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暖豪情万丈,目光炙热,那里面跳跃着的火焰,能将身经百战的人,也点燃起来。
几位长老只是与世隔绝,但并不是完全不问世事,无欲去求。
对一直以自己姓氏为傲的大长老来说,他怎么可能坦然的接受墨姓的没落?
他做不到!
就像秦家护卫队,他们也不可能接受秦家的衰败,甚至是被取代。
长老制在墨族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防止族长专权,做出伤害墨族根基的事,更是为了维护墨家的地位和繁荣。
现在,很显然,墨族的根基被动摇了。
大长老看着季温暖,眼底涌出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伸出一直盘着交叠的腿,垂放在位置外面,轻轻一跃,双脚落在地面。
季温暖抬着头,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你随我去个地方。”
“好。”
季温暖站了起来,跟在已经转身的大长老身后,走到了之前几位长老坐靠着的那堵墙前。
大长老张开五个手指,往墙上一按,整堵墙都开始后移,这种后移感,让季温暖觉得脚下的地面都在转动,有种晕眩感。
片刻后,好好的一堵墙,打开了一扇门的大小,季温暖跟在大长老的身后进去。
是一个密闭的小房间。
就在季温暖觉得是房间的时候,打开的门被合上,然后小黑屋般的房间,开始像电梯一般,向上移动。
但是速度上,要比电梯慢一些。
门合上的一瞬间,小房间顶上有一盏小灯像是受到了感应亮了起来。
很小的一盏灯,光亮也极其微弱。
四下寂静无声,季温暖耳朵灵敏的很,甚至听到了齿轮的转动声和摩擦声。
季温暖再次惊叹于墨族的器械制造技术。
过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向上的‘电梯’忽然停了下来,她背面一侧的木门轻轻打开。
季温暖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看着一身白的大长老,他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季温暖片刻也不敢耽误,快步跟了出去。
虽然她已经克服了对黑暗的恐惧,但是这么久,在一个密闭的只有一点光亮的黑暗‘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季温暖心跳的还是有些快。
一出去,季温暖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住了。
是个有十几米高的大殿,有点像中世纪欧洲的图书馆。
这样的建筑,自带历史的古朴和厚重,让人心生敬畏。
但是上面摆着的却不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书,而是牌位。
各个方向,一层层的,全部都是牌位,摆放的整整齐齐,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大殿内各个角落,摆放着琉璃灯。
琉璃灯外面罩着罩子,里面的光线也不明亮,暗暗的,但是却丝毫不会给人一种阴森感。
季温暖想到路上的时候,墨云来和她说的摆放着墨族各任族长牌位供奉的地方,心里知道,这应该就是长老庙最上面的一座宫殿。
只是,她没想到,几位长老住着的地方,竟然有捷径。
这条密道,肯定很少有人知道,很有可能,四位长老,就只有大长老知道。
大长老却带她走,对季温暖来说,是个有利的信号。
“大长老怎么带我来这里?”
大长老没有很快回答,而是将季温暖带到大殿正中的位置。
是个星象八卦图。
大长老指了个画角的位置,对季温暖道:“咬破你的手指,把血滴进去。”
季温暖心惊了下,浑身的血液都变的凝固起来。
她控制住内心的紧张问道:“做什么?”
本来是目光投注在画角位置的大长老,忽然看向季温暖。
季温暖硬着头皮,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别过头去。
她常听说古代有滴血验亲,她以前一直都嗤之以鼻,但是墨族太玄乎了。
这个地方的存在,就超过了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
尤其还是在八卦阵和墨族的先辈面前,季温暖心虚啊。
别的季温暖不肯定,但是她和余玉秋的真实关系,这件事,大长老十有八九不知道。
这是要验证她的血脉吗?
她嘴上再厉害再能糊人,就算几次把自己都骗过去了,但她真实并不是余玉秋的种啊,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啊。
混淆墨族血统,这要被发现--大长老面无波澜,“按我说的去做。”
季温暖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可怜巴巴的大长老,弱弱道:“我怕痛。”
好吧,这借口,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你不说自己是天选之女?如果你的血,能点燃打开这八卦阵,我就给你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
她那是胡诌,不过她确实是故意那么说的,也是想让几位长老听到,还真是一切如她所愿。
她现在可以不要这公平竞争的机会吗?
季温暖抿着嘴唇,眉头还是死死皱着,“如果不可以呢?我想问,我母亲的血,能打开这八卦阵吗?”
“圣女大小姐是墨族数百年来最优秀的圣女,她的血,当然可以,但不是每个墨家的圣女都可以。”
这意思就是,这阵能不能激活,不能直接证明她和余玉秋女士的关系。
“要很多血吗?”
“你刚刚不是很厉害?”
季温暖站直,给自己找了个完美借口,“我毕竟是个女孩子,失血过多容易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身体不好了,还怎么和那些人斗?不过大长老的话,我肯定得听,是把血滴在这里是吧?”
季温暖指了指大长老之前指着的一个角。
大长老看着说辞一套一套的季温暖,脸上露出了长辈般的慈和,“不用很多血,几滴就可以。”
季温暖心知逃不过,再继续说下去,纯粹浪费时间。
如果,她还不能把这个八卦阵激活,那就更让人怀疑了。
而且,滴血验亲,是要亲子双方都在的,余玉秋不在这里,所以肯定不是。
季温暖这样安慰着自己,爽快应道:好。”
她很用力的咬破手指,把血滴了上去。
一滴,两滴,三滴。
“好了,可以了。”
季温暖立马摁住伤口,直起身后,转身看向别处,映入眼帘的,是墨族各任族长的牌位,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的。
饶是季温暖再怎么唯物主义论,胆子又大,但还是忍不住发虚害怕起来。
她直接闭上了眼睛。
墨族的列祖列宗,我虽然不是你的后代子孙,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墨家,我也不会害墨族,你们如果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