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锦玉信中所述,冯家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又更上一层楼,冯宅已改造修建完毕,不留菜园子,再往左边和后头扩展,变成前后三进的大宅子,虽比不得关杰的将军府,那也是妥妥的地主老财级别,冯家,由小农之家一跃而为乡镇富绅!
冯进去县学做夫子,教的可不再是乡村小娃娃,大多是富家子弟,而且他得了胡县令提携,平日往来尽是县里富贵之人,自己又娶得县衙主薄妹子为妻,那后妻本是富家小姐出身,识书达礼,温柔贤惠,打理家务事一把好手,冯进生活环境、质量蹭蹭蹭往上提升,眼界大长,思想便也跟着改变。
他开始有所追求,已完全学会场面上各种应酬钻营,不仅在县里如鱼得水,乡镇上也与各方乡绅、读书人保持关系,得闲常回东山村冯宅,一回来就会宴客,很奇葩的是,他不仇视关杰了,每次回东山村必定携带礼物去探望田氏和女儿们,请客吃饭时也会邀请关家人,不过关家人却不爱理睬他,尤其关杰,现在变得小气的居然是关杰。
按照田氏和姑娘们的意思,田宅与将军府不打通,仅在围墙上开个门,田氏和一双幼子随关杰住进将军府,姑娘们仍住田宅,冯进可以来田宅探望女儿,但是将军府经常给他吃闭门羹——关杰不乐意让冯进见田氏。
而被安置在方石镇上的小梁氏母子三人,彻底被冯进遗忘,也可以说是冯进顾忌新娶的冯太太,不敢再跟那仨母子有任何粘连。
据锦玉说,冯进现任太太虽不算大家闺秀,但从她整治冯家的手腕来看,绝对是做主母的标准人选:冯太太把妾室孙氏留在东山村打理老宅事务、侍奉冯老爷子和冯老太太,小姑子冯柳花则被带去县里亲自调教,而冯枣花、冯莲花、冯桃花三个已经出嫁的姑奶奶,除了年节或有喜庆之事可以回娘家探亲拜望老人,其余时间,不能留在冯家长住!
孙氏伏首贴耳,听命于冯太太。
顶顶厉害的、惯能撒泼的冯老太太,竟也没能翻过冯太太手心,一声不吭任由她拿捏住!
小梁氏母子则是再没有机会回冯家,冯太太曾亲自去接冯玉文、冯玉娇回冯家,但小梁氏死死揽住孩子不肯放开,声称孩子在哪当娘的就在哪,冯太太已打听清楚小梁氏什么样人,哪里容得她?最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双方签字画押具文书呈上官府衙门:冯家一次性给付六十亩田产、一处镇上屋宅两个商铺,纹银六百两,从此将冯家大长房长孙冯玉文分出单过,领其妹冯玉娇与母共同生活!
这样,冯家所谓的大长房、大二房彻底分开,小梁氏又已经休掉,冯进不再是兼祧身份……
锦绣看完锦玉的信,只能呵呵苦笑,冯家人当初虐待母女几个,可到头来,他们依然是借着母女们,过上他们想要的好生活!
这有什么法子?所有人都知道冯锦绣出自冯家,她再能,也做不到六亲不认,舆论这种东西,也像载水之舟,能浮能沉!
小梁氏那么恶心可恨,挤开田氏巴上冯进,为的就是期望冯进能上进有功名,过富贵日子,就算自己后来借冯老爷子的手把她驱离冯家,不让她染指冯家运气,可小梁氏还是赢了!
有财产家底傍身,达到最终目的,可不就是赢!
还真是不公平呢,锦绣本意很想让那贱人也尝尝母女们当初过的苦日子,竟没能成功!
也算小梁氏有那个命,生了两个冯家的子女!
