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对女魔头说:“娘,你们离开帝京吧。”
女魔头果断地说:“一起走。”
妖舟摇了摇头,说:“我不能走。”
女魔头问:“有什么事儿没处理妥当?你说,老娘给你办了。”
楚晏和四师傅点头,表示自己都可以去办。
妖舟笑眯眯地说:“我挺喜欢帝京的,暂时放不下此中繁华。”
女魔头骂道:“狗屁!说真话。”
妖舟回道:“季燃现在不能走,我要陪着他。”原本她打算等到十三大婚,自己就杀了太子和三公主,然后潇洒离去。而今心中有了季燃,哪里舍得将他独自留下。
四师傅秀了下健壮的手臂,说:“扛着,一起走。”
妖舟笑道:“人好扛,国不好挪动啊。这是两个国家的事儿,不能乱。四师傅,你们先回罗刹域去。守住咱们的家。”
四师傅点头应道:“好。”
楚晏感慨道:“罗刹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妖舟笑道:“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女魔头蹙眉不语。
妖舟抱住女魔头的胳膊,晃了晃,劝道:“娘,走吧。皇上之所以派朱公公来,就是知道你念旧。皇上若是不做什么,还好,他这么安排,显然是不想你走。现在他顾念旧情,不会做出什么伤害爹的事儿。保不准哪天寻思过味儿,觉得心里堵得慌,定会棒打鸳鸯的。想想乌亲王的婚事,不就是他的手笔?”
女魔头磨牙道:“他敢?!”
妖舟回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做了便是做了,承担结果便是。他是皇上,只有他厌弃的女人,没有女人可以不要他。娘,咱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能再出变故。我……受不了。”
女魔头心头一软,却还是有些犹豫,说:“我们若都走了,你怎么办?”
妖舟回道:“女儿已经今非昔比。娘为我镀了金光,我现在的身份可是芸笙公主,谁敢小觑?至于钱财,更是不缺。”勾魂一笑,一伸手,轻松掰断桌子的一角,“诺。女儿这实力,谁敢比划比划?”
女魔头大喜,道:“你的武功竟然精尽至此!”
妖舟回道:“那么多高手,轮流为女儿输送内力,女儿的内力十分充盈。”
女魔头大声赞道:“好!”
妖舟说:“娘这回放心了吧?”
女魔头点头:“娘在罗刹域等你。”
妖舟眯眼笑道:“好。”
妖舟和女魔头、楚晏下了楼。四师傅背着一个超级大包裹,跟在三人身后。
朱德海站起身,迎上去:“金姐……”
女魔头说:“胖子,老娘要走了,照顾好小肉包。”
朱德海瞬间红了眼睛,嘴唇颤了颤,一叠声地应道:“诺诺诺……”
女魔头拍了拍朱德海的肩膀,笑道:“怎么还那么爱哭?”
朱德海忙破涕为笑,说:“不哭不哭,早就不那么爱哭了。”
女魔头感慨道:“是啊,好多年了,人都会变的。”
朱德海当即表态:“德海对金姐忠心耿耿,从未变过,一定拼死护着小主人。”
女魔头瞪了朱德海一眼,说:“说让你说这个了?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保护她呢。”看向妖舟,“记着点儿,这是老娘认得干弟弟,以后照顾着点儿。”
妖舟看向朱德海,说:“朱叔叔好。”
朱德海瞬间面红耳赤,忙摆着小胖手:“使不得使不得……”
季燃摸了摸头,说:“老子怎么觉得这称呼不对路子呢?我叫哥,你叫叔?”
众人哄堂大笑。
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许久,唯恐君心难测夜长梦多。
楚青逍为女魔头等人安排了漕帮的走私盐道,可以躲避各个关卡,一路顺风无阻。
站在码头,妖舟拉着女魔头的手,依依不舍。
女魔头拍了拍妖舟的手,低声说:“若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去寻你大师傅吧。”
妖舟脸色一沉。
女魔头骂道:“死丫头!怎还那么记仇?!当初……”
妖舟打岔道:“好了好了,当初的事儿就不提了。原本是解恨着的,不过那人救了你们,我心中那点儿怨气也就消散不见了。”
女魔头问:“知道去哪儿寻人吗?”
妖舟点头。
女魔头问:“真知道?”
妖舟回道:“原本不知道,但你们能轻易掌握我的动向,可见帝京里是有眼线的。而这个眼线必然有几分能耐,还对我有几分了解。”假笑一声,“想不到,那人竟也在帝京。”
女魔头说:“行了,过去的事儿,你俩见面自己掰扯,老娘就不奉陪了。”转头看向季燃,“你小子把心提溜起来!老娘的宝贝女儿,若是有个磕碰,老娘鞭你尸!”
四师傅补充道:“嗯,我捶死你。”
女魔头和四师傅一同看向楚晏,让他表态。
楚晏当即说道:“我看行。”
季燃附和道:“我看也行。”
众人相视一笑。
楚青逍看着那一家人互动,心中酸得不行。
妖舟一把将楚青逍扯过来,说:“来,我们留个合影。”
楚青逍问:“什么是合影?”
妖舟探头看向水面:“来,我们一起看向水面,一起笑。注意,要吃呲牙咧嘴地笑!我喊一二三,就笑。一、二、三!”
众人肩挨着肩,一起探头看向平静的水面,笑得呲牙咧嘴、挤眉弄眼,却无比和谐有爱。
送走了女魔头等人,妖舟一直不肯离开,远远地眺望着,直到那船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季燃说:“要不,你和他们回去?”
妖舟踢了季燃一眼,骂道:“假惺惺的!刚才我娘登船时,你怎么不这么说?!”
季燃陪着笑脸,说:“那不是舍不得吗。”
妖舟问:“现在舍得了?”
季燃回道:“现在也舍不得。不过是看船开远了,你追不上了,才敢说出来,显得老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妖舟撸袖子:“同情大人之人,抗揍不?”
季燃默默捂住脸,蹲下:“别打脸。”
妖舟笑着踢了季燃一脚,心中的离愁被冲淡不少。
楚青逍看着二人嬉闹,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一张嘴,却呛了一口口水,咳嗽起来。
妖舟忙拍起楚青逍的后背:“怎么了?可是呛到了?怎么不小心点儿?”
楚青逍顿觉心理平衡许多,人却显得越发虚弱。
季燃看出苗头,当即撸袖子说:“来,让老子给大侄砸看一看!捶一捶!”
冲向楚青逍,直接动拳脚。妖舟拦着,朱德海笑着,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