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野猪的嚎叫声响彻山谷。
它甩了两下脑袋,终于拱开塌陷的山石,驮着狼狈的张浪从石碓里爬了出来。
张浪已经被吓傻了,双手死死的拽着鬣毛,伏着身子贴在野猪后背上丝毫不敢乱动,再不复方才的潇洒模样。
幸好方才他及时翻身躲在了野猪肚子底下,这才没被巨石砸中,否则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
烟尘在空中弥漫了许久的时间,呛得张浪不断咳嗽,心有余悸的看着四周堆积的山石,莫名感觉这幅场景无比熟悉,仿佛自己曾经看到过似的。
“小师弟?!你在干什么啊!”
夏侯屠歌方才被吓了一跳,慌忙快步跑了过去,在看到张浪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没好气的喝骂道:“你想死吗混蛋?是不是哪天把自己玩死了就开心了!”
“嘿嘿。”张浪咧着嘴傻笑,仿佛在看到夏侯屠歌那带着埋怨的关切目光后,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来,上来!”张浪左手拍了一下野猪头颅,让其低下头。右手伸向夏侯屠歌,饱含期待的看着夏侯屠歌。
夏侯屠歌瞪了张浪一眼,也没怎么犹豫,伸出那只洁白如玉的皓腕让张浪抓住,另一只手学着张浪拽住野猪鬣毛,腹部微微用力,一个翻身跨上去,坐在了张浪的前面。
“嘿嘿。”
张浪傻笑着,二话不说就伸手环在了夏侯屠歌的腰上,将其紧紧搂住,不过这次他还算老实,并没有到处乱摸。
“管好你的手,混蛋!”
夏侯屠歌刚想把张浪的手打开,但手扬到半空时还是停了下来,只是红着脸喝骂了一句后,不禁手扶额头,任由张浪搂着自己。
“你们也上来!!”
张浪的头靠在夏侯屠歌后背上,朝着李霸斧与贾州所在之处高声喊道。
“来了,大哥!”
李霸斧兴奋的应了一声后,生拉硬拽的抓着贾州跑了过来。
跨到野猪后背上的时候,李霸斧还俏皮的朝张浪眨了两下眼睛,仿佛在感慨张浪的“撩妹能力”似的。
“我果然没猜错……”
贾州喃喃自语道,他跟着李霸斧一同骑上了野猪后背,此时坐在最后面。往前依次是李霸斧、张浪、夏侯屠歌三人。
野猪的体型很大,所以宽阔的后背上坐了三个人也丝毫不显拥挤,反而还有大片空余之处。
“猪,向西冲啊!”张浪欢快的大喊道。
“为什么向西?”夏侯屠歌愣了一下,蹙眉问道。她本来打算去向东方的,因为眼下当务之急是治好张浪的疯病。
虚无幻界的西方与北方明显没有能够治愈疯病的东西,这是她完全可以确认的。
“因为西方有幽魂族啊!”张浪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什么?!幽魂族?!”
三人一同惊喝出声,目露骇然之色。
吼!
就在除了张浪外的三个人还处于震惊中没有缓过来的时候,野猪迈开四只蹄子,咆哮着就从碎石堆里冲了出来,朝着西方奔腾而去,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一阵狂风被野猪掀了起来,它的速度很快,犹如一头“猪形暴龙”似的,眨眼间就跑出了怪山范围。
李霸斧被巨大的惯性牵扯的猛然向前一扑,直接压在了张浪身上,两只粗壮的手臂下意识搂住张浪的腰——其身后坐着的贾州亦是如此,死死抱着李霸斧不敢松开。
“这特么谁的猪蹄子,快拿开!”
张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泛起一阵恶寒之意,厉声尖叫着,仿佛一个良家妇女被李霸斧给玷污了似的。
“这特么谁的猪蹄子!快拿开!”
李霸斧并没有松开紧抱张浪的手臂,而是有模有样的回头大吼道,吓得贾州一哆嗦,顿时搂的更紧了。
“这特么谁的猪蹄子,快拿开!”
夏侯屠歌莞尔一笑,故意板起脸,轻拍了一下张浪的手,学着张浪的语气喝骂道。
“……”
张浪幽怨的瞥了夏侯屠歌一眼,他现在整个头都快被夏侯屠歌随风飘扬的长发埋住了。
柔顺的发丝此时犹如成千上万跟小鞭子似的抽打在张浪脸上,但就算如此,张浪还是不肯放开夏侯屠歌。
所以,他只能极不情愿的沉声道:“算了,抱着吧。”
李霸斧闻言再次模仿了起来,面部表情狰狞的回头瞪了贾州一眼,压低嗓音道:“算了,抱着吧。”
夏侯屠歌则是咯咯一笑,笑声宛如风铃般好听,清爽中带着点点羞涩,令张浪不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笑了一会儿,夏侯屠歌无奈道:“算了,抱着吧。”
“嗯?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一直抱着了!”张浪目露喜色,心里美滋滋的。
“嗯,我说的。你不想松的话……可以一辈子都不松开。”
“好,那我就一辈子都不松开!永远抱着你!”
“累死你啊混蛋!”
“比起累……我更怕没有你。”
“疯了还会油嘴滑舌说的情话,我骂你小混蛋还真是没骂错。”
“呼……呼……”
“你睡着了?”
“对啊,我睡着了。”
“睡着了还会说话?”
“说的是梦话呀!”
“那你梦到了什么?”
“唔,我梦到你变成了猪,被我骑着,跑的贼快。”
“……你才是猪啊混蛋!!不对……你才被我骑着!!不对,骑个屁啊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夏侯屠歌顿时羞红了脸,脑海中浮现出某种不太美好的画面,恼羞成怒,恨不得一脚把张浪从野猪背上踹下去。
“呼,呼……”
张浪闭着眼睛,没再搭理夏侯屠歌,他这次真的睡着了。呼吸均匀,嘴角挂着一抹浅浅微笑,睡得十分安详。
仿佛他现在抱着的不是夏侯屠歌,而是整个世界似的……是冬日里的温暖,是黑暗中的阳光,是最美的梦。
天空上的血色似乎都淡了几分,多出了些许绚烂,这荒芜的虚无幻界看上去也没那么苍凉了。
这时,贾州神思恍惚的把头靠在李霸斧后背上,怅然若失喃喃道:“你会让我一直抱着吗?比起累,我更怕没有你。”
“嗯,你不想松开的话……我草,你他娘神经病吧,你抱个头,没有个头,老子什么时候让你得到过?!”
李霸斧反应过来后有些抓狂,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声色俱厉的咆哮道,极为粗暴的一把拽开贾州的手了。他连头都不敢回,生怕看到贾州含情脉脉的样子。
“哼,不解风情的男人。”
贾州白了李霸斧一眼,轻轻捶打着其后背,心神不知荡漾到哪里去了。
“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