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这还算识相。”
冥蝶撩起垂在额前的银发,晶莹的水珠从她的发梢滴落。
那滴水珠溅在少年的鼻尖,瞬间便有一股异香环绕在鼻腔,这让少年的视线下意识的往下移了移,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暗夜精灵现在竟然......什么都没穿。
“呃!那个......”
意识到这位娇美妖艳的暗夜精灵正不着片缕地躺在自己身上,此时的少年深刻地感受到了身上这具娇躯的湿热,以及身下床铺的柔软。
“你能不能从我身上起来,顺便把衣服穿上?”
“色”字头上一把刀。
少年的这具身体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等诱惑快超出他的理性所能控制的边界了,但少年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冥蝶有非分之想。
为了防止自己失态,他也只得催促冥蝶快些从自己身上离开。
“哦?”
冥蝶发出好像很失望的声音,实际上她在捂嘴嗤笑。
“你这个男人可真是冷淡呢?”
“别开我玩笑啊,我这人很老实的。”
少年全身僵直不敢多动,他可是见过冥蝶怎么将非礼她的男人分成数块的。
而且这个精灵也老大不小,怎么天天想诱惑未成年人犯罪啊!
“谁让你在我洗澡的时候打扰我,怎么也得让你长长记性。”
算是初略解释了一下这一切前因后果,这位暗夜精灵就从少年身上离开了。
少年刚想松了口气,结果抬头发现自己好像看到了很多不该看的东西。
“喂!你这全都......”
走光了啊!
“那你就闭上眼睛,或者你希望我帮你闭上。”
对此冥蝶看似毫不介意地耸了耸肩,并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了意味深长的威胁。
“呃!好,从现在我已经瞎了,你穿你的衣服去。”
要想从那匀称的酮体上移开视线,唯一办法就是闭上眼睛。
少年承认冥蝶的美貌,并愿意在客观层面上进行赞美,同时他也深刻地明白这美貌下致命的杀机。
或许这种危险的美丽,同样也是一种独特的诱惑,就像吐信的毒蛇一般,尽管是致命的,却又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对于这种诱惑,少年一贯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尤其是这个他无法看透的暗夜精灵,冥蝶在与自己接触时,怀有极强的目的性,然而少年却完全找不到这个目的的蛛丝马迹,
冥蝶在少年眼中不仅行为动机难以揣测,也不清楚她对自己究竟有何图谋。
所以就算少年已经从冥蝶这边得到过多次几乎无偿的帮助,在面对这位恩人时他也照样充满警惕和隔阂。
相比之下,少年对拿钱办事的摩耶娜反而更加信任。
“好了,你的眼睛可以回来了。”
“呃,好。”
在冥蝶做出许可的回应后,少年小心地睁开了双眼,发现一身黑袍的冥蝶正侧躺在躺椅上玩着匕首。
少年还没有想到合适的话头,冥蝶就突然说道:
“你是不是在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
“当然。”
这确实是少年心中的疑问,不过得加上“之一”的后缀,他想问的问题可不止这一个。
“我和那个胸大无脑的家伙,曾经有过一段不算欢快但也不糟的过往,具体的内容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今天没有遇到我,更不能把见到我这事告诉她,你明白了吗?”
“呃,明白。”
少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现在他虽然搞不清摩耶娜和冥蝶的关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两个并不是普通的朋友。
冥蝶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说道:
“好,那么我这里还可以回答你的一个问题,你自己提吧。”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想稍微歇息一下,就借用了她的地盘而已。”
“不,我不是问这个。”
冥蝶笑道:“哦?那还真是可惜,你已经没有提问的机会了。”
“额?”
少年哑然,他意识到自己被偷换概念了。自己提问的本意是让冥蝶回答她在离开铁羽城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然而冥蝶却给了个基本不相干的回复。
虽是自己在提问时的疏漏,但也说明冥蝶确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好吧,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
既然如此少年就不愿在此地久留了,他可不希望和这个危险的暗夜精灵单独在一起太久。
“可以,留你在这儿也怪碍眼的。”
或许是感觉到少年在刻意回避自己,冥蝶的眉头皱了皱。
“感激不尽。”
说罢,少年便朝门口走去。
“我劝你这段时间里好好享受一下你那优哉游哉的时光?”
少年刚刚走到门槛时,背后传来冥蝶的声音。
“嗯?什么意思?”
“这座城不出一个月,便会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面对少年的疑惑,冥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在这里可没有悠哉过,这座城会发生什么,我管不了,随它怎么办吧!”
