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寇的话,成功酸倒了叶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但凡长个耳朵的,都能听明白,妖舟多么富有。
而窦寇特意在众人面前这么说,就是在给妖舟撑腰。她要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王八羔子明白,无论妖舟什么样,都不是别人能欺辱的。哪怕,她已经嫁人为妻。不过,她好奇啊,妖舟到底嫁给谁了?
因窦寇的加持助攻,戚姨娘顿觉自己要改变策略,与妖舟好生相处。她热情地上前,拉住妖舟的手,说:“都是一家人,别站着说话了,先坐下,我让厨房添几个你爱吃的菜。这两年你受苦了,回来了,就安心住下。”
妖舟都不知道自己爱吃什么菜,戚姨娘却觉得她知道?真是有些可笑。不过,妖舟不在意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她说:“稍后过来,我先去看看母亲。”
话音未落,叶夫人竟然闻讯而来了,这还真是不容易。不过,妖舟也因此晓得,叶夫人并没有完全将叶府大小事情都交给戚姨娘。就冲着这份灵通的消息,就可见一斑。
叶夫人一看见到妖舟,就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再见妖舟时,妖舟竟然嫁人了!
叶夫人顿觉一股火冲向脑门,怒声道:“你怎么敢和别人私订终身?!你……你你……”叶夫人被气得不轻,竟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一步。
何婆子忙搀扶住叶夫人。
妖舟不明白,为何叶夫人不关心自己的女儿过得如何,却先气她私自嫁人。叶夫人对于叶泛舟的感情,当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妖舟低垂下眉眼,说:“夫君已经归了尘土,女儿回来尽孝。”
叶夫人突然扬起巴掌,看样子是要打妖舟。
妖舟察觉到异样,抬起头,直视叶夫人的眼睛。
叶夫人被妖舟的眸光所震慑,手僵在半空中,没能落在妖舟的脸上。
何婆子后知后觉地去拦下叶夫人,说:“夫人消消气儿,不要与县主一般计较。”’
叶夫人有了台阶,慢慢放下了手,转开头,不看妖舟,看样子十分伤心难过。
何婆子又对妖舟说:“县主不懂夫人的心呐。夫人是盼着县主好的。可这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又哪里称得上是嫁人。现在平白将自己给糟蹋了!哎……夫人这是心痛呐。”
戚姨娘搭话道:“县主素来是有主意的,这是这次,真是错了。不但让叶府脸上无光,更是要连累了湘玉的名声。这些姑且抛开不谈,以后县主想要再嫁一个好人家,怕是难上加难。”眸光婉转,透着精明和算计,“我表哥家,倒是有一位读书人……”
不等戚姨娘把话说完,大夫人突然转头看向戚姨娘,说了句:“你表哥家?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为阿舟的姻缘做主?!掌嘴!”
何婆子二话不说,上前两步,扬起手,对着戚夫人就是四个大嘴巴子,打得她嘴角破裂、头晕目眩,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何婆子打完,退到大夫人身边,说:“夫人可消消气儿,仔细气坏了身子。”
戚姨娘捂着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就掩面痛哭起来,期期艾艾,好不可怜:“我也是一片好心呐。夫人怎就曲解了我?县主已是寡妇,还想嫁给哪个好人家?我那……”
大夫人看向戚姨娘。
戚姨娘立刻闭嘴,只剩下哭泣声。
这时,管家前来,说:“隔壁三皇子跳墙过来,说要寻县主过去用膳。”
门口传来季燃的声音,呵斥道:“你瞎说什么?!学个话都不会?”伴随着声音,人也随之走进屋内,让这个明显有些紧凑的饭厅变得越发狭小,让所有的光亮似乎都集中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不得不说,季燃这艳丽的审美,其实看起来着实令人心情愉悦。
季燃一看见妖舟,眼睛里就没有了别人。他大步走向妖舟,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本想给你做出天南海北各地佳肴,奈何心不静,总怕你跑了。你现在就过去,看着老子做饭。”
妖舟也不愿意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呆着,于是点头回道:“也好。”
季燃瞬间笑得那叫一个璀璨,嘴角险些都被他自己扯开了。
众人看着季燃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感情儿众人都在这瞎操心呢,人家祥芸县主就算成了寡妇,也有很多人争着抢着当下一任夫君呢。瞧瞧季燃笑成那样,眼中只有祥芸县主而无其他任何人的样子,就可见一斑。
文耀的媳妇刘枚儿想起自家夫君终日没个正形,还对自己的丫头动手动脚,就觉得胸腔里涌动起一股烈火,想要灼烧。终究是,遇人不淑、择人不慎,嫁到这样一户姨娘当权、大夫人非善茬的人家。
季燃拉着妖舟就走,走了两步才想起还有叶大人和叶夫人没有打招呼,忙站住脚,对叶大人和叶夫人说:“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随时过来吃饭啊。”也不等谁回答,拉着妖舟继续走。
妖舟却站定,问众人:“小葡萄呢?”
这一问,让叶大人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尤其是戚姨娘,转开了目光,不看妖舟。
妖舟意识到不对劲儿,转身走到戚夫人面前,再次问道:“小葡萄呢?”
戚夫人这才回道:“湘玉……湘玉挺喜欢小葡萄的,嫁人时,把她也带走了。”
妖舟早就注意到叶湘玉不在府中,也猜到她那个年纪得嫁人了,却没想到,她竟把小葡萄带走了。
若是因为喜欢,妖舟也不说什么,但显然叶湘玉并非如此。至于叶湘玉想做什么,可想而知。不过是仗着她这两年都不在府中,想要寻个人欺负欺负罢了。无能之人,总是这么可悲。而她自己,也着实欠了些火候,竟然没安排好小葡萄,就消失了这么久。
妖舟说:“小葡萄的卖身契在我这儿,湘玉凭什么把她要走?是我允许了,还是谁允许了?谁允许的,谁去处理这件事。明天一早,我要看见小葡萄原封不动地站在我面前。”唇角微微一勾,“狠话不多说,我们事儿上见。”言罢,给窦寇使了个眼色,向外走去。
这一次,刘枚儿清清楚楚地从每一个人叶家人的脸上,看到了紧张和不安。不知为何,她竟暗自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