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众人的目光，因为兰若绮，全部都聚焦在了鹿鸣沧身上。
二长老看向鹿鸣沧，“鸣沧，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鹿鸣沧目光扫向众人，落在了季温暖身上。
相比于兰若绮孤注一掷的慌乱紧张，她简直不要太冷静淡定，就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和刚刚打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两人高下立见。
他实在想不通，那样一个面对生死都冷静沉着的人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动手打兰若绮。
季温暖心里也慌，但越是这时候，她越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鹿鸣沧往前走了两步，站了出来，面对着几位长老，温和道：“我就比四位长老早到一会儿，只看到扁担在四爷手上，小姐拽着他在一旁劝，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兰若绮看着一派谦谦君子模样的鹿鸣沧，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撒谎，鹿鸣沧，你撒谎！”
兰若绮声音发颤的更加厉害，慌乱的看向几位长老，用仿佛要哭出来的声音解释道：“鹿鸣沧在撒谎，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缠着四爷？我身为墨族圣女，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小姐她冤枉我，鹿鸣沧，鹿鸣沧他喜欢小姐，他喜欢小姐，所以帮着小姐，几位长老，真的，我没有撒谎，是小姐打得我！”
兰若绮语速很快，中间说话都没有停顿。
季温暖面露委屈，气愤道：“圣女，我好心劝架，你怎么能这样倒打一耙？”
因为季温暖，兰若绮算是第一次体会到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的滋味。
她用手用力的捶了捶地，似情绪失控了般暴躁道：“撒谎的是你们，是你们！你发誓，你敢发誓吗？鹿鸣沧，你发誓，如果你撒谎的话，你所有在意的东西都被摧毁，你也会孤独一生，不会有好下场！还有小姐，四爷，你们都敢发誓吗？”
兰若绮目光阴沉又执着，撑着支起了上半身，“我敢发誓。”
她举起一只手放在头顶，“刚刚打我的就是小姐，不是四爷，我要撒谎的话，就不得善终。小姐，你说我纠缠着四爷，那你发誓，如果撒谎的话，不得善终！还有四爷，你说是你打得我，你发誓，如果打我的不是你，你和季温暖这辈子不会有善果！”
兰若绮看着几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大声说道，目光阴冷的，像是在洞里冬眠了很久出来觅食的毒蛇。
秦弈沉没说话，看着兰若绮的眼神，染上了杀意。
她竟然咒骂他的女人，他不容许任何人咒他和季温暖不得善果。
兰若绮见几个人不说话，心里渐渐有了底气。
她看向几位长老，大声道：“长老，你们看到了吧？他们根本不敢，因为他们撒谎，就是小姐打得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同时魅惑了鹿鸣沧和四爷，她--”
季温暖相信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上，她就不信发誓这一套，尤其是时局当前，她毫不犹豫道：“我可以发誓，刚刚就是圣女故意挑衅，四爷才打她的，我要撒谎的话，那我这辈子都当不上族长。还有，谁告诉你几位长老拒绝我成为族长的请求了？”
兰若绮看着居高临下的季温暖，不该置信，“你什么意思？”
季温暖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我说你自以为是，得意的太早了，还得意错了！”
秦弈沉捡起刚被自己扔到地上的木棍，走到几位长老面前，“人是我打的，如果不想再有下一次的，让这个女人离我和小姐都远一点！”
兰若绮心急，大声吼道：“没有，我没有，我兰若绮又不是嫁不出去，我才不会巴着你，我对四爷没兴趣，我现在想嫁的人是世子！”
兰若绮话说完，立马懊悔的抿紧了嘴唇。
“我，我--”
她看着几位长老想要解释，但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她心乱如麻，心里后悔死了，更加担心后怕。
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去怎么向父亲还有母亲交代？
她就不该留下来！
“长老，我没撒谎，真的是小姐打我，她目中无人，还性情暴躁，这样的人，怎么能怎么一族之长？墨族绝对不能交到这样的人手上！”
兰若绮大声说完，看到站在秦弈沉他们身后的墨云来，手里还提这个食盒。
“尊者，你刚刚是不是在这里？你说，是不是小姐打得我？”
墨云来没看到季温暖打人，但是秦弈沉刚刚一直和他在一起，所以不可能是他。
但是作为墨家的下人，这种时候，他当然是护着主子。
而不是帮着那些本就嚣张的世家，打压墨家。
“小姐让我准备吃的东西，我刚刚才到，小姐和圣女无冤无仇，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对圣女动手？”
季温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圣女到现在还在为郑家马场的事耿耿于怀，你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所以故意栽赃，再就是，你想嫁给世子，是想要成为族长夫人，你想直接铲除我这个竞争对手！”
鹿鸣沧朝着几位长老站着的方向，作揖，“几位长老看着我长大，沧的为人，你们知道！”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你说完了我来，兰若绮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所有人都向着季温暖，兰若绮简直憋屈死了。
几位长老内心本来就更偏向身上有墨家血统的季温暖，看向兰若绮的眼神，带着责怪和不赞同。
兰若绮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欲哭无泪，“长老，我--我没有，你们相信我，是他们，他们都在撒谎啊，我--你们是我最尊重的人，我怎么敢在这里放肆？我--”
“好了！”
二长老打断兰若绮，“圣女，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向小姐道歉！”
兰若绮看着面前站着的季温暖，想杀了她的心和自己想死的心一样强烈。
明明挨打的是她，打人的是季温暖，她在几位长老面前一直苦心经营的形象也毁了。
她还能嫁给世子吗？
如果不能嫁给世子，那她不是不仅仅被季温暖奚落，还要被昔日那些被她踩在脚下的人嘲笑？
偷鸡不成蚀把米，兰若绮气的胸腔都要炸了。
这时候，一向眦睚必报的季温暖善解人意道：“圣女受了伤，想必心情不好，道歉就算了，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圣女，心胸开阔一些！”
兰若绮手指着季温暖，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直接吐了口血在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