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帝心脏不好,在一惊一怒之下,瞬间疼痛难忍。若非季燃自学了针灸,为岳帝舒缓疼痛,这会儿他已经成为了先帝。
季燃救了岳帝,却对太子置若罔闻。结果导致,太子死了。就是这么干脆利落,连个扭打的过程都没有。
也可以说,当着岳帝的面,季燃毒杀了太子。而太子掏解药自救,却没有效果,此乃一大悬疑之事。
岳帝看着七窍流血的太子,动作缓慢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无语。只不过,那种丧子之痛,却如同一种呛鼻子的毒药,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二皇子闻讯赶来,都看傻了。他一直认为,季燃就是一个疯子,结果没想到,他不但疯,还狠!
对太子都能说杀就杀,简直就是……太招人稀罕了!
没错,太子死了,他作为长幼有序的二皇子,最有希望获得太子之位。
于是,二皇子哭得格外伤痛欲绝,仿佛死得是他的亲生儿子。
岳帝看向季燃,眸光沉沉地问:“为何不救他?”
季燃回道:“父皇在儿臣心中,性命高于一切。儿臣不可能在危急时刻,选择救太子而非父皇。”
岳帝一拍扶手,咬牙道:“为何先前不肯给他解药?!”
季燃诧异地回道:“父皇,儿臣虽懂得解毒之道,却不可能什么毒都能解。再者,大哥自己有解药,我为何还要给他解药?如果,我当时随便给了大哥一颗解毒药丸,大哥却依旧惨死,父皇定会问儿臣,为何毒害了太子。”
岳帝哑口无言。季燃所言,是事实。
半晌,岳帝又问:“太子已经服下解药,为何而亡?”
楚青逍上前检查一番,这才回道:“解药是假的。应该是……被人掉了包。”
岳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起来。怀疑的目光,在屋内人的脸上一一划过。
季燃直接说道:“父皇,此事必须彻查。太子给儿臣的王妃下毒,定要通过别人达到目的。此边城,是杨帆杨将军的边城,没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动手,而他却浑然不觉。”
杨帆本就不清白,闻听此话,立刻跪下为自己辩解:“臣绝不敢做出毒害祥芸公主之事。”
季燃来到杨帆面前,低声说:“太子已故,杨将军不如坦言交代,否则……本王不介意让你瞧瞧本王抽丝剥茧寻到真相的手段。”眼神向旁边一瞥,落在太子的尸体上。
杨帆下意识看向太子的尸体,那七窍流血的模样,当真是……惨不忍睹。
季燃对太子都敢下毒手,对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且,目前来看,继承皇位的,不是二皇子就是季燃。若说狠毒的手段,他更怕季燃。
妖舟也看向杨帆,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刻意挺起来的小肚子。
她是公主,还很有可能母凭子贵。寻常人家的贵,无外乎一个名分。可在帝王家的贵,则可能是问鼎皇位。
二皇子的王妃太过平庸,相比之下,季燃的身上似乎已经开始散发着金光灿灿。
只不过,杨帆还是十分犹豫,因为季燃的报复手段实在是太凶残了。
这时,妖舟开口道:“太子对本宫下毒,也是为了建功立业,想和临国一战成名。在本宫看来,太子没有错。”
岳帝和杨帆等人都惊讶于妖舟的言论。
妖舟继续道:“本宫和杨将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有的,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本宫赞同夫君的想法,以天下大合为己任。也希望杨将军,做一个磊落男子,成为岳国保家卫国的肱股之臣。即便以前为了不同政见,各自用了手段,日后也定当过往不究。若杨将军念及太子的旧情,不如直言。”
不得不说,妖舟的话术和心理战,打得太漂亮了。
杨帆略一思忖,问:“当真过往不究?”
妖舟点头,然后看向季燃。
季燃也随之点头。
好吧,所有人都忘了去尊重一下岳帝的想法和意见。
这就是,有德行的君主,都干不过不要脸的儿子。
杨帆这才如实交代,说太子让他毒害芸笙公主,以及具体细节。
虽然,从太子掏解药就知道,此毒定是太子下的。只不过,听到杨帆这么说,岳帝还是陷入到了伤痛之中。
既因为太子,也因为季燃。
季燃安慰道:“父皇,别难过,咱还得想想,为何大哥的解药不能解此毒。儿臣猜,这一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说罢,将目光落在了二皇子的身上。
二皇子立刻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季燃说:“我也给二哥喂点儿毒,看看二哥能不能解吧。若二哥能解,就证明此毒是被二哥调包的。”
二皇子问:“若不能呢?难道让我和大哥一样七窍流血而亡?!”突然拔高声音,“季燃!你疯了?!”
季燃正色回道:“没有。”
妖舟暗道:“这狗东西,又开始吓唬二皇子了。不过,这狗东西也是真狠,竟然在没找到证据的前提下,给太子下毒。”
似乎想到了什么,妖舟愣怔了一下。
二皇子被太子的惨死吓到了,立刻回击道:“你有!你就是在告诉父皇,是我换了大哥的解药!”看向岳帝,“父皇,不是儿臣,真的不是儿臣……”
岳帝看着惊慌的二皇子,表情略显失望。
季燃伸手去拉二皇子:“二哥,你冷静一点儿……”
二皇子避季燃如同蛇蝎,立刻向后避开:“你别碰我,离我远点儿,快,离我远点儿……”
季燃喊了声:“小心!”再次伸手去拉扯二皇子。
结果,二皇子因为对季燃下毒的本领恐怖至极,竟猛地往后一跃,撞到了床沿,直接扑到了太子的身上,手触碰到太子的脸,以及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上。
二皇子发出尖叫:“啊!!!”
季燃捂住了妖舟的耳朵。
岳帝怒喝:“闭嘴!”
二皇子捂住嘴。结果,一不小心用沾血的手,捂住了嘴巴。他吓得哆嗦着,看向季燃。不晓得,自己是否……中毒了。
季燃不言不语,只是勾了下唇角。
二皇子吓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岳帝看向季燃。
季燃看向楚青逍。
楚青逍上前检查,说:“没中毒。纯属胆小,吓晕了。”
岳帝在心里骂道:“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