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和妖舟离开了皇宫,却留下一地鸡毛,让宫里人闹腾起来。
太子从皇上的书房里走出来,直接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将此事讲给皇后娘娘听。
皇后娘娘诧异道:“皇上竟然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太子点头,回道:“正是。”
皇后娘娘蹙眉思索道:“皇上的做法,越发让人不懂了。不过是一个二品县主罢了,竟也值得他考量这么久?!”
太子说:“母后可知,她最近又要开什么铺子?”
皇后淡淡中透着不屑:“珍珠玛瑙,翡翠玉器,绸缎盐茶,还能有什么?”
太子说:“她要卖琉璃。只要她想,就能制作出来的琉璃。”
皇后一惊,问:“当真?!”
太子回道:“琉璃堪比翡翠玛瑙。翡翠玛瑙有限,可她若要制作琉璃,却是无限的。只要我们把她娶到府中,掌握了琉璃的制作方子,岂不是相当于拥有了一棵摇钱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皇后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说:“你观察你父皇,是个什么态度?”
太子回道:“父皇只说让儿臣退下,一句也没多说。”
皇后起了疑心,问:“什么意思?可是……皇上想要她?”
太子回道:“看着不像。若父皇想要,又怎么会透出风声,要把她许配给肖亲王?”
皇后说:“姑且派人盯着点儿动向,却不要轻举妄动。眼下这事儿,关系到巨大的财富,谁都眼红。”
太子点头应下。
皇后说:“本宫出去走走,透透气,你先回吧。”
太子回道:“儿臣告退。”
太子走后,皇后走出寝宫,来到庄公公的房门口,让婢女远远守着,自己则是推门而入。
屋内,庄公公正在洗漱,衣领都敞开着。
看见皇后进来,他直接收敛衣袍,脸上的水都顾不得擦。虽不见慌乱,却也着实有些尴尬。
这个瞬间,庄公公想起妖舟站在门外和十三公主说过的话:尊重。
皇后询问道:“能下地了?”
庄公公回道:“能。”
皇后问:“让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庄公公回道:“当做的,已经做了。”
皇后却道:“她如何说?”
庄公公回道:“不肯。”
皇后冷笑道:“不肯?她当自己是个什么玩应儿?!能嫁给太子为侧妃,应是天大的皇恩,她竟然还敢不肯?!你去,直接把人打断一条腿!本宫倒要看看,瘸腿后,她还有什么资格说不?!”
庄公公静静看着皇后,问:“瘸腿后,可还是要她嫁给太子?!”
皇后回道:“自然。”
庄公公说:“不如直接杀了。”
皇后微微一愣,问:“何出此言?”
庄公公回道:“她说宁死,也不嫁给太子。”
皇后气得脸色发红,一巴掌扫掉小桌子上放着的茶碗。
茶碗落地,碎裂声特别清脆。她骂道:“贱人!竟如此嫌弃太子,本宫非要让她嫁给太子不可!日后,且看如何折磨她!”脸色不善,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庄公公缓缓蹲下,看着碎裂的茶碗,一边将其慢慢捡起,一边低声说道:“这是你为我烧纸的茶碗,赔了我多少年头,而今却被你亲手打摔了。”
十三公主这边,再次寻到乌羽白,蹲下,低声说:“乌哥哥,你继续跪下去,父皇也不会心软的。”
乌羽白已经无法说话,喉咙干渴得厉害。
十三公主继续劝道:“你不如你认错吧。你就说,你要娶我。”
乌羽白抬眸,看向十三公主。
十三公主忙解释说:“然后,我就说我不嫁。我本就身子弱,又中了毒,父皇最是心疼我的。我说不嫁,父皇定会同意的。”
乌羽白在心里合计这件事的可能性,觉得成功和失败五五开。而且,自己已经惹恼了皇上,这会儿去求情服软,并非明智之举。
乌羽白回道:“天黑了,公主去休息吧。”
十三公主急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你要跪到猴年马月去?!刚才太子哥哥都拦下了阿舟,扬言要娶她呢!我听说,太子哥哥刚从书房出来,你就不怕父皇同意了?”
乌羽白的眸子一颤,一把攥住了十三公主的手,问:“太子求娶阿舟?”
十三公主点头。
乌羽白问:“皇上答应了吗?”
十三公主回道:“不晓得啊。我没看见太子哥哥,没问到消息。要不你等我会儿,我去问问,回来回你。”言罢,提着裙子就跑。
乌羽白哪里还能跪得安稳,唯恐圣旨落下,当即对十三公主说:“公主可否帮求皇上一见?”
十三公主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乌羽白,点头应下:“好,我去求父皇。”
乌羽白笑了笑。
十三公主扭头跑开,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是阿舟姐姐的,不是我的,不许脸红啊。”
晚上的时候,皇上就在自己的小书房里批阅奏折。房间不算大,甚至透着几分小宅院的温馨。然而,谁都知道,这是一个能定人生死荣华的地方。
朱德海刚和皇上汇报完妖舟和季燃进宫后,都遇见了谁,去了哪儿,十三公主就来了。
皇上冲着朱德海笑了笑,说:“看看,那个小丫头出招了。”
朱德海回道:“还不是皇上宽厚,给她出招的机会。”
皇上的笑容收敛,说:“只不过,利用起冉玥,其心不正啊。”
朱德海不敢搭话。
皇上说:“让她进来吧。”
朱德海应下,退出小书房,将十三公主请了进来。
十三公主一看见皇上,就黏糊上去,说:“给父皇请安,父皇吉祥,父皇用过晚膳没?父皇辛苦了,休息片刻吧。”
皇上说:“有话直说,没看见朕这奏折,都快堆满桌面了?!”
十三公主立刻变得乖乖的,小心翼翼地说:“父皇,女儿……女儿刚寻了乌哥哥说话,他还跪在金銮殿的大门口呢。”
皇上不语。
十三公主壮着胆子说:“他……他求父皇,见他一面。”
皇上沉下脸,问:“他竟还敢让你带话?!”
十三公主苦着脸说:“父皇就见他一面吧。”眨了眨眼睛,“父皇父皇,总归要听听,他要说什么呀。如果他说得不好,就罚他跪到死!”
皇上这才微微颔首,说:“去吧,叫他过来。”
十三公主欢呼一声,就要跑。
皇上再次叫住十三公主,问:“你没有其它话,和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