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十三公主怒冲皇宫,却发现妖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除了被限制了自由,该吃吃、该喝喝,还能让奴婢唱两首小曲儿听听,别提多滋润快活。
十三正准备为了妖舟表达了一下立场和态度,结果刚支棱起来,就又蔫了下去。貌似,妖舟从来不需要她帮什么忙。
妖舟察觉到十三的心里变化,于是托她给季燃捎了两句话,并告诉她,那是顶顶重要的两句话。
十三信誓旦旦,迈着坚韧的步伐,寻到季燃,对他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国安,你我皆安。”
季燃知道,妖舟是不希望有兵乱的。为了能阻止这场兵乱,季燃想要回国一趟。虽然都是回国,但是目的却不同。
然而,乌羽白将一道密函,暴露给了临国知晓:岳,要攻临。
临国皇上拿到密函,见上面竟然有开战的日期,顿觉后脑勺嗡嗡作响,身子晃了晃。若不是朱德海将人搀扶住,这会儿已经躺在了地上。
皇后知道此事后,心生一计,对皇上说:“而今临国腹背受敌,背水一战实在艰难。臣妾以为,芸笙公主无论在钱财上,还是谋略上,都不输男儿。而今国家到了危急时刻,她当挺身而出,去和亲。”
皇上微微蹙眉,不语。
皇后察言观色,见皇上并没有太大的反感,这才继续道:“蚺族来势汹汹,纠结了勇士,正在攻打边界。岳国筹谋已久,正在运作当中,要一个月后才攻打临国。若我们能和蚺族结盟,一同攻打岳国,定可将其瓜分,壮临国的国力。到时候,我们临国兵强马壮,再回头收拾了蚺族,岂不是两全其美?”
皇后想到他父亲贺忠国教给她的话,又补充道:“臣妾也知道,妖舟那孩子,和季燃倒是有些感情,只不过……出了那码子事儿,想来季燃定会心存芥蒂,就先眼下不表现出来,将来妖舟嫁过去,也必不圆满。再者,若和岳国一起攻打蚺族,又能得到什么?顶多是一些皮毛和牛羊。”
皇上被皇后劝得有些意动,却实在舍不得妖舟:“寻个郡主,提为公主,去和亲吧。”
皇后蹙眉,说:“蚺族求娶公主,想来是了解咱们临国都有哪位公主的。十三嫁人了,妍儿又……”眼圈一红,说不下去了,“眼下只有芸笙公主,才能让彼此结盟。原本臣妾以为,将十三嫁过去也是好的。可现在看来,能稳住蚺族的人,非芸笙莫属。若她能借机掌控蚺族,那才是皇上之福、臣妾之福、举国之福……”
这件事,皇上在心里盘算了很久,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是人心是偏的,他着实舍不得。
就在此时,朱德海呈上加急密函,展开一眼,原是蚺族已经将临国撕开了一个豁口,正要长驱直入。
皇上将加急密函拍到桌子上,咬牙骂了声:“蛮夷!”
皇后看了一眼信函,大惊,喊道:“皇上!”
皇上思量半晌,终是疲惫地说道:“且……问问她的意思吧。”
终究是,他愧对了金知了和她的女儿。
皇后听罢,心中一喜,领命离去。果然,父亲让她借势而为,最是得当不过。
皇后寻到妖舟,对她说:“而今国难当头,你父皇腹背受敌,你身为临国公主,当尽一份力,才不愧对这个尊贵的身份。”
妖舟一边喂鱼,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尽什么力?”
皇后回道:“嫁去蚺族,和亲。”
妖舟说:“太远了,不爱折腾。”
皇后冷下脸,说:“岂是你嫌弃路远就能不去的?”
妖舟挑眉看向皇后,笑吟吟地说:“我当公主没几天,没找到尊贵的感觉,就被关在了芸笙宫自省。皇后娘娘,要不,你和父皇说说,还是让我变成庶民吧。这样我来去自由,也不用背负什么国仇家恨,你也不用视我为眼中钉,真是三全其美呀。”
皇后呵道:“放肆!公主身份那般尊贵,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妖舟躺在摇椅上,闭上眼,说:“还别说,我管不了天地,还是能管自己这点儿事的。”张开一只眼,看向皇后,“要不,你把我的棺材送去蚺族和亲?!”噗呲一笑,“整大点儿,太小的地方,我嫌憋屈。”闭上眼,摇呀摇的,别提多悠哉。
皇后没想到,妖舟竟是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时间没了章法。想了想,问:“你想怎样?”
妖舟继续晃着摇椅,发出咯吱嘎吱地声响,特别带节奏。
皇后撤掉锋利和尖锐,说:“如何才肯去和亲?你且说说。”
妖舟这才张开眼睛,回道:“其一,我要见季燃;其二,我要庄公公当陪嫁;其三……让太子送亲。”
皇后听到最后,直言道:“不行!太子绝对不可以给你送亲!”皇后真怕,太子这一送就是有去无回。
在皇后看来,妖舟就像一条毒蛇,刚吞噬了她的女儿,又盯着她的儿子。
妖舟打个哈欠说:“那就算了。我这一嫁过去,生死未卜。人呐,总有一死,我犯不着折腾。就在这儿,来吧,皇后,你看我是喝杯毒酒啊,还是直接上吊自尽?哎呀,上吊就算了,听说上吊死的人,舌头都老长了。”
三公主就是上吊自尽的。妖舟这话,就是在戳皇后的心肝脾肺。皇后瞬间暴怒,险些扑上去撕打妖舟。只不过,和亲是大事,她必然要忍下这口气。
皇后一甩袖子离开,将贺忠国请到宫中,将妖舟的要求转述。
贺忠国思量片刻,询问道:“她没哭没闹,只是提了这三个要求?”
皇后点头回道:“正是。”
贺忠国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说:“芸笙公主这一路走来,老夫都是略有耳闻的。此女子,善谋略、懂取舍,若非当初你与她针尖对麦芒,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若非她是皇上的血脉,以其心性和手段,当真是辅佐天子登基的不二选择。”
皇后蹙眉道:“父亲!您要帮得人是女儿!她杀死了妍儿,此仇不共戴天!若是太子也毁于她手,我们贺家,就彻底完了。”
贺忠国向下压了压手,示意皇后稍安勿躁:“应了她。且看她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