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泓深的面色,在一瞬间变的无比苍白,他向后退了两步,嗫嚅着嘴唇,半天说不出来话。
在场不明真相的其他人,听到这个话,全部都惊呆在原地。
他们看墨泓深这个反应,也觉得他是太震惊了,但是季温暖知道,并不是。
墨泓深那是心虚的。
季温暖不知道墨泓深具体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绝对是在她回墨族前。
还真把自己当成世子了。
明知道自己不是世子,而是宋海云和别的男人偷|情生的,还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想要将不属于他的一切,占为己有。
这不要脸的厚脸皮,还真是得了他母亲宋海云的真传。
都不是真的,要说族长那个位置,季温暖觉得自己可比墨泓深适合多了。
毕竟,她的父母可没有对墨族墨家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宋海云和鹿炳承完全傻眼了,和兰旭林争执的墨音离也一下仿佛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因为肚子不舒服在角落位置坐着的兰若绮,也一下感知不到疼痛了。
墨泓深要不是世子,她当初费劲嫁给他做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
宋海云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震惊和惶恐,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表情是无比的狰狞气愤。
所有的各种情绪,在她的脸上交织。
她手指着季温暖,尖锐的声音发颤,“你胡说,你胡说八道,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宋海云完全蒙了,慌不择言说着重复的意思。
几位长老看着情绪激动的宋海云,又看向季温暖,都没有说话。
虽然墨泓深混账不上进,他们也瞧不上眼,但这是墨族嫡系唯一的男丁。
季温暖说的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他们一时半会儿的,都还处在震惊的不能接受的状态。
他们也不是很想接受。
与此同时,他们又觉得季温暖说的是真的。
墨泓深确实不像墨家的人。
不是墨家的,那会是谁的?
这样的疑惑,在场不知情的人都有。
而他们,也都下意识的想到一个人,那就是鹿炳承。
墨泓深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是鹿炳承的儿子,过去二十过年,都没人发现这个秘密,他以为可以一直瞒下去。
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尤其还是这么快,就被季温暖发现。
墨泓深再看季温暖,那张脸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明媚好看,但是他却没了一点旖旎的想法和心思,取而代之的是暴怒。
“你竟然敢污蔑我,我,我打死你!”
墨泓深浓眉一挑,一脸的暴戾,抡着拳头,气势汹汹的冲向季温暖。
朱甜甜见状,护在季温暖的身前,很快被墨泓深制住。
墨泓深这会儿暴怒,力气很大,就连朱甜甜都有些控制不住他。
鹿鸣沧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上前帮忙,控制住了墨泓深。
季温暖看着恼羞成怒的墨泓深,对大长老道:“大长老,下面我要说的,可能不适合那么多人听。”
郑为民不想错过这惊天的大秘密,站出来道:“如果这事是真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遮掩的必要,我们都不是多嘴的人,不该说的,定然会守口如瓶的!”
其他几位跟着进来的大臣,心里也是十万个好奇墨泓深的父亲是不是鹿炳承,有郑为民带头,他们也都附和着,请求着留下来。
大长老叹了口气,墨音离疾言厉色的开口道:“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不能因为自己和墨家没有血缘关系,就给世子也捏造这样的谎言,你从小不在墨族长大,所以不清楚这是什么罪名,这可是--”
季温暖打断墨音离,“我很清楚,不用兰夫人提醒。兰夫人,我要是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肯定不会多管闲事惹人嫌弃。”
季温暖这话,像是提醒了兰旭林似的,他直接给了墨音离一个充满了警告的冷酷白眼。
鹿鸣沧按着发疯似的墨泓深,整个人完全是心不在焉。
他想到这一路来,季温暖的自信笃定,原来她早有所准备。
他心里有些难过,为季温暖的隐瞒,她对他的信任,到底不是百分百的。
但是更让他羞愧难当的是墨泓深的身份,他要真的是他父亲和夫人的儿子--他不能接受,但是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
小姐她不会撒谎,更不会拿这种是撒谎。
鹿炳承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他惶然意识到,他之前面临的,根本就不是最糟糕的。
或者说,他的处境,没有最糟糕,就只有更糟糕。
只是个巧合,季温暖可能是在炸他,鹿炳承在心里,这样极力的安慰着自己。
或者,墨泓深不是他的孩子,是宋海云和别的男人,毕竟这个女人,和男人一样风流。
她还那么风流。
鹿炳承极力想要装作没事,他想着如果自己是无辜的,这时候会说什么。
但是他装不出来。
他只有极力的强装镇定,气愤道:“荒谬!世子不是前族长的儿子,那会是谁的?事关血统,墨族一直都是很谨慎的,除了小姐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出错!”
余玉秋看着狡辩的鹿炳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激动道:“如果是经手的那个人捣鬼呢?鹿大人,我记得宋海云生下世子后,把查验身份的事情交给你了,他估计到死都没想到,会被自己夫人还有最信任的兄弟背叛,他的死,也和你们有关系吧?还有我的父亲,鹿炳承,你做了什么,事实怎么样,你心知肚明,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装糊涂吗?!”
余玉秋的话,就像是深水里投入一枚重磅炸弹,炸的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的人,彻底懵逼。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
竟然还有这些事,真的假的?不可能的吧?!
鹿炳承装作无辜的样子,正色道:“圣女大小姐,我知道什么,你说的这些,全部都是莫须有的,我……我深受墨家的恩德,怎么可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而不是信口开河!”
季温暖轻呵了声,看着还不死心的鹿炳承,“证据是吗?我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