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能让妖舟随他回府吗?自然不能。
太子拒绝道:“府里忙着重建,唯恐怠慢了佳人。等本王回府,若那二人回来了,定会派人告知表妹。”微微一顿,“不过是两个奴才,表妹也无需那么挂心。”
妖舟却再次重申,说:“我消失两年多,得亏他们母子照顾,对我而言,他们相当于半个家人。否则,我也不会那么生气。火哥儿跟我太过见外,不想依靠我,非要转投太子门下,一心想要光耀门楣。哎……算了,不说他了,一想到他,我就气恼。”
听了这话,完全打消了太子心中的疑虑,对火哥儿的身份也没了怀疑,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只能拖着妖舟,让她误以为火哥儿已经离开。
太子说:“本王瞧那火哥儿也是一条汉子。若他肯回来,本王定然重用他。”
妖舟这才见了笑模样,心里更是乐不可支。看太子飙演技,还是挺有趣儿的。
太子要告辞,妖舟却问道:“庄公公一同前来,可是有事儿?”
太子一时语塞,庄公公则是回道:“眼下已经无事。”
没有明说,却说明了很多问题。
妖舟心如明镜,笑道:“无事就好。谁不想,岁月静好。”
送走了太子和庄公公,雷影来到妖舟面前,低声说:“女主子,那人醒了。主子现在不方便过来,正在和肖卫周旋。”
妖舟微微颔首,转身走向主屋。没错,她将那个疯女子,安置在了主屋,并让小葡萄贴身照顾着。
其实,妖舟去了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毕竟认娘这种事,还是需要季燃亲自上阵。只不过人醒了,她不去看看总归不放心。
妖舟尚未靠近屋内,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啊!!!”
她立刻冲进屋内,正好看见疯女人咬着小葡萄的手,小葡萄在嗷嗷惨叫,想打又不敢打,推又推不动。
妖舟上前两步,一把捏住了疯女人的喉咙,迫使她失了力气,张开嘴巴,这才救下了小葡萄的手。
小葡萄的手背上鲜血淋漓,看起来疯女人是下了死口的。
妖舟松开了手。
疯女人咳嗽了两声,向后退去,坐在了床边上,用头发盖住自己的脸,不让人看。
小葡萄捂着伤口解释道:“她醒来后不哭不闹,好好儿的。奴婢想给她梳梳头发,刚拿起梳子,她就突然变了模样,张嘴就咬,下死口。”
妖舟说:“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小葡萄应道:“诺。”
妖舟走向疯女人,问:“可是饿了?”
疯女人不答,只是透过黑长的发丝,偷眼看着妖舟,看样子,有些怕她。
妖舟伸出手,疯女人立刻向后退去。
妖舟收回手,低头捡起从小葡萄手中掉落的木梳,疯女人突然发狂,冲着妖舟就扑了上去,张嘴就要咬她的手。
妖舟反应极快,立刻后退,并下意识抬脚,将疯女人踹倒在床上。
妖舟的嘴角抖了抖,偷眼向门口一扫,暗道:“幸好燃疯子没来。”收回目光,上前两步,去拉疯女人的手,“你起来……”
疯女人又看见了木梳,当即呲牙,就要扑人,但在看见妖舟后,又显得有些犹豫。
妖舟乐了。感情儿这疯女人也知道,她不好惹啊。妖舟把木梳收起来,再次伸出手,说:“来,我给你梳梳头。”
疯女人不动。
妖舟的目光坚定,动作自然地伸出手,攥住疯女人的手腕,用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量,将其拉起来,送到化妆镜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用手指掀开她挡在脸上的长发,让疯女人的容颜,暴露在彼此的目光之下。
镜子实在是太过清晰,以至于疯女人有片刻的愣怔。
好吧,妖舟承认,她也愣住了。
这个女人长得,实在是……国色天香。
妖舟记得,她曾经这么形容过一个女人,那就是皇后娘娘。她以为,这个词儿不会在落在其她女子的身上,可现在却并非如此。
眼前的女子,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丝的怪异和不正常,但是眉眼精致、鼻峰挺翘,红唇不点而朱,一张脸白玉无瑕,是一等一的美人。
当然,最令妖舟震惊的是,这张脸,竟与皇后有着七分相似。
若说她不是皇后血亲,打死妖舟,她都不信。
疯女人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受到惊吓的小猫咪,就差转身跑。然而,镜子里的人,终究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让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镜子。
疯女子从小心翼翼到得了趣儿,偶尔歪歪头,偶尔挤挤眼睛,看起来十分可爱。
妖舟忍俊不住,也跟着做起了鬼脸。
许是疯女人觉得妖舟和自己一样,属于不正常的类型,竟透过镜子和她互动,玩得不亦说乎。
季燃走进屋内时,看见得便是两位绝色美人,对着镜子做鬼脸,那份古灵精怪和童真童趣,十分感人。季燃看得一颗心都融化了。
妖舟看见了季燃,回以一笑,随手将疯女人的头发拢起,就要编条长辫子。
不想,疯女人再次发作,忙用手划拉过头发,挡住自己的脸,一副唯恐被别人看到的模样。
妖舟微愣,给季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说话。
院子里,妖舟对季燃说:“刚才小葡萄准备用木梳给她梳头,被她咬了一口,定是对木梳有什么心结。且,她一直用长发遮面,不让人看,也定有原因。若你确定,她是你娘,咱们可以从三个方向下手,找出问题所在。”
季燃问:“第三个方向是什么?”
妖舟回道:“她的长相。”
季燃略一思忖,瞬间明白过来。
妖舟再次追问:“你可能确定,她是你娘?”
季燃回道:“我爹……也就是顾大夫,我爹曾和我说过,他家本是开医馆的,却因撞见了一个秘密,得罪了权贵,要被灭口。幸好他遇见了我娘。我娘胆子大,在得知了我爹的遭遇后,派人将其送走,远离了帝京。我爹问娘的身份和姓名,我娘只是一笑,并未回答。再次相遇,就是我娘大着肚子,被人追捕。我爹救下了我娘。当时追兵赶来,我娘怕我被杀,将我交给了爹,让他代为照顾,并告诉我爹,我父亲姓甚名谁,还给了一块玉佩,证明我的身份。若走投无路,让我爹带我去岳国寻人……”
妖舟问:“所以说?”
季燃回道:“所以说,我爹只知道,我娘姓贺,是贺家女。”微微一顿,“我爹曾一度怀疑,皇后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