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王府中一片安静,但就连花儿都透着几分慵懒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格外舒展。
虽然肖亲王的一条腿废了,只能躺在床上当废人,但这对于苏女而言,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需要的不是一个到处播种的亲王,而是一个可以陪伴在身边的丈夫。
再者,大将军一死,苏女连呼吸都觉得畅快不少。听闻妖舟受了重伤,她正打算提着礼物去探望,以后定要常走动才好。
出发前,苏女去探望肖亲王,却发现他虽腿不能动,但手却没闲着,正往丫头的怀里伸……
苏女的温柔笑意在脸上微僵。
肖亲王看见苏女,却不紧不慢地缩回手,说:“这腿疼得厉害,你寻两个美貌伶人来唱唱曲子,分分心,缓解一二,也是好的。”
苏女应下:“诺。下午就让浅止去寻人回来。”
肖亲王这才见了笑模样。
苏女说:“夫君,我要去探望一下祥芸县主。”
一听到祥芸县主这个名字,肖亲王就变得十分紧张。他忙说:“去吧去吧,多带些礼物,好生相处着。”
从妖舟的战绩来看,但凡触她眉头的人,都没一个好下场。而今大将军不在了,肖家更应该和县主好生相处才是。
苏女退下,去寻肖浅止,说:“你父亲让寻两个美貌伶人,服侍他。”
肖浅止脸色沉沉,不语。
苏女遣退身边人,压低声音问:“祥芸县主对你父亲,是不是有恨?若你父亲……”后面的话没说,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询问道,“她可会对付你我?”
肖浅止回道:“儿知,她对肖字极其反感,此事怕是和父亲交给二哥的任务有关。”
苏女蹙眉不语。
肖浅止继续道:“不过,她从来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苏女问:“此话怎么说?”
肖浅止回道:“母亲不知,其实,楚妖金楚先生,就是现在的祥芸县主。”
苏女大惊失色,嘴唇都跟着颤抖起来:“怎……怎么可能?!”
肖浅止回道:“此事没有证据,却是儿的猜测和推断。儿……心慕楚先生,常常暗中观察她,从而得知,她其实是女儿身,并非男儿郎。叶泛舟原本是个胆小如鼠之人,但在大病一场后,竟然变得光彩夺目。这其中,多不可思议。儿回想细节,发现楚先生和叶泛舟的身子骨极其相似,只不过前者瘦一些,后者圆润一些。叶府之人对叶泛舟不上心,瘦了胖了都不在乎。我只是纳闷,真正的叶泛舟去了哪里?”
真正的叶泛舟去了哪里?”微微一顿,“只不过,儿更不解的是,两个人为何如此相似?”
苏女的呼吸变得急促,问:“可是被杀了?”
肖浅止从苏女的表情中猜测出她的想法,摇头一笑,说:“娘,即便叶泛舟被杀,也不会是先生所为。”
苏女问:“为何这么说?当初……肖遥之事,你忘了?”
肖浅止看着苏女,眸光沉沉,虽没言语,苏女却猛然惊醒,明白了肖遥之死,到底是何人所为。
肖浅止淡淡地说:“娘,我容不下他。”
苏女跌坐到椅子上,半晌才笑了起来。她笑得开心,眼泪也随之泉涌而出;她笑得畅快,眼泪也跟着愉悦起来。
苏女攥着苏浅止的手,说:“很好!非常好!我的儿,你终于可以撑起肖府了!”
肖浅止回握住苏女的手,柔声说:“娘亲,此事先生知道,却从未卖过儿。反倒是儿,一直藏身在暗处,愧对于她。”
苏女看着肖浅止,缓缓站起身,说:“这一次,娘帮她。”
肖浅止闭上眼,微微颔首。
苏女离开了肖府,直接去了叶府,探望妖舟。她是个聪明人,没有说自己知道了什么,而是拉着妖舟的手,低声说:“浅止经常劝我,让我帮衬你一把,说他亏欠了你。”
妖舟没搭话。
苏女继续道:“亲王说,要找两个美貌伶人服侍她。明天下午,我让浅止去把人领回来。”捏了捏妖舟的手,“我虽不知你和肖家有什么仇恨,我和浅止,只要肖府这个空壳当个庇护即可。”
苏女的话说得通透。她将肖亲王给了妖舟,让她有下手的机会。也希望妖舟明白,她和肖浅止是无辜的。只希望,顶着尊贵的身份,好好儿过日子,别受别人的屈辱。至于肖亲王这个男人,可有可无。
肖浅止的心,更像苏女。表面看起来都是文弱无害的模样,甚至可以说,都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然而,最毒的心,藏在了胸腔里,寻常人看不到。
这种人,不会主动害人,但发起狠来,谁都可以除掉。
妖舟看着苏女,点了点头,回道:“你是尊贵无比的王妃,浅止是谁也无法撼动的亲王,我与你们结成永世之好,过往不究,未来可期。”
苏女得了妖舟的承诺,心中欢喜:“你好好儿养伤。想来有一段时间,无法来看你。”
妖舟的唇动了动,想要询问什么,最终却没能问出口。
苏女开心的离开。
妖舟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十分响亮。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一句话,没能问出口……没能……
妖舟叫来最近给她充当小厮和车夫的楚青逍,让他着手去办理此事,苏女为她敞开了肖府,她得动作利落地送上刀子才行。
楚青逍离开,寻到两名美艳却身染重病的伶人,给了足够多的银两,安排好了身后事。
隔天,肖浅止将两名伶人带回府上,肖亲王见之心喜,当晚不顾残废的大腿,就让两位伶人一同服侍了他。
飘飘欲仙。
两位伶人是风月中的老手,让肖亲王欲罢不能,终日和二人鬼混在一起,连苏女是谁都快忘了。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大腿上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伤口和伤口周围竟然长出了腐烂的脓包。
请了太医,这才晓得,他得了极其严重的脏病,救治不得。
肖亲王大怒,命人绑了两名伶人。
苏女先一步,看着两名伶人自尽身亡,就此断了信息,让肖亲王查不到妖舟的身上,只当是二人畏罪自尽。
肖亲王本就身受重伤,又是这样一番折腾,心理防线被突破,身体每况愈下,很快就开始腐烂起来,没了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