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侯爷不等叶湘玉交代清楚,一脚踹在她的胸口,直接将人踹得昏死过去。
妖舟转眼看向崔侯爷,说:“侯爷这一脚,用了毕生绝学吧?真够有劲儿的。”
崔侯爷尴尬地笑了笑,说:“湘玉见不得血,更害怕死人,而今被吓疯了,开始随口胡说八道。再让她说下去,许是要犯忌讳的。今晚这事儿,说起来都是叶府的家事,本侯这就带着湘玉回去,不打扰大夫人和县主休息了。”
妖舟却道:“侯爷来去匆匆,并非叶府的待客之道。”眼神幽幽,唇角含笑,“不如住一宿,明日再走,也不迟啊。”低头扫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再者,我还要派人去请大理寺卿李大人过来看看,总不能让人死得不明不白,也不好让侯爷以为我信口胡诌。”
崔侯爷心中咯噔一下,眼皮子也跟着狂跳起来,哪里还敢再住。他曾被妖舟抽打过一顿,至今仍旧记得那个滋味。本以为这次出手,十拿九稳,没想到还是被妖舟翻了天。这都怪叶湘玉那个蠢妇,竟动手杀了刘枚儿,还处理不好尾巴,简直愚笨到家!
崔侯爷摆了摆手,说:“事已至此,本侯还是相信大夫人和县主的话。待湘玉清醒了,本侯定要问问她,为何要打弟妹?哎……县主不知道,湘玉平时对这个弟妹最好不过,也最是疼爱文耀,今天出了这件事,许是她心智乱了。时辰不早了,县主还是处理一下这里,免得被人说三道四。叶大人尸骨未寒,叶文耀夫妻二人又惨死家中,此事总归对叶家不好。”
妖舟知道,崔侯爷是想息事宁人。实则,崔侯爷所言,也正是她所顾忌的。叶大人还没出头七,叶文耀夫妻二人就这么死了,说出去好解释,却不好听啊。她要对付的是太子一系,不能在这种事儿上栽跟头。
若是让皇后和三公主知道此事原委,定会追查到底。届时,她并非叶大人血脉这件事定会爆出,她就算再有能耐,也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她不怕被世人唾弃,唯恐阻力太多,无法为阿舟报仇雪恨,无法掀了这片天!
妖舟的犹豫看在崔侯爷眼中,心中便有了答案和计较。他给随从使了眼神,随从立刻上前,抱起叶湘玉离去。
崔侯爷也抱了抱拳,准备离开。
妖舟却拦下了崔侯爷,低声说:“侯爷以后做事之前,想想叶府上上下下那些人。而今,为何只剩下我和我娘两个人。”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妖舟挪开脚,继续道:“侯爷当知,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我懂,你也懂。侯爷却不知,江湖有江湖的道理。杀一人,和屠满门,没有太大的区别。”缓缓勾唇一笑,“侯爷别逼我当江湖人哦。”
崔侯爷明白,妖舟这是让他闭嘴。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一想到叶府上上下下那些所谓的主子,都通通下了地府,他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深觉眼前的女子,简直就是女修罗!她敢,她是真敢。杀伐决断、手腕狠辣。
而今,能证明叶泛舟不是叶家血脉的人,都死了。再追查下去,保不准还得被她反咬几口,或许会致命。
崔侯爷打了退堂鼓。钱财虽好,但是不如命重要啊。
最终,崔侯爷点了头,回道:“今晚发生了什么,本侯统统不晓得。至于待御史,他是本侯的人,也绝对不会胡说八道。”
妖舟提醒道:“管好叶湘玉。没有下次。”
崔侯爷脸色难看地点了头,大步离开。
妖舟看向大夫人,说:“母亲休息吧。”
大夫人微微颔首,提醒道:“文耀都是狗肉朋友,明天他出远门,不会有什么人送他。”
妖舟明白了。
于是,天一亮,一辆马车就载着叶文耀和刘枚儿出城去了。从此,二人永远消失不见。
妖舟会放过叶湘玉吗?自然不会。只不过眼下不能动她。叶家,不能再死人了,但是却可以逼疯一个人。这个女人,留着就是祸害,让她疯了,眼前看来最是稳妥。
然而,没等妖舟出手,叶湘玉就被收拾惨了。
隔天夜里,崔侯爷府中弥漫起一股子香甜的味道,不等谁防备,崔府上下都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暗绿色衣袍的男子,打着一柄黑色纸扇,带着四名头戴幕篱的黑衣男子,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崔府,径直来到叶湘玉的房间,伸出苍白的手,推开了房门,仿佛吱嘎一声悠长的轻响。
暗绿色衣袍的男子,打着伞,走进屋内,来到床边,垂眸看着毫无挣扎能力的叶湘玉,随手一挥,洒落了一些白色粉末,落在了叶湘玉的脸上。
叶湘玉打了个喷嚏,蹙眉睁开眼睛,一眼看见了打伞男子惨白的脸,吓得尖叫一声,立刻爬起向后退去,口中还喊着:“来人!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然而,无论她怎么尖叫,整个崔府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就像死透了那般。
叶湘玉眼中的惊恐,满满的都要溢了出去。
然而,撑伞男子却只是低垂着眉眼,冷冷地看着她,面无表情,也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叶湘玉惊恐地问:“你你你……你是谁?!”
撑伞男子的脸上,戴着半截面具,黑色的,与他惨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子没有言语,只是又抖了抖手指,让暗粉色的粉末飘散开来。
叶湘玉惊恐地发现,她不能动了!
她的意识还在,但身子重若千斤,最初还能努力挪动一下胳膊腿,很快就失去了行动了能力,连手指头都挪不动了。
撑伞男子动了动手指。
四名黑衣人上前,分别扯出叶湘玉的四肢,在她灵魂的疯狂尖叫中,将其从床上的角落里扯出,如同抓猪一般,拎到了地上,将四肢向着四个方向慢慢拉扯,犹如四马分尸般,令人心生恐惧却又无能为力。
叶湘玉,吓尿了。
那四名黑衣人的手,冰凉得如同死人。攥着她手腕的位置,就像有东西在啃食她的肌肤,很痛,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撑伞男子发出一声嗤笑:“呵……就凭你,也敢惦记她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