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觉得,叶湘玉一定有话没有说完,可戚夫人却不让她说。妖舟有心问清楚,却觉得眼下不合时宜。
戚夫人哭得悲悲切切,将叶湘玉口述成了一个为爱痴狂的苦命女子,最终总结出一个结果:“哪怕给世子做妾,也是她梦寐以求的福分。”
若是寻常男子,定要心软。可惜,乌羽白的血,是冷的。
乌羽白略带嘲讽地一笑,说:“今日,二小姐仰慕我,就可以穿着清凉诱我说话;它日,二小姐仰慕别人,不知是何种做派?这样的女子,我无福消受。”
乌羽白简单两句,堪比砍刀,狠狠砍向戚夫人和叶湘玉的心,让其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原本,戚夫人和叶湘玉都留着后手,准备在乌羽白松动后,用以威胁妖舟,结果万万没想到,乌羽白软硬不吃这一套。
叶湘玉感觉自己被侮辱、被践踏,当即发飙,说了句:“你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她被人掠去了鲜桃醉,被两个男人玩弄!”
妖舟一惊,心骤然一痛,那种感觉就像被人挖了心脏一般。她捂着胸口,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冒出。
乌羽白忙搀扶住妖舟,让她坐在榻上,一手抚摸着她的脉搏,低声快语询问道:“怎么了?!可是心脏不舒服?”
那种阵痛很快散去,可她仍旧说不出话。
叶湘玉嘲讽道:“被人戳穿了过往,想以心痛掩盖真相?呵……大姐儿,你装起冰清玉洁,还真是挺像。”
叶大人没想到这些话会从叶湘玉的口中说出,当即一个大嘴巴掴过去,红着眼睛怒喝道:“闭嘴!”
叶湘玉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脸,开口道:“父亲!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叶大人听了这话,手都跟着颤抖了。
戚夫人见叶大人还要打叶湘玉,忙抱住他,哭着哀求道:“老爷、老爷,你饶了湘玉吧。纵使她说话不得体,却也断然不敢信口胡诌的。外面早就传言,大小姐和段满堂不清不楚,在鲜桃醉里就曾有过首尾。否则,段满堂也不会那般盯着她不放……”
叶大人气得脸色涨红,抬手要打戚夫人。
戚夫人立刻跪下,说:“老爷,就算你打死妾,妾也要说清楚!”
叶湘玉也跪在地上,继续添柴加火,说:“那日我们三姐妹约好要在禧金斋见面选首饰,大姐却不知所踪。车夫回来后,府里派人寻找,找到了鲜桃醉。可在此之前,我因担心父亲责备,特意让文耀的小厮轻语,先去寻寻人。禧金斋的掌柜,认识轻语,给他指了方向。轻语寻到鲜桃醉,看见大姐和两个男人在鬼混。父亲若是不信,可叫轻语过来询问一二。”
叶大人跌坐到椅子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一脸惨白之色。
妖舟缓过了劲儿,却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合计着:“这是心绞痛吧?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难道是……因为阿舟?叶湘玉说两个男人欺负阿舟,难道是真的?”这么一想,她的心又开始抽痛了。
她忙捂住心脏,深吸气,暗道:“阿舟的事,看来还得再查一查。”
妖舟则是缓缓抬起头,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叶湘玉,眼底泛着红血丝,看起来有些吓人。
叶湘玉一边向后躲闪,一边嘴巴不停地说着:“大……大姐……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我真的……啊……”妖舟一把扯过叶湘玉的衣领,将她拉向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抓开了叶湘玉的单薄衣料,露出了她奶白色的肌肤和大好春光。
叶湘玉立刻用手捂着胸口,哭着喊道:“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叫得最欢实的,往往都不是真正的受害者。
妖舟还要出手去扯叶湘玉,戚夫人却挡在了叶湘玉的面前,面对着妖舟,怒目而视:“你到底想怎样?!这里有外男,你却剥湘玉衣裙,让她衣不蔽体!而今她被世子看了去,若世子不娶她,让她如何为人?”
妖舟微微扬起下巴,说:“有些人,可以当人。有些人,不能。”
戚夫人被妖舟气个半死,想要说话,却被妖舟一把推开,撞到桌子上,捂着腹部嚎叫。
妖舟直接吼了一声:“闭嘴!”
戚夫人乖乖闭嘴,却看着叶文耀,希望他替自己出头。
叶文耀有些惧怕妖舟和乌羽白,低垂着头,避开了戚夫人的目光,恨得戚夫人差点儿咬碎后槽牙。
妖舟来到叶湘玉的面前,垂眸看着她,问:“若轻语所言是真,为何不救?!”
叶湘玉回道:“他一个人,如……如何管主子的事儿?!你……你和男人约会,他如何管得了?”
妖舟的脸皮颤抖,努力扯出一个笑。心中暗道:“阿舟,这就是你的家人,一个个儿只盼着你出事,无人盼着你好。就连你的母亲大夫人,也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肯出来庇护你。”
妖舟心中悲凉,说:“你说得对。人,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叶湘玉莫名觉得妖舟这话有些其它意思,很邪门。
叶湘玉不知,叶绘棠的下场,就源于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人都不在乎阿舟的死活,甚至恨不得踩死她才好。那么,这些人也不用好过。惹了妖舟不痛快,她们必须十倍奉还。
即便阿舟的死,不是叶湘玉一手促成,她也是冷眼旁观着事态发展。否则,小厮轻语,怎么会提前去寻阿舟。不过是叶湘玉好奇,叶绘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阿舟罢了。
叶湘玉问:“你什么意思?!又不是我害了你。”
妖舟闭上眼,幽幽道:“杀人者死罪难逃,旁观者手不染血,却黑了心肝……”突然睁开眼,看着叶湘玉,缓缓勾起唇角,“也得放放血,长个教训。”
叶湘玉吓得后退:“你别乱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听轻语说了经过罢了。”
妖舟对文耀说:“去把轻语叫过来。”
叶文耀遛遛地出门,去寻轻语。
半晌,脸色惨白地回到书房,惊恐地说:“死了……轻语上吊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