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石小跳竟然生出了这种奇怪的雄心壮志,车上,墨千寒拿着刘父硬塞给他的名片,微微挑了挑眉。
叶蓁有些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
“刘雄。富贵矿产公司董事长?就他那样,竟然还是个董事长?”
这可真是完全看不出来。
墨千寒眯了眯眼睛:“这所谓的矿产公司,只是一个幌子。他的真正生意,是到处收保护费,也就是说,传说中的地头蛇。”
叶蓁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奇怪地看着墨千寒:“你怎么知道?”
墨千寒夹着这张名片,目光奇特,“这可真是巧了。最近,我们和秦氏,都在拼命调查对方,想要找出对方的弱点。我做生意,一向光明正大,倒是不怕什么调查。只是秦氏,这些年手脚可不是很干净,但秦禹做事比较谨慎,不干净的事情,他都尽量扫尾了。”
叶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和刘雄有什么关系?”
墨千寒淡淡地说道:“十三年前,秦家有一个佣人,重病而亡。这个佣人重病当天,就被火化了,本来,没有人怀疑什么。后来,有一个叫刘雄的人,大闹秦氏,宣称他是死者的丈夫,而且,死者,不是病死,是被秦禹害死的。”
叶蓁的眉头跳了跳:“你确定,这个刘雄,就是那个刘雄吗?”
墨千寒点了点头:“基本确定,我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让人去查过刘雄现在的情况,正好就全对上了。”
墨千寒查这些,是想要挖出秦禹的黑料。
但秦禹过分小心,他其实也没报太大希望。
谁能想到,当年的刘雄,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秦禹……”叶蓁心情微微复杂,说道;“这个男人,一贯心狠手辣。如果他真的犯了罪,他为什么不斩草除根,让刘雄也死的无声无息呢?”
秦禹对妻儿都能下得了死手,更不用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墨千寒缓缓说道:“当年,刘雄只是叫嚷着,始终没有拿出证据来,所以,并没有人相信他的话。秦禹还故作宽容地给了他一笔丧葬费,让他带着妻子的骨灰走了。据说,当时,秦禹拿出钱的时候,刘雄是兴高采烈收下的。至此,秦禹只当那是一个上门敲诈的人,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了。毕竟,跟这种人计较,容易跌身份,大度点,还能留个好名声。不过,秦禹素来谨慎,他后来,应该还派人跟踪了刘雄好几年。只能说,刘雄的表现应该很好,没让秦禹对他产生杀机。”
“如果真是这样,刘雄倒是一个聪明人。”叶蓁皱了皱眉头:“可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佣人的死到底跟秦禹有没有关系。万一,刘雄真的就是上门敲诈的呢?”
墨千寒挑了挑眉:“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也只是尽量地先收集一些资料。至于细节,那得慢慢去查证。”
“还有……你恰好查到了刘雄,今天,他就这么送上门来,这是不是有些巧啊?”叶蓁有些谨慎地说道。
墨千寒想了想,说道:“我们和小跳的关系,旁人是根本不知道的。所以,这件事情一开始,应该就是个巧合。但我怀疑,刘雄后来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这张名片,他是故意送过来的。”
叶蓁挑了挑眉:“现在大家都知道,秦家和墨家对上了。他递上这张名片,到底想要做什么?揭发真相?还是单纯地讨好你?”
“不得而知。”墨千寒摸了摸下巴:“如果刘雄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说,他很快会再来找我的。如果他只是讨好,那他短时间内,应该不敢找上门来。”
叶蓁也认同墨千寒的判断。
“那便等等看吧。”叶蓁应了一声。
然后,她便看向了窗外,久久不语。
墨千寒看着她这样子,叹了一口气:“他是他,你是你,你们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这一切,都不是你的过错。”
叶蓁的瞳孔微微有些空洞;“可我的身上,毕竟留着他一半的血。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这一半的血。”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墨千寒轻声说道;“你姓叶,不姓秦。”
叶蓁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
“我现在突然有些庆幸,我从出生起,就是留在孤儿院。如果我生在秦家,长在秦家,那我难免要受他几分恩惠。哪怕要厌恶他,我怕是也无法理直气壮。”
但是现在,叶蓁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她憎恶这个男人。
他对她没有任何恩德。
她对他,也可以恨得更理直气壮。
在墨千寒和叶蓁看不到的地方,刘雄目送着两人的车子远去。
原本一脸讨好的脸上,慢慢泛起了一丝沧桑。
十三年了。
他装了十三年。
等了十三年。
原本想着,他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谁想,一次小小的意外,他竟然见到了墨千寒。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让秦家败落。
那这个人,非墨千寒莫属。
墨千寒就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刘雄的目光不停地闪动着。
这么多年了,秦禹的人,应该没有再盯着他了吧?
哪怕盯着,今天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巧合,他们也不至于怀疑什么?
当然,刘雄觉得,他这些年的表现挺好的,应该足以让秦禹卸下戒心。
他多半,是没有派人守着他了。
那他……是不是能和墨千寒接触一下呢?
刘雄走在路上,脑海中不停地转动着各种念头。
他正思索着,突然间。
一辆巨大的卡车迎面而来。
刘雄的瞳孔猛然一缩,他想要躲开,可已经来不及。
车子,毫不留情地碾过了他的身体。
刘雄死死地睁着眼睛。
是秦禹。
他还在盯着他!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魔鬼!
他还没来得及把证据交给墨千寒。
还有刘昊,他还没来得及看他长大啊。
刘雄的眸底闪过一丝不甘。
刘昊。
这个证据,只有你能找到。
希望……你的脑子,能够好使一会。
刘雄有太多的不舍和不甘。
可一切,终究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