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云看着鹿炳承严肃又认真至极的样子,抿紧了嘴唇。
她骨子里觉得给老公戴绿帽子然后生个孩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根本不犯法,但是在墨族墨家,这确实是可以要命的大罪。
被浸猪笼都是轻的,很有可能死无全尸,死后还被唾骂,株连三族。
她在墨族,就只有墨泓深一个亲人,但是墨家肯定不会放过外面的宋家。
扬城事件后,宋家被秦四和易向行联手打压,如果不是有墨族的势力庇护,早就倒了。
如果墨族不帮,还一起对付,那宋家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宋海云压低着声音,咬牙道:“这秘密我保守了二十多年,就连你都是我告诉你你才知道的,泓儿都这么大了,还会有谁去追究他的身世问题?这件事,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让季温暖那个害死我女儿的贱|人再抢走我们儿子的东西!”
鹿炳承掩住眼底的杀意,厌烦道:“儿子女儿?你是要一直重申这件事,不让所有人知道不罢休是吗?你还在这理直气壮,如果你早点把所有的事实真相都告诉我,世子早就是族长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既然你一开始没打算说,为什么又要现在才告诉我?还有--”
鹿炳承目光触到宋海云,立马移开,“身为墨族的夫人,你的一言一行言行举止要贴合身份,贱|人这样的字眼,就算是市井的妇人骂街都不会挂在嘴边,更不应该从你的口中说出的,你情绪这样容易激动,下次小姐说几句,你就和个疯子一样失控,只会给世子拖后腿!”
鹿炳承皱着眉头,烦躁又暴躁。
鹿炳承在宋海云告诉他墨泓深是他儿子的第一时间,私下验证了两人的关系。
突然多了个儿子,鹿炳承一点也不高兴。
他现在对宋海云都烦透了,想到和她这种女人发生关系,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还和这样的女人有个孩子,鹿炳承心里都觉得自己脏,膈应的很。
墨泓深对他来说是耻辱的存在,如果不是墨泓深现在的身份,还有他的立场,他都想把他给杀了,眼不见为净,不用闹心。
鹿炳承也没宋海云那么自以为是和乐观。
以前墨族就只有墨泓深一个继承人,但是现在有圣女大小姐和小姐,尤其是自小在外面长大的小姐。
虽然鹿炳承只和季温暖接触了一次,但他还是产生了巨大的压力感。
她胆子太大了。
而且鹿鸣沧,秦弈沉,还有几位长老都站在她那一边,和没什么才干反而经常惹祸的墨泓深相比,她适合做族长多了,他还有宋海云这个猪队友。
如果是以前,墨泓深败给季温暖,他还可以是高高在上备受尊重的鹿大人,就算有什么影响,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墨泓深是他儿子的秘密被发现,他将死无葬身之地,鹿家上下,也难以幸免。
鹿炳承是有野心的。
千年来,墨族都是墨姓的做主,族长的位置,也该换个姓了。
他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也知道,这有多难。
在知道墨泓深是他儿子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不计一切代价扶持墨泓深上位。
但是想到宋海云和墨泓深的德行,他心里就会忍不住生出很多顾虑。
而且,这样引雷似的秘密,就像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随时有可能将他炸的粉身碎骨。
鹿炳承担心宋海云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他好几次都有杀了她灭口的想法。
宋海云不知道鹿炳承心里的想法,但她听出了他的嫌弃,顿时更加不爽。
“你这是什么口气?你怪我?你这是在嫌弃我吗?当初是你挑的我,是你主动找的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吗?”
宋海云不爽直接开怼,半点也不唯唯诺诺的。
“不说我早点告诉你,你会不会让泓儿做族长,就算做,他也是傀儡,而且你会不会倾尽全力也不一定,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就是喜欢把权利把控在手上,而且和你说了,你还不安心,没那个必要,我念着我们两的情分,你倒好,我因为秦弈沉被关,你都不管我,我被季温暖打,你也不管我的死活,你那个好儿子,也不知道被季温暖下了什么迷魂汤,要不是我告诉你泓儿是你的儿子,我被季温暖打死了都没人管!”
宋海云想想都觉得夜里不敢睡觉。
“我可告诉你,你必须让想办法,墨族的族长只能是泓儿,不然的话,哪天我沦落到季温暖那个贱|人手上,我可不知道能不能管得住自己这张嘴!”
宋海云刻意咬重贱|人两个字,故意挑衅。
鹿炳承面色冷沉,直接掐住了宋海云的脖子,“你威胁我?”
宋海云昂着下巴,不屈的样子,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鹿炳承面色发沉,眼底的杀意迸射了出来。
他加大力度,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下人慌乱的阻拦声,“世子!世子,夫人和大人在谈事情,您不能进去!”
宋海云瞪大着眼睛,看着鹿炳承,鹿炳承抿着嘴唇绷着脸,松开了手。
同一时间,墨泓深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看着在桌旁端坐着的宋海云还有鹿炳承,并没有注意到宋海云微微有些急的喘息声,目光落在了她缠着绷带的手上。
“母亲,您的手怎么又受伤了?你们怎么回事?是怎么照顾我母亲的,把伺候夫人的那些人全部拖下去,打死!”
墨泓深暴怒的看着那些下人,下达了命令,漠然的就好像那些是蝼蚁,不是人命。
他转身面对着鹿炳承,行了个礼,“夫子。”
鹿炳承嗯了声,解释道:“你母亲是因为小姐的事生气,砸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
鹿炳承把所有的过错,归咎到了宋海云自己身上。
墨泓深问宋海云,“母亲,是这样吗?”
宋海云不满的瞪了鹿炳承一眼,捂着喉咙咳嗽了两声,点了点头。
墨泓深看了眼房间,屋子里的摆件确实都不见了。
“墨族到了我这一辈,人丁凋零,嫡系就只有我一个儿子,这是圣女大小姐回来,就只带了女儿,几位长老才会让她女儿姓墨,只是姓墨而已,她根本就没资格和我争,母亲为这样的事大动肝火,伤了身体,太不值得了,等我成了族长,就让她们从墨族滚出去,反正绝对不会让她们在你面前碍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