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饶:“……”
这样一看,他太赚了。
沈饶瞬间被哄好了。
黏糊糊贴着祁烟亲,内心的情绪太汹涌,动作太过激烈,以至于弄得文件山散到了地上。
最后两个脸颊红透的人,蹲在地上捡文件,捡到同一份时抬头看向对方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祁烟:“你脸好红。”
沈饶:“你也不逞多让。”
然后嘛,又是一阵笑。
又过了几天,礼差不多收完了,沈饶揉着统计到发酸的手腕,瞅着这望不到头的礼物单子,还有被长条单子埋起来快要看不见人的袁圆。
感觉祁山把家底全掏给他了是怎么回事?
“先生,”被单子裹成木乃伊的袁圆,不清不楚地出声,“我也算跟着您长见识了。”
沈饶:“……”
他也算是长见识了。
‘咚咚咚——’
三下敲门声,沈饶闻声望去,祁烟正站在门边挑眉看他们。
“你今天挺早啊。”
沈饶瞥了眼挂钟,按照平常该他去找她,连拉带拽才行。
“工作告一段落了,”祁烟笑,“整理清单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吧,你跟我来。”
其他人上前解救快被缠断气的某圆,沈饶被她拉着往外走。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祁烟不说话,带着他去卧室,还很郑重地落了锁。
沈饶咽了口唾沫,口有些发干。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就在他小心脏砰砰跳的时候,祁烟靠近他,沈饶刚要推开说,“不行,不行,我们还没结婚……”
手上一沉。
沈饶睁眼一看,是个行李箱。
“……?”
什么玩意?
祁烟比他还困惑,“收拾行李需要结婚吗?”
沈饶瞧见她眼底的揶揄,脸臊了下,“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正挑要带行李的沈饶问道:“怎么突然要出去?”
“家族给我放了一段时间的假,正好带你去放松放松。”
沈饶瘪瘪嘴,他感觉自己天天在这挺放松了,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不过他没说,毕竟这是他跟祁烟的第一次旅游。
谈恋爱那会儿,她要打工,再见跟他在一块也是危险重重哪有心思旅游。
“对了要去哪?”他随口问。
“一个海岛。”祁烟没多说。
沈饶也没多问,一想到能跟他家阿烟去度假,五脏六腑就跟灌了蜜似的甜。
直到,他站在私人轮渡上看见这一群不速之客。
“饶哥儿~”
多日不见,在东非快晒成炭块的顾青勾住沈饶的肩,哥俩好道。
“看看你,被养胖了都,没少受爱情的滋润啊。”
何裕:“沈哥是是胖了。”
顾笙歌点头:“是有点。”
宋雅筎:“哈哈,感觉脸都有点圆了,沈哥。”
顾砚在这还不忘他的保温杯:“胖点好,健康。”
“大哥你就惯着他吧!”
何染扫他,撂下句:“注意身材管理,沈总。”
沈饶看了一眼齐聚一堂的狐朋狗友们,摘下墨镜对着顾青就是开炮。
“你也不看看自己黑成什么样了,我打远处一看,只能看见你那大白牙。”
顾青:“……”
嘴还是照旧的毒。
“兄弟这叫男人本色懂不懂?”顾青找补。
沈饶:“呵呵。”
这边打打闹闹,祁烟靠在栏杆边,接过封乔溪递来果汁。
“准备好了吗?”
“唔……我办事……你放心……”
听她一句话都说不全,祁烟偏眸瞥她,见她又塞了满嘴都是。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您还不知道她?”余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她恢复能力也强,现在已经能活蹦乱跳了,“嘴里少了一口,她都活不了。”
封乔溪忙着炫游轮自助,懒得理她。
“嗐,我看沈先生几个朋友长得不错啊,有没有对象?我可以认识认识。”
余渺掏出粉饼,准备照镜子补个口红。
祁烟淡淡斜她:“都有主,别想了。”
“切——”
余渺直接把粉饼合上了,有主的她不碰,这是她的原则。
“这派对真是无聊,”余渺勾搭祁烟,“您就没有半个单身派对疯狂一夜的打算?”
“不感兴趣。”祁烟很冷漠。
“正经人就是无趣。”余渺翻白眼。
没有帅哥,她也没有补妆动力了,这船上除了沈饶那边的亲友大多都是自己人,玩不得,闲着也是闲着她干脆去跟封乔溪抢自助牛排。
“你干什么?”
封乔溪这人贼护食,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缺她那一口吃的了。
余渺还就跟她杠上了,“我先看上的。”
“我先夹到的!”
两人要咬起来,祁烟去一边躲清静了。
沈饶这正跟顾青拌嘴呢,突然从另一边窜出来个小豆丁,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就大喊:“爸爸!”
“……”
全场寂静。
顾青看看他腿根上有十来岁的漂亮小姑娘,再看看好像表情没有一点意外的沈饶。
“不是,哥们,你才出去半年,孩子就这么大了?”
“你怎么生的?”
“难道是——”
“私生子?!”
有人喊出来了。
“今天这日子,你这是要带着私生子逼宫啊。”顾青还是那么跳脱。
沈饶翻白眼:“私生你妹。”
顾笙歌:“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金骞来拉住他不省心的闺女,“元宝走了,你们继续聊哈。”
金元宝恋恋不舍地被她爸拉走,陪她的傻金豆玩去了。
“那谁啊?”顾青小声问。
那大金链子大金表,浑身都是金子的味道啊。
“祁烟的一个叔叔。”沈饶简单介绍。
顾青视线四处打量,看着满当当的甲板:“我都不知道,祁烟家里有这么多人。”
沈饶笑笑。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你见家长了吗?”顾青好奇。
“你这不废话吗?”沈饶有点烦他。
“那人呢?”顾青环视一圈,“你奶奶都来了,她父母那边不来?”
“她爸忙。”
家主要来了,祁山不清空了吗?那像话吗?
顾青也没再多问。
游轮上娱乐设施多,本来还拘谨的两家双方,因为各自有各自的社牛很快玩到一起。
“对七!”
余渺踩着高跟鞋站在桌子上跟人打牌,大声嚷嚷着:“谁敢来战!!”
她哥余漠头疼得要死,恨不得不认识她。
“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啊?”宋雅筎他们问刚吃到一起的封乔溪。
封乔溪:“吃。”
“嗯嗯,还有呢?”
“掀军事沙盘,还有往对方营地扔炸弹。”
“?”
“兄弟,你平时爱干点啥?我就喝酒,跑跑车,打打高尔夫啥的。”
何裕那边问刚认识的陆嵘,这大个脾气好,一看就是个容易相处的老好人。
陆嵘:“我的爱好比较少。”
“嗯嗯,是什么?”
他一脸憨厚老实:“杀人。”
“?”
祁烟家里人怎么都这么抽象?
海风席卷着湿咸打在脸庞,海水被船头撞成零星的白浪,不想掺和热闹的沈饶站在栏杆前,右手按在长裤口袋里望着虚空出神。
“沈饶。”
清越的女声忽地唤一声。
他侧过头去,在毫无准备下,眼前穿着正式的女人笑着单膝跪地。
这一刻,哄闹的狂欢声好像静止了,连同他的心跳一起。
‘砰砰砰!’
无数追随轮渡的海上烟花大片洇开,在乌黑如墨的夜色下璀璨了世界,也璀璨了她的眼,以及她捧在手心丝绒盒里那枚特殊的溢彩戒指。
即使轰鸣声再大,即使海浪声再澎湃,即便心跳声再剧烈。
沈饶还是无比清晰地听到,她那句空前郑重地询问。
“沈饶,你愿意跟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