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余玉秋和鹿鸣沧都离开了房间,没一会儿,余玉秋去又折返,看着依偎在秦弈沉身上的季温暖说道:“你去看看你房间。”
余玉秋笑的很灿烂,季温暖虽然不知道自己房间发生了什么,但直觉的是好事。
“四爷,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季温暖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跟在余玉秋的身后到了自己昨晚住的房间,惊叹的瞪大了眼睛。
她在房间溜达了一圈,含笑看着笑容比她还深的余玉秋,揶揄道:“余玉秋女士,这是我房间吗?”
余玉秋居住的院子,外观整体看着和她在墨族的相差不大。
但大概是巫族的条件有限,也或许是时间太匆忙没来得及搞,也可能是她和涂山两人僵硬的关系,余玉秋不想领他的情。
整个院子,内里的话,就只有余玉秋现在住的那个房间和墨族的圣女大小姐府一样,其他房间,都有些简单,甚至是简陋。
季温暖住的这个房间,是余玉秋昨天让人临时收拾出来的,都没隔壁秦弈沉的房间条件好。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几张椅子,隔间是个洗澡的地方,就连梳妆台都没有,而且房间里没有什么装饰,灰扑扑的,单调的让人觉得沉闷。
但是现在,桌上椅子上都铺了桌布,是那种绝大多数女孩都会喜欢的粉嫩色,比巫族百姓身上穿的还要好,衣柜也换了个更大更新的。
出了沐浴的隔间,就是个梳妆台,上面挂着很多巫族的首饰,雕镂着象征身份的复杂花纹,花样繁多,还有放摆件的架子,上面一个格子一个格子,摆了很多东西。
除了这些,房间的四周,还摆了颜色鲜亮的花儿。
盛开的花儿,散发着令人宁神静气的花香,十分好闻。
床上的被单也换了,季温暖摸了摸,柔软又舒适,上面的绒毛,看着就很暖和。
大床旁,是个躺椅,上面铺着虎皮垫子。
季温暖心里清楚,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虎皮垫子。
房间里,处处弥漫着富贵精致气,和她昨晚住的条件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要说换了个房间,也不会有人怀疑。
鹿鸣沧看的都讶然了。
他看着欣喜的季温暖,“小姐和巫族族长说什么了?”
鹿鸣沧面带微笑,没有丝毫怀疑,而是高兴。
巫族的环境,总体要比墨族差很多,既然要调养身体,住的舒适当然是最好的。
季温暖看着余玉秋挑了挑眉,“这叫爱屋及乌,和我说什么没太大关系。”
余玉秋咬着嘴唇,环顾了房间一圈,脸上是少女含唇般的羞涩。
鹿鸣沧并不知道季温暖不是余玉秋的女儿,他也不知道季温暖把这事告诉了涂山,不明真相的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听着季温暖爱屋及乌四个字,心里觉得涂山真的很爱余玉秋,可以毫无成见的接受心爱之人和别人生的孩子。
这样一想,鹿鸣沧对涂山的接受度都更高了一些。
他又问道:“巫族族长有说什么时候动身吗?”
“具体时间没定,要先找到火蟾蜍啊,但是他说了,火蟾蜍喜热的环境,天再凉一点就会和蛇一样冬眠,要在冬眠前找到他们,不然的话,就会很棘手,他说会让人去找,我们等消息就好了。”
季温暖面带微笑,从容淡定,但是鹿鸣沧却没她那么乐观。
“我也去找!”
“这不妥!”
季温暖直接否决了鹿鸣沧的提议。
“这是巫族的地界,巫族和墨族过往有仇,他们对墨族就有敌意,你还是墨族年轻一辈最优秀的,你要跟着去,他们觉得我们不信任他是一方面,说不定还会怀疑我们这是借机探查他们的地形机密,把关系搞僵,没那个必要,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相信,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不治我的病,维持现状,这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损失!”
季温暖对涂山也不是百分百的完全信任。
但相信也好,不相信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还不如相信,胡思乱想,除了庸人自扰外,根本没有别的用处。
鹿鸣沧看着季温暖,“小姐说的对,是我欠缺考虑了。”
季温暖好哥们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谅解道:“我知道你是担心着急,但是鹿鸣沧,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回去好好休息吧。”
鹿鸣沧听季温暖让他离开,看了眼余玉秋,没有逗留。
余玉秋看着鹿鸣沧离去的背影,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鸣沧他的心思太重了,如果你的病治不好,他的心里负担就会一直存在,卸不下来,我总觉得他有点抑郁倾向。”
季温暖在面对鹿鸣沧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抑郁二字,但是余玉秋提起,她想起他总是温和的笑脸和忧郁的眼眸。
“善良重情的人,对自己要求高,才会容易抑郁。”
余玉秋继续道:“他父亲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望透顶,但是墨族以孝治族,他从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他和你不一样……想想他的生活,真的一直都很痛苦矛盾,我也不知道怎么开解他,我看着他笑的样子,总觉得心酸。”
余玉秋满脸的无奈,又叹了口气,“你和涂山说什么了?他态度转变有点太大了。”
季温暖让所有的人退下,“告诉他你没结婚,我也不是你的孩子,还有老族长的事,我也说了,他现在应该对你满心愧疚,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挽回你挽留你,这就是他借着我向你表心意呢。”
余玉秋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小声责怪道:“你疯了,你说我没结婚就没结婚,怎么把你不是我女儿的事也和他说了?万一--”
“没有万一!”
季温暖打断余玉秋,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不会有万一,师父,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明明相爱还有孩子,还会分开二十年吗?因为不信任,你们只是爱着对方,但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却从来不肯信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