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秋疑惑的看着季温暖，“什么答案？”
季温暖直视着余玉秋，“留在这里和巫族族长在一起啊。”
余玉秋怔了下，否认，“我没下这样的决心。”
季温暖抿着嘴唇点了点头，“那就不惜一切代价离开，现在就走。”
余玉秋立马道：“不行！”
季温暖笑的意味深长，“母亲对离开的抗拒，比留下强烈多了。”
余玉秋又是一愣，想说是因为季温暖的病，可想到季温暖的脾气和性格，诚实道：“确实，你说留下来的时候，我心底松了口气，但是和他在一起，我也做不到，我们中间隔了太多的东西，对我来说，我父亲的死比他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更让我过不去，我要和涂山在一起，将来有什么颜面去见父亲？”
余玉秋咬着嘴唇，悲伤又唏嘘。
季温暖又开始陷入纠结挣扎的余玉秋，“老族长的死，他是要负一定责任的，但他也是无心的，那算是个意外，归根溯源，责任在宋海云，她才是那个罪孽深重应该被千刀万剐的，你没必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或者推到巫族族长身上。”
“你逃出巫族后，一走就是二十多年，我问了，巫族人均寿命在五十左右，我看那巫族族长应该有四十了吧，你们已经没有第二个二十年可以耽误了，这次我们再走，这辈子，你和他还有你们的孩子，都不一定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季温暖只是客观分析，就让余玉秋本来就难看的脸惨白了几分。
季温暖和余玉秋在一起十多年，可以说，季温暖是余玉秋一手教授出来的，她几句话就已经看出了余玉秋的本心。
如果余玉秋这次还像上次那样离开，那她余生很有可能都活在悔恨之中。
如果余玉秋离开，哪天又想见到涂山，或者是他们的孩子，但是巫族不是她们想来的，她可能因此终身都会有遗憾，死都不会瞑目。
那是季温暖不能接受的。
季温暖想到这些年在外面，余玉秋天天沉迷手机视频，各种刷美男，给那些叫她小姐姐的小奶狗打赏，但是却在他们要求见她这位榜一富婆的时候，一次也没同意过。
她或许就是用这种堕落的方式麻痹神经，不让自己去想那些闹心的事。
季温暖也意识到这个话题对余玉秋来说太过残忍，她转而道：“你离开云京后，我去长老庙见了几位长老，他们让我来雪峰山加固结界，我以这个为条件，让他们给我和墨泓深一个公平竞争族长之位的资格，他们答应了。”
余玉秋一直呆在巫族，并不知道这事，微微一惊，“如果你成为族长，那就不能再回到外面了，四爷怎么办？”
“我要不争，难道让墨泓深成为族长，墨族落到宋海云手中吗？就宋海云那种丧尽天良的，那对墨族百姓来说，才是真的灾难。我本来是想，我要不行，不还有你吗？我把那个位置先争到手，然后呢，你来当族长，但是如果你和巫族族长在一起，这是不是就不太可能了？”
余玉秋点了点头，因为季温暖转移话题谈起了正事，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从难以抉择的纠结挣扎中抽了出来，脸色都没那么惨白难看了。
“我要和涂山在一起，我们的孩子，就有一半巫族的血统，虽然千年前，墨族和巫族的战役，墨族胜利，但如果是一对一单打独斗，我们根本就不是巫族的对手，所以他们认为墨族的基因是更强大的，虽然你身上也有一半的外族血统，但你看，我们的长相差不多，所以他们认为我们只是住的地方不同，但祖先是一样的，如果你和宋海云是金发碧眼，那结果也不一样了。”
“如果我们两个都不能当族长--”
季温暖有些头疼的皱眉，“反正这个位置是绝对不能落在墨泓深头上的，先抢过来再说，至于其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然就有办法了。”
“当初父亲在大哥出事后，把族长之印交给我，让我离开墨族，就是不想墨族落在宋海云手上，我也是坚决不同意墨泓深成为族长，所以回来这么久，几位长老要求，我都没把族长之印交出来。墨族不能没人管，你要和四爷回到外面，你不方便，那就必须由我来担任守护墨族的重责，我是墨族的圣女大小姐，是墨族的百姓供奉着长大的，这是我的使命和职责，和这些比起来，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
余玉秋目光坚定，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眼底却掩着深浓的悲伤和不舍。
季温暖握住余玉秋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我听鹿鸣沧的意思，墨族一直都有和巫族化解恩怨修好的打算，如果我们能做到的话，那对我们和墨泓深他们争夺族长之位，就是很有利的筹码，我看巫族族长对师父你用情很深，而且巫族的生存条件，也需要改善，这是对两族百姓，还有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好事。”
“你让我利用涂山？”
季温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数秒后回道：“达成目的的过程，不可能没有心机手段，这些，不都是师父你教我的吗？这事要在我和四爷相爱前，我早就劝你利用了，但是……师父和巫族族长相识于人生最美好的时候，你们那时候的感情肯定是最纯粹的，你肯定不愿意，我和您说这些，只是知会，至于巫族族长那边的沟通，交给我来！我记得师父带我来墨族的时候，是一条血虫引路的，那是你的还是巫族族长的？”
“是涂山的，那是子蛊，他送给我的，母蛊在他这里，子母蛊都是用他的血喂养的，就算相隔千里，也会相互有感应。我当初离开墨族后，因为距离太远，母蛊感应不到我，他就放母蛊去了墨族，扬城那里，很有可能就是墨家人在定居墨族前居住的地方，有墨族和外面世界的一个连接点，所以我们能顺利找到回墨族的路，但是族里大家知道的结界点，是在雪峰山。”
“所以最开始，你以为我们到的会是雪峰山，甚至是巫族。”
余玉秋没有否认。
“你来巫族这么久，一次都没见过你的儿子？”
余玉秋点头嗯了声，“我和涂山说，我不想看到他，刚好又入秋了，涂山找了个借口，让他带人出去狩猎了，他没在宫里。”
“你来这么久，他有没有为难你？像以前那样强迫你？”
余玉秋摇头。
“他对我很好，没有为难我，也没有强迫我，虽然他以让人照顾我的名义监视我，但是他并没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可以在巫族自由走动，只要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