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肿的脸,破裂的唇角,凌乱的头发,还丢了一只鞋子。妖舟从未如此狼狈,而今却这般出现在众人眼中。
季燃瞬间红了眼,骂了一句:“老子日……呜……”季燃骂着就要冲上去,却被肖浅止一把拉扯住。
季燃抬手就要挣脱,却听肖浅止低声警告道:“救她,而不是害她。这是临国皇宫!想想你的身份!”
窦大人也低声说了句:“通敌叛国也是重罪。”
季燃知道,自己的身份特别尴尬,然而,他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妖舟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样,他会瞧不起自己,也会恨死自己的!
妖舟看向季燃,眼神十分平和,竟不忘微微含笑颔首,告诉季燃和关心她的人,自己还好,无需担心。
十三公主瞬间哭出了声,喊道:“阿舟!”
妖舟说:“小伤,不值得哭鼻子。”
乌羽白将拳头攥得死紧,很想掀开了整个临国,为妖舟嘴角的那一丝血迹陪葬!
太子匆匆赶来,看了妖舟一眼,然后冲进寝宫之内。当他看见被毁容的三公主时,整个人变得异常暴怒。他转身冲出寝宫,直奔妖舟,抬腿就踹!
季燃和乌羽白忍无可忍,冲上去,推开太子,将妖舟护在身后。
太子喝道:“这里是皇宫,你们要造反吗?!”
季燃横道:“皇宫?!这是你们临国的皇宫,不是岳国的皇宫?!造反?!造你娘个反!”扬手就要打。
这时,皇上从寝宫走出来,呵斥道:“住手!季燃,不要以为朕拿你没有办法。”
季燃冷笑一声,回道:“临国的皇上怎么会没有办法?你们临国最有办法。太子和公主想着法的打劫县主的金银家产,见事不成,又开始设计陷害,甚至不惜弄死万美人和她腹中胎儿!见设计陷害又没了希望,这回好了,去天牢动用私刑!哈哈……真好,真是花样百出,手段了得啊!”
皇上被骂了个没脸,喝道:“放肆!”
季燃回道:“没错,老子就是这么放肆。要么你就杀了老子,咱们临岳两个大干一场,生灵涂炭!要么,就别管老子说啥,你得听着。老子就爱说真话、说实话!”
皇上一眯眼,说:“岳国三皇子,身在临国,不尊国主,朕身为长辈,代你父皇教导你做人的规矩。来人,棍刑,十!”
立刻有两名御林军上前,去架季燃。
季燃直接将人打飞,说:“哪个敢碰老子一下试试?!今日之辱,除非杀了老子,不然临国六皇子定然得到‘最好’的照料!”
皇上被威胁,脸面上越发下不来,直接看向妖舟,说:“祥芸县主,罢黜县主之位,棍刑五十,贬为庶民!”
季燃的眼睛瞬间充血,喝道:“你敢?!”
皇上冷笑道:“你且看朕,敢不敢?!”
御林军上前,去拉妖舟。
乌羽白直接跪下,对皇上说:“求皇上放过。”
十三公主也跪在地上,哭道:“父皇父皇,饶了阿舟吧,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嫁了,女儿去和亲,真的,女儿乖乖去和亲,绝不让三姐受苦……”
肖浅止也跪下,求情道:“求皇上开恩。五十棍下去,阿舟就没命了。她虽伤了三公主,但事出有因呐皇上。”
窦大人带头,率领诸位大臣一起,跪了一地。
窦大人说:“求皇上三思。”
皇上看着季燃,不语。
季燃知道,皇上在让他服软。
季燃噗呲一笑,说:“老子天生贱骨头,就爱跪着。”噗通一声跪下,“求皇上开恩,就当本王刚才胡说八道。”
皇上淡淡地说:“三皇子对朕和皇后,以及朕的孩儿,极为不屑啊。”
季燃回道:“在气头上说得话,皇上若是当真,就是小气了。若皇上气不过,本王给你磕三个头,总行了吧?只是一点,别打阿舟,贬就贬了,她也不稀罕。”言罢,直接磕了三个头,砰砰砰,特别响。
季燃的额头撞砰,皮肤红肿,细小的石子磕破了肌肤,有血渗透出来。
妖舟一甩手,挣开压着她两只手臂的御林军,跪着来到季燃身边,用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说:“诚意十足,我接受了。”
妖舟没说皇上是否接受,而是说她自己接受了。这个接受,便是接受了他这个人,完完整整,一生一世,不可破。
听了这话,季燃的眸子轻颤,当即眯眼笑了。他说:“早知道你认这个,老子早就给皇上磕头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季燃还代表了岳国,是那般尊贵的身份。他跪下给临国皇上磕头,被岳国人知道后,是要戳他脊梁骨,骂他没骨气的。然而,为了妖舟不受板子,他甘愿伏低做小;为了不让妖舟难过,他可以表现得无所谓。是的,他就是滚刀肉,不要脸,只要……妖舟。
妖舟被庄公公打脸时,没有哭。这会儿,却想哭了。
季燃忙说:“不许哭啊。看你哭,老子心疼,还不如脑门疼呢。”
妖舟破涕为笑。
乌羽白的身子轻轻一晃,看样子是有些站不住。他忙稳住身体,藏起颤抖的手指,不让自己显得那么难堪。
皇后从寝宫里走出,一眼看见二人眉开眼笑,就感觉一股火直冲脑门子。她死死盯着妖舟,说:“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本宫吊起来,千刀万剐!”
最后四个字,她讲得咬牙切齿。那样子,真是面目狰狞,十分恐怖。
季燃立刻将妖舟抱进怀里,声称道:“这是岳国的王妃,可不许要打要杀的。”
皇后压根不听季燃说什么,她的一颗心已经被仇恨塞得满满的,恨不得亲手撕了妖舟。她直接对御林军吼道:“本宫说得话,你们可有听清?!是要违抗懿旨吗?!”
众人一同大喊:“求皇上、皇后开恩。”
皇后被这一声声的求情,险些气得脑淤血。她略显疯狂地吼道:“开恩?妍儿被她毁容时,你们怎么拦着?而今却让皇上和本宫开恩?!哈!哪个再敢替她求情,同罪论处!”
季燃嗤笑一声,说:“哦,原来临国是牝鸡司晨。”
皇后呵道:“闭嘴!”
御林军首领看向皇上。
皇上看着众人那一张张面孔,终是说道:“叶泛舟有罪,吊晒十日,不得喂食喂水。若再求情,再加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