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也是，在这大江里没得呀。”大叔嘴唇颤抖，“是我害了她，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
林天然叹了口气。视线重新落在那已然恢复平静的江面。
能够隐约听到上面人群传来的呼和声，各种叹息以及议论。
“可惜了，多好看的女孩子。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如今这个时代，自杀什么，人们都已经司空见惯。甚至不用脑补剧情，模板也就那么几种。
现在跳下去的是一个漂亮女孩。如果是一个抠脚大叔，那么好多人心里升起的怜悯心，可能都要再打一个折扣。
只能说现在自杀都要看脸。嗯，不好看就不要自杀了。那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谁家的闺女？干嘛要想不开？她一死了之，她父母得要多伤心啊。”
“可怜的娃儿勒，可不要被水鬼勾去了魂儿。那样子往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茫茫大江，古往今来，不知埋葬了多少过江人。关于水鬼的传说也从未断绝。
但其实就和神佛一样。鬼之所以存在，也是因为想念。割舍不下那些死去的人。
此刻，在林天然的注释下，从大叔身后的水面上，冒出一个娇小的女孩身影。
女孩扎着麻花辫，穿着以前那种粗布衣裳。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浑身湿漉漉的。
而她的脸，和她面前的大书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面色苍白了些，五官秀气了些。
大叔哭着，毫无形象的念叨着他女儿。而他身后的女孩，五官扭曲间却是一脸怨毒。
民间常常说，人在心绪激荡的时候，最容易引来那些脏东西。
不过这个女孩应该不算脏。毕竟是在水里泡了那么久。
他伸出手，手上还有水珠滴落。
大叔正哭着。忽然感觉脖子上一凉。下意识伸手，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湿润？
难道是下雨了？下一课，大叔粗糙的大手，碰触到了一只冰凉的小手。再然后。
“啊。”紧接着是扑通一声。女孩的力气大的下人，或者说这个小小的身体里，已经装满太多太多的水。顺着它本身的重量，只是轻轻一带，大叔便落入水中。
林天然没有洞。视线只是看着那水面再次翻起的水泡。比起之前那个没头没尾的故事，这一个，似乎才更有意思一些。
因为在那个划船大叔落水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女孩的脸，也喊出了声。
“不要啊丫头，爹当初也是输得没办法才打算把你卖掉。”
林天然嘴角微翘。他没有动，右手依旧在水里轻轻划拉着。那个索命的女孩从始至终也没有看他一眼。
呵呵，现在好了。父女团聚。自己今晚出来，光顾着游览江上风光，还没来得及做正事呢。
嗯，拖延症不是个好习惯。得改。不过看风景好像才更重要一些。好了，这样没问题了。
然而还没等林天然占几身，走到船头，体验一下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感觉。又是哗啦一声。
还是刚才大叔落水的位置。那个女孩又出现了。嗯，是有什么东西没拿吗？
女孩眼中没有活人的光彩，是一片死寂。也没有去看船上的林天然。他只是伸出手，动作麻木的从水里丢出了一个大＋麻袋。
然后依旧没有打任何招呼，女孩转身隐墨于水中。只是那湿透的麻花辫儿，在此刻显得那样新鲜漂亮。
大x麻袋落在床船上。好吧，这不是什么麻袋，是刚刚跳水自杀的那个女孩。
呵呵，不是说水鬼要索命吗？怎么把船上的人带走了？又把这水里的人救了？
女孩浑身湿漉漉。那轻微起伏的呼吸，虽已弃若游丝，但的的确确还活着。
而且这个女孩林天然还认识。这不是那位没有大小姐的命，却有大小姐的病的菲菲小姐吗？
对于菲菲为什么自杀这件事，林天然没什么好奇。而今她还活着，也不会有什么高兴或者厌恶更多的情绪。
因为他想让她死，真的太容易了。不过看到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爽。嗯，趁她落水上去踩两脚还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林天然站起来了，走过去了。一脚踩在菲菲胸口，很用力。“咳咳，咳咳。”先是从菲菲口鼻之中，涌出大量的江水，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微弱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这感觉有点像压海绵。林天然收回脚，低头看了一眼。
转过身，远处救生艇的声音已经传来。
菲菲此刻只觉得酸胀感过后，是全身撕裂一般的疼痛。可此刻的她，是高兴的。这种高兴不知道怎么样来形容，就好像有人好看到一定程度，你就只能说他好看了。
只要不是真正的哀莫大于心死。真正自杀归国的人，对于生命反而是有更深的敬畏。某种程度上，真的算是死过一次了吧。
不管是割腕还是跳楼，当看着自己生命眼睁睁凋零的那一刻，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什么活不下去都是狗屁。只有那一刻的他们才会知道，命是自己的。
临死前的身体会分泌大量激素，提醒主人危险。所以自杀的时候，是亢奋的，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但这不是立地成佛的原因。毕竟除了日常食物里的激素，没有什么激素是可以相伴一生的。
心有余悸，后怕，这些情绪肯定是有的。但都没有重活，一次的高兴来的强烈。
不知是不是在冰水里泡过的缘故，菲菲惨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恍惚之中，她睁开眼，视线一阵迷离。但她还是看到了，一个走到船头的少年背影。
眼睛由于充血的缘故，使得这本就模糊的视线一片血红。菲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少年走向船尾，然后脚步不停的走入了大疆之中。
视线停顿良久。直至耳边传来了救生船的警鸣声。当身体确认自己是安全的，接下来就是无边的虚弱和痛苦。
“这地球上，还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孕育出来。不过都说建国之后不能成精，这说法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