于的礼貌,沈饶不咸不淡地自我介绍,“你们应该知道我。”
“当然知道啦!”莫冶比较兴奋,“您在主家可是名人耶,大家对您超级好奇。”
这祁家哪有不知道他沈家公子的。
元老会打了自己脸请来的救兵,少家主自己选的伴侣。
甚至都有人讨论起来,这位传说中的人到底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把他们少家主迷的五迷三道,不惜反抗元老会。
沈饶估计着不是什么好的好奇,
这祁家就祁烟一个好人。
他不想跟这两个怪人待在一起,她们看自己的眼神让人后背发毛,想起身,但发现他被裹得相当严实,动弹不得。
“……”
不知为何,沈饶有点猜到是谁干的了。
他斜睨两个极其没眼色的人,跳跳眉心,一个利落地翻身下床,冷脸蹦着往外走。
莫瑶:“……”
莫冶:“……”
“姐姐,你确定沈先生的脑子没问题吗?”莫冶小声问。
“我开始不确定了。”
莫瑶翻检查报告。
“原来少家主喜欢这种的。”
莫冶盯着沈饶的背影,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不要随便感悟到什么,现在的小姐对他的态度还不明朗。”
“不过也有很大进步了,之前那些人可是进去没多久就被扔出来了,他居然能坚持两晚……真叫人羡慕啊。”
莫冶转着眼珠,开始算账:“姐姐,你今天去见少家主没带我。”
“……你不是有心灵感应吗?”莫瑶说,“带不带你都差不多。”
“那跟见到真人能一样吗?她不受伤不生病,我根本见不到她!好不容易有机会,你还不带我去!”
莫冶念叨:“为什么不把少家主锁在我房间里呢?”
“你这话要是被监控听到了,小心被抓去谈话。”
莫冶向往:“如果是被少家主谈话就好了。”
她垂头丧气:“我要是跟沈先生是双胞胎就好了,跟你混,心灵感应一点乐趣也没有。”
“你以为我不想吗?”莫瑶拍了她一下,“别闲扯了,跟我去整理检查报告。”
“好……”
另一边。
沈饶憋着一股子气冲回房间,洗干净换掉羞耻的衣服才重新攒着气出来。
这坏女人居然真的打他!
沈饶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以前打屁股就算了,现在都直接下黑手了!
再下次是不是要往他心里扎刀子?!
气死了,气死了!
按理说这会儿,沈饶该发病砸东西了,但一想这是祁家,都是祁烟的东西,他又下不去手了。
有这个认知后,沈饶更气了。
气得在原地打了一套组合拳,气得直咬空气。
颇有无能狂怒的意味。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给祁烟一点颜色瞧瞧,不然他的委屈白受了!
他要让她痛哭忏悔!
把她亲断气!
今天必须干哭她!
沈饶浑身低气压地进入卧房,祁烟正坐在落地窗边看他的检查报告,稍微一抬眸,见是他轻声问。
“你还好吗?”
“……”
这一瞬间,沈饶满肚子的火嗖一下全散了。
只因为祁烟一句轻轻地询问。
他总是这样,只要她给一点好脸,便可以轻而易举原谅她任何事。
沈饶耷拉着脑袋,低低地‘嗯’了声。
“吃饭了吗?”
祁烟又问。
沈饶心顷刻化了,跟春天的湖水似的,荡起暖暖的潋滟。
她问我吃没吃饭哎,她在关心我,她一定爱死我了。
什么?
她之前打我了?
打是亲骂是爱!她爱我才打我!
“还没吃。”
他如实回答,满心满眼等她邀请自己吃午饭。
谁道,祁烟收回视线说:“没吃就快去吃吧,记得把门带上。”
“……”
沈饶愣了,沈饶傻了,沈饶感觉被欺骗了。
“不是,祁烟你就只想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