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担心十三公主因鲁莽犯错,万美人却劝道:“县主还是回去吧。想来十三公主只是过去看看,不会做出格的举动。”
妖舟看向万美人微微蹙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十三公主的一声尖叫:“啊!”
妖舟抬腿就跑冲过去。
万美人却刻意拦了妖舟一下。
妖舟脚步一划,从万美人的身边划过,连她的衣带都没碰到,就冲向了十三公主的所在。
不想,万美人竟然惊呼一声,撞向了桌角,然后摔倒在地。
妖舟微愣,停下脚步,看向万美人。
万美人捂着腹部,蜷缩着,脸色惨白地喊道:“痛!好痛!”
她身边的长脸婢女和来跑来通报的圆脸婢女大惊失色。前者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快叫太医!”后者喊道:“快禀告皇上、皇后!”
妖舟瞬间明白,这事儿是计中计。十三只是一个幌子,主要是对付她来着。
门外听到声音的小太监,探头向里一看,吓了一跳,立刻撒腿去找太医。
很快,太医赶来,为万美人诊治。
十三公主和窦寇、窦榕两姐妹,听到风声,第一时间赶来。几乎是同时,皇后和皇上也一同赶到了现场,一脸寒霜地坐在了厅中正位。
太医从屋里出来,跪在地上,颤声道:“启禀皇上、皇后,万美人……小产了……”
这个结果,妖舟想到了,但还是呼吸一窒。她这个人,睚眦必报,但从来不会牵连无辜。然而,这一次,皇后出手,却害了一条本可以经历四季变化、感受人情冷暖的小生命,简直……不可饶恕!
妖舟不想武断地剑指皇后,所以她一直不曾开口说话。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明显受到了打击。他呆坐片刻,看起来犹如老僧入定。然而,下一个呼吸之间,他却变得暴怒而嗜血。他环视众人,威严尽显,犹如饥饿到了极限的百兽之王,压低了声音咆哮道:“谁干的?!”
长脸婢女在屋里服侍着万美人,圆脸婢女则是往地上一跪,哆哆嗦嗦地偷看向妖舟。
妖舟垂眸看向圆脸婢女,动了动唇角,露出一记不耻的笑,很冷。
皇上暴喝道:“说!”
圆脸婢女立刻回道:“回回……回皇上,奴婢看见,县主推了万美人一下,万美人才……才撞到了桌角……”
皇上看向妖舟,眼底竟泛起了红血丝。
十三公主第一个开口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是阿舟!”
皇上看向十三公主,眼神冷得骇然。
十三公主害怕了,立刻闭上嘴巴。
妖舟看了十三公主一眼,十分平静地回道:“我连万美人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十三公主点头,就仿佛她亲眼所见一般。
窦寇看向妖舟,感觉不妙。忙转头去找季燃,发现季燃也沉着脸,默默观察着一切。
圆脸婢女忙说:“奴婢不敢说谎,小环也看见了,她她……她可以作证。”
皇后吩咐道:“叫小环过来回话。”
小环从屋内走出,跪在地上,紧绷着身子说:“回皇上、皇后,奴婢也看见,是祥芸县主撞了万美人一下,万美人才摔倒的。”
皇后问:“为何撞她?”
小环低垂下头,回道:“似乎是听见了十三公主的声音,县主忙着去找县主,万美人劝县主回去,县主不听,就撞了万美人一下。”瞬间流淌下眼泪,“求皇上皇后为万美人做主,她……她盼着龙子,已经盼了好久好久。这会儿,简直生不如死。”
十三公主一听这事儿和自己有关,忙解释道:“父皇,今天在宴上,女儿开心,多喝了几杯,有人故意撞了女儿一下……”
皇后和皇上已经没有耐心听十三公主从头诉说这件事。
皇后直接呵斥道:“此事与你无关,是叶泛舟大胆妄为,竟敢撞万美人,害皇家子嗣,其罪当诛!”
十三公主继续喊道:“不不不,这事儿是因女儿而起。女儿不小心撞了肖王妃一下。阿舟让女儿回寝宫去休息,女儿就走了。走到半路,听见有奴才嘀咕,说肖王妃要小产,女儿这才赶回来去看肖王妃。结果,也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一只猫,吓了女儿一跳,女儿才喊了一声……”
皇后直接吩咐道:“请十三公主回寝宫休息。”
两名女官上前,拉住十三公主,就往外拉扯。
长脸婢女和圆脸婢女也被呵退,继续去服侍万美人。
十三公主回头看向妖舟,喊道:“阿舟不会撞伤万美人的!父皇、母后,阿舟不会……”
十三公主被拉走了,皇后看向皇上,低声说:“这个叶泛舟,一次次对皇家出手,简直就是蔑视皇权。她为了十三的婚事,算计太子和妍儿。而今又因为十三的一声喊叫,就推撞了万美人。若是平时,也倒罢了,却……平白害了皇子的性命!”
皇上看向妖舟,眼神沉得骇人。
说到底,皇上再喜欢妖舟,却也容不得她放肆。和千千万万个父母一样,再喜欢别人家的孩子,去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家的孩子,欺负到自家头上。
妖舟被迫踩到了皇上的底线。
妖舟回望皇上,眼神磊落,表情坦然。她说:“不喜欢我可以,但是不能诬陷我。”
季燃也开口说道:“这得多大的劲儿,才能把别人的孩子撞掉?得,本王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别是肚子疼埋怨灶王爷啊。”
季燃挽起袖子,准备给万美人检查一下流产的原因。妇科这一块,他不是很懂,但是……眼下不懂也得装懂,毕竟他现在在帝京之中,也混了个小神医的称号。
皇上冷静了片刻,也觉得妖舟不至于这般不知深浅,使劲儿撞万美人。于是,默许了季燃的行动。
然而,就在这时,圆脸婢女尖叫一声,喊道:“万美人投缳自缢了!”
皇上、皇后,还有妖舟、季燃等人,瞬间冲向万美人所在的房间,发现她真的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她那洁白的裤子上,还有小产后的鲜血在流淌。
长脸婢女端着药回来,吓得药碗打翻,溅了皇上一身。
皇上暴怒,喝道:“护主不利,统统打杀了!”
两名婢女吓得跪在地上,抖若寒颤。
妖舟忙说:“且留活口,审问一二。”
皇上看向妖舟,说:“把祥芸县主关押到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