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哪里能和刻意胡搅蛮缠的季燃掰扯清楚?
他打心眼里,是瞧不起季燃这个举止轻浮、浑身上下仿佛没有二两肉的三皇子的。
杨帆借机告辞。
太子询问季燃:“你们进入边城,一共三人,那二人何在?”
季燃反问:“我还要问你呢!你若是抓到那龟孙子,定要告诉老子一声。说好一起逛逛岳国的青楼,这孙子一看谎言败露,竟跑得比兔子还快。”
太子问:“另一人是谁?”
季燃呲牙一笑:“你猜。”
太子:“……”
季燃说:“快准备饭菜吧,老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太子微微颔首,示意人呈上饭菜,问:“那小半张的布防图,可是真的?”
季燃十分痛快地回道:“假的。”
太子一拍桌子,喝道:“此等大事,你也敢同他一起胡闹?!”
季燃又咬了一口苹果,嚷嚷道:“不胡闹,等着被射成箭靶子吗?临岳两国都要打起来了,老子想回家,有错吗?!”
太子掏出帕子,擦拭了一下脸上的口水和苹果渣,转身离开。
季燃眯眼一笑,躺在了踏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攥着苹果往嘴里塞,啃得咔咔作响。
二皇子苦口婆心地对季燃说:“你何必惹恼太子?好好儿说话不行?”
季燃斜了二皇子一眼,说:“二哥啊,我一直这么说话,他听不惯是他的事儿。”
二皇子轻叹一口气,说:“眼下这里可是由太子掌控,你这般行事,对自己不利。”
季燃没再吭声。
二皇子靠近季燃,询问道:“第三个人是谁?和我说说。”
季燃还是没吭声。
二皇子笑了笑,说:“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真是好奇,到底什么人,肯陪你这般胡闹。”
季燃眯眼笑道:“一位知己。二哥,你就不用问了,知道了只会羡慕,何必呢。”
二皇子摇头笑了笑,走出房间,对太子低声说:“嘴言得很,一字不漏。”
太子说:“明日,本王便要指挥出征。多耽误一天,粮草就消耗一天。而今天寒地冻,咱们动作要快,否则折腾不起。”
二皇子频频点头称是,转而却问道:“理由呢?而今老三归来,士气低迷,若是开打,唯恐……不利。”
太子冷冷一笑,对二皇子低语两句。
二皇子的表情变了变,终是叹了口气,说道:“只能这样了。”
太子说:“楚青逍定是逃去皇城,面见父皇。而今只要捉拿到第三个人,才能算是十拿九稳。这一次,不可再出变数。”
二皇子点头。
隔天,天刚亮,季燃伸手推门,却发现自己被反锁在了里面。
点兵场上,太子气愤异常地说:“三皇子在临国,被严刑拷打,吃过太多的苦,以至于心智被摧残,一心为临国当说客。昨晚你们所见,也只是片面。为此,我们绝不容忍!”
众将领已经得到杨悦的提醒,纷纷振臂高呼:“绝不容忍!绝不容忍!”
士兵们不知真实情况,信以为真,纷纷举拳附和。
不想,季燃竟然砸开房门,又跑到点兵场上,大声喊道:“老子没疯,心智也坚强着呢!不信,老子出一道题,考考你们。”
众人纷纷看着季燃登上高台。
太子的眸子突了突,看向二皇子,用眼神询问:“不是让你看住他吗?怎么又跑来了?!”
二皇子以眼神回道:“我也不知道啊!当真看得十分认真呐!”
太子示意杨帆去阻止。
季燃先一步朗声道:“杨将军是怕自己猜不出答案,被认定是疯子吗?”
杨帆:“……”
季燃站在太子身边,竟比太子高出半颗头。
他笑了笑,看着太子和二皇子询问道:“大哥和二皇子有没有兴趣回答这个问题?”
二人不语。
季燃用上激将法:“不敢呐?怕被认定是疯子?还是不如疯子?”
二皇子笑道:“三弟,这个玩笑不好笑。”
季燃说:“那好,你们来回答。”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某位小兵的面上,微微停顿片刻,又转开。
没错,那位易容成小兵的人,正是妖舟。
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才是上上策。只是,季燃心疼妖舟,要和一些泥腿子混在一起。
季燃拿出从妖舟那里听到的一题,扬声说:“诸位,自诩聪明之人,本王问你们,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呐?!”
这绝对是千古一问了。
每个人似乎都能回答出正确的答案,却很快被另一个人否定全盘。
于是,众人你来我往,从私下议论,到争吵不休,最后差点儿大动干戈。
士气是有了,却不是太子想要的士气。
太子让众人肃静,问季燃:“三弟以为答案是什么?”
季燃笑道:“我不能说。若我回答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旁人岂不是认为本王比太子聪慧睿智?那就不好了。老子不疯,不会抢大哥的风头。”
这话说得太子很想扣他眼珠子。
太鸡贼了!
二皇子问:“三弟,你这个题不好,太惹争议。既然是题,总要有明确的解答方式。而且,还需要证明,你不疯。”
季燃想了想回道:“再来一道。”
二皇子点头。
季燃说:“你们走在路上,看见十两银子和一两银子,捡哪个?!”
太子和二皇子的嘴唇动了动,没敢先回答。倒是诸多将领,有人喊捡十两的,也有人喊一两的,并声称十两是敌人的圈套。
季燃问:“太子和二哥,捡哪个?”
太子不得不正面回道:“十两。”
二皇子只能谦卑地表示:“太子捡十两,本王自然捡一两。”
季燃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众人闭嘴,这才笑道:“正常人,两个都捡。”
众人:“……”好像一起扣季燃眼珠子!
季燃哈哈大笑,手指在太子、二皇子和众人一划而过,说:“多少疯了的,站出来!”
士兵和将领们,基本上都向前一步。
季燃看向太子和二皇子,抱了抱拳,说:“大哥、二哥,保重啊!”言罢,一甩袖子走了。
士气这种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太子连哭的心都有了。
果然,就应该严防死守,不应该让这疯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