少年不打算被牵着鼻子走,他将之前被打飞的短剑从门框上拔出,继续迈开了向前的步子,没有丝毫犹豫。
与此同时,铁羽城城堡大厅内。
“那支商队,确定是在一个月后到吗?”
命令其他卫兵都离开后,头戴金冠的冯泽坐在城主的宝座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那名单膝跪在红绒地毯上的黑甲军士。
黑甲军士低头抱拳说道:“根据她给的消息,确实是这样,而且我们这里会是他们的必经之地,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嗯,我想的也是如此。”
冯泽微微颔首,眯着双眼思索道:
“毕竟唯一可以通往精灵领地‘安全’的主道,只有我们这里。”
“不过......”
冯泽话锋一转。
“她居然让你来传话,而不是主动来见我,看来那件事情确实不假。”
黑甲军士迟疑片刻后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嗯?将...哦不,大人。我在您的手下,和她手下都办过事,她的身份敏感,不便见您是很正常的。属下认为这其中并无内涵。”
“她要是想来见我,避开耳目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
“但我想......”
黑甲军士想要辩驳什么,结果冯泽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当然我从不担心她背叛。”
冯泽也听出了军士之前那番话的意思,他解释道:
“我们都曾为王办事,如今我王身陨多年,当年盛极一时的黑盟各部早已树倒猢狲散,我们明面上还是联盟,其实在离开我王,或者说从我王建立黑盟那一刻起就并非一心。”
“也就我王能压住那些各怀鬼胎的小人,当年盟内出的叛徒我不知道处决多少,唯有她我能绝对信任,我一直相信她会站在我们这边。毕竟她对王的忠诚,就连我也自愧不如。”
“现在就算王不在了,尽管会有些疏远,但她依然会是我们自家人。”
“只是我听闻她已经在渐渐脱手在组织里的事务,行踪也越来越飘忽不定,看来她是要到‘期限’了。”
“我想我们过不了几年就会失去一个强大的助手。”
“眼下你们就珍惜和她协作的机会吧,她可是个可靠的盟友。”
“明白!那属下这就先...呃?”
就在黑甲军士和冯泽之间的对话就要结束时,大厅里突然传来了碗盘翻倒的声音。
“看来这些年你们懈怠了不少啊!”
一位高大魁梧的黑甲军士从大厅的石柱旁向冯泽等人走来,他将右手中那个小侍女高高举起,他那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像是对待什么有趣的玩物一样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继续说道:
“居然没意识到这里还有人偷听?”
而这名刚刚踏入厅中黑甲军士,正是乌钢。
“乌将军,抱歉,是我大意了。”
有些慌乱的黑甲军士立即对身为铁羽城大统领的乌钢行礼。
而坐在上座的冯泽看了一眼那个面貌有些眼熟的小侍女,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
黑甲军士快步离开了大厅,不敢多做停留。
“呵。”
乌钢并没有理会那个慌慌张张的黑甲军士,他手下的人见到他基本都是这副模样,好像他是什么吃人的猛兽。
“认识吗?”
乌钢掐住侍女稚嫩的脸颊将之扭向冯泽,让冯泽可以看到她那姣好的正脸。
“唔...!”
侍女想要从乌钢的手里挣脱,然而乌钢的手臂比她的脖子还粗上几圈,她在乌钢手里就如同被抓在老农夫手里的小鸡一般,不存在挣脱的可能。
冯泽思索了一番后说道:“我记得是兰姬那妮子带到我这里的人。”
“哦?有点意思。”
乌钢对着手中的小侍女笑了笑,他那残忍的笑容让侍女的神情越发惊恐。
“没想到,她居然敢对我们搞小动作。”
“不。”
冯泽摇了摇头,回想道:
“这个小家伙是几天前我向兰姬要的,我记得那时候那个女人还有点不舍,我在用过之后感觉滋味不错,就让她直接留在府里,不过这段时间事情多,怎么管过。”
说完后,冯泽又笑道:
“今天这事儿,应该是这个自作聪明的小丫头自作主张,她以为自己能为自己真正的主子打探到什么,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
“喔?那还真是可惜了。”
乌钢将手中不断挣扎的侍女举得更高些,欣赏她那因为缺氧而越发涨红的脸庞。
宝座上的冯泽悠闲地托着下巴说道:“那句‘可惜’,你是想说那个女人,还是你手里这丫头?”
“我只对死人感到惋惜。”
乌钢没有正面回答,随着侍女的神情越发痛苦,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
“这小丫头你可别真一下掐死了。我们办事都讲究证据,光靠猜可是会冤枉好人的。”
冯泽看着侍女那绝望中又带着几分恳求的神情,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看她这样子,她的嘴里应该还有很多‘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