不想烦心,丢开锦玉的信,拿起方二牛的细看,方二牛是一封两信,里头另有两页信笺是大牛写的。
因田氏生产之后要回东山村过年,大姨不放心要跟着护送,没有大姨,大姨夫和几个儿子就像没了主心骨,哪里有心情留在赤州城过年,自然又是一大群人回乡去,过完年二牛没跟大牛一块回赤州,在乡间多逗留了些日子才返回州城,是以他的信里基本上把方家诸事都写了个明白,后面提及学业,再来一番人生感慨,字里行间居然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忧伤,锦绣被逗笑了:这算是不识愁滋味的少年在强说愁么?
大牛到底是长子,妥妥的实干家,这两年他的成长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除了跟锦绣汇报洗衣皂作坊以及分红方面的事情,还透露出一个想法:三年期限很快就到,尽管东家早早说明会留他在作坊干下去,全他不想继续了,想出来打理经营自己的商铺!
锦绣赞同大牛的想法,为别人打工怎及得自己当老板?大牛踏实肯干,又有自己这个老表,多的是好项目让他去忙!
而且洗衣皂方子实际是卖给了四皇子为首的财团,那还不赶紧把方大牛给撤出来!
看完信再一一回复,也花费了小半天功夫。
香茶拿着两封请柬进来,锦绣接过来看,又是邀请参加花宴的,一封是宁国公夫人派人送来的,宁国公府牡丹花宴,十分隆重壮观,京城闻名,另一封是保宁侯府的赏花宴。
锦绣问香茶:“前儿侯爷说的皇后主持的宫中百花宴,是在几时?”
香茶答:“三月初,通常都在殿试之后,除了京中贵女名媛,还会邀请一甲进士参加!”
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有资格参加皇后的百花宴,当贵女名媛的好处还是挺多的嘛,至少不必与众女争相拥挤在街上看状元探花,只等御花园参加百花宴时就能看个够!
今年春雨来得巧,二月下旬淅淅沥沥连下几天,到三月初放榜之日便云收雾散,天气晴朗,一时春光融融,杏花飘洒,之所以叫杏榜,也是由此而来。
今科状元、榜眼、探花新鲜出炉,果然如金氏所说,状元是南方湖州人士,榜眼是北方人,刘复当真被皇帝御笔亲点为探花郎!
侯府自然也有好热闹的人跑出去瞧看,回来笑说榜下捉婿的趣事:唱榜的人喊出状元名字,大伙要求状元站出来瞧一瞧,状元刚露头就被富贵人家的院丁们捉住,要拉回家与自家姑娘拜堂成果,吓得那状元连声高喊“我有了!有家室了”!
惹得现场一片哄堂大笑!
榜眼和探花没有出现在榜下,榜眼不知什么样人家,刘复世家子,当然不会自个儿跑去看放榜。
锦绣让宝良去看榜了,笑容满面地回来报喜:“舅表少爷中了!是个进士出身!”
锦绣也很高兴,贾玉虽然与刘复同在国子监,但并未结识刘复,是罗真写信让他去找刘复,说刘复能提携他的课业,现在刘复进了一甲,贾玉进二甲,说明其实贾玉原本读书也是很用功很努力的!
几位新科进士打马游街之后,便是琼林宴,然后皇宫御花园向他们打开,三月初六,皇后主持的百花宴不仅邀请京中三品以上诰命夫人,更连同高官们以及勋贵、宗族家的公子小姐们都请了来。
御花园锦绣上次观赏过,见过后世的各式园林花木,自己的葫芦洞天更是个天然大花园大果园子,别说是冬天的皇宫御花园,就是春天夏天的御花园景致,怕也吸引不了她!
因而这次参加百花宴,完全是走马看花,只除了凑热闹围观一下状元、榜眼,探花郎是熟人早已认识,余下的就没什么可做的了,只管跟在夫人们后头绕着花径四处走,边看风景边消磨时间,只等时辰到就出宫回家。
而放榜之后,关于金氏散发的铁嘴预言成真,不仅罗真惊讶,南宫照更是紧张,对于各方面掌控越发谨慎用心,不敢怠慢,这段日子里,罗真便常常早出晚归,说是办差事之余,都与南宫照见面去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整年的计划和预算都堆在当季,朝政的繁忙可想而知,南宫照身为太子也有分管朝政,他和罗真会面还得避着人,时间越发紧凑,白天少有机会,只得夜里碰头,所以罗真就算回侯府也只是做给外人看,进入大门只在外院书房呆着更衣换装,很快又寻路,连后院都不进,别说是和锦绣一起吃顿饭,有时整天都不见面。
锦绣感知到罗真,只有在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回来了,不管不顾把人里里外外翻个遍,锦绣迫不得要醒来和他胡天浑地一番,然后双双进入洞天,某人满足了便把锦绣哄着继续睡觉,他自己该干啥干啥去,到时候再回来抱着锦绣提醒她出来,然后出了门又是整天不见。
锦绣知道人家是在忙大事情,便也不作怪,由着他去,自己也不是闲得没事干,况且罗真人在外头不能回家时,会派人回来向她汇报行踪,有什么需要通气商量的,还会写个便笺捎回来,这样夫妻俩之间仍能做到同步,了解彼此境况。
这天罗真倒是在傍晚时回家进到内院,夫妻俩很难得地坐在一起共桌吃了顿晚饭,打算着饭后好好说说话儿,谁知才刚放下碗筷,漱口茶还没递到手上,陈良就跟着香枝走进来,嘴上禀报说外院有客人到访,看着罗真的目光却是别有含意。
罗真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眼帘,挥手示意陈良先下去。
锦绣哪里看不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平时外院有点什么,通常都是吉祥进来禀报,哪有陈良什么事儿?这次定是有什么紧急事情,又要叫罗真出去。
锦绣哼了一声:“你就是天天夜夜在外头不回家,我有说过什么?你们用得着在我跟前这样?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像什么!”
在旁边侍候的香桃噗地笑出声,罗真瞪她一眼,香桃赶紧抿嘴低头,和香茶一起退了出去。
罗真走来揽住锦绣道:“对不住,连日来忙前忙后不能回家与你在一起,我也难受!本想着今晚好不容易有闲空了,谁知道……陈良进来,必定是南宫照急召,我还是得去一趟!”
锦绣推他一下:“去呗,我又没说什么。”
“刚才是谁说我天天夜夜在外头不回家?那是我罗真么?只要还是在京城里,我就一定会回家来,绝不在外头停留——你这是在诬陷我!”
罗真捏了捏怀里人儿粉红的面颊,锦绣躲避着某人魔爪,
锦绣感知到罗真,只有在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回来了,不管不顾把人里里外外翻个遍,锦绣迫不得要醒来和他胡天浑地一番,然后双双进入洞天,某人满足了便把锦绣哄着继续睡觉,他自己该干啥干啥去,到时候再回来抱着锦绣提醒她出来,然后出了门又是整天不见。
锦绣知道人家是在忙大事情,便也不作怪,由着他去,自己也不是闲得没事干,况且罗真人在外头不能回家时,会派人回来向她汇报行踪,有什么需要通气商量的,还会写个便笺捎回来,这样夫妻俩之间仍能做到同步,了解彼此境况。
这天罗真倒是在傍晚时回家进到内院,夫妻俩很难得地坐在一起共桌吃了顿晚饭,打算着饭后好好说说话儿,谁知才刚放下碗筷,漱口茶还没递到手上,陈良就跟着香枝走进来,嘴上禀报说外院有客人到访,看着罗真的目光却是别有含意。
罗真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眼帘,挥手示意陈良先下去。
锦绣哪里看不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平时外院有点什么,通常都是吉祥进来禀报,哪有陈良什么事儿?这次定是有什么紧急事情,又要叫罗真出去。
锦绣哼了一声:“你就是天天夜夜在外头不回家,我有说过什么?你们用得着在我跟前这样?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像什么!”
在旁边侍候的香桃噗地笑出声,罗真瞪她一眼,香桃赶紧抿嘴低头,和香茶一起退了出去。
罗真走来揽住锦绣道:“对不住,连日来忙前忙后不能回家与你在一起,我也难受!本想着今晚好不容易有闲空了,谁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