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幻界,第三十一天。
绿色的瓢泼大雨连绵不绝,狂风呼啸在虚无幻界中,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个夜晚持续了太久的时间,导致虚无幻界里的修者已经分不清现在究竟算不算虚无幻界的“第三十一天”。
细数一下,瘟雨连绵不绝的下了十个时辰左右。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所有修者都很惊恐,不知道血日为什么没有升起,也不知道瘟雨为什么下个不停。
总之,永夜就这样降临了。
北方,怪山。
苏少青心神不宁的从山洞中跑出,捧着一颗幽冥果举在头顶,借着胸口夜明珠吊坠透出的光亮,在瘟雨下飞奔了起来,脚下“啪嗒啪嗒”的踩起大片雨水。
片刻后,苏少青跑到了夏侯屠歌所在的洞穴处,行色匆匆的钻了进去。
“师弟,你怎么来了?”
夏侯屠歌并没有坐在洞穴深处,就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身旁燃着一堆篝火,火光忽明忽暗的,柴火有些潮湿。
“师姐,今天为什么没有升起血日?”苏少青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的眉毛拧成了疙瘩,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总有种惶恐不安的情绪。
“不知道,我也很奇怪。这个夜晚似乎异常的久。”夏侯屠歌摇了摇头,同样不解。
咔擦!
就在这时,一道血色闪电划过苍穹,把半边天都照亮了。
“这是什么雷?!”苏少青目露惊色,被这道突如其来的雷鸣声吓了一跳。
“这雷……好像和那个幽魂族打出的血雷相似!”夏侯屠歌杏眼圆睁,满脸凝重之色。
幸好山洞不会漏雨,瘟雷也劈不到两人山上,他们在这里十分安全。
“对了,师弟,你这几天有想起什么新的记忆吗?”夏侯屠歌忽然想到苏少青的精神状态,忍不住扭头问道。
“没有,但是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苏少青情绪低迷,苦着脸喃喃道:“我梦见我去了阴间……还遇到一个很强大的人。”
“很强大的人?”夏侯屠歌愣了一下,诧异问道:“阴间不应该都是鬼吗?”
“不不不,我很确定他是人!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却记不得了,总之是个很厉害的人。”
苏少青抱住头,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看到苏少青这幅模样,夏侯屠歌也不忍心再问了,便叹了口气,柔声道:“算了,师弟不要乱想,快回去休息吧,山洞里都很安全,瘟雨淋不到我们的。”
“哦,我知道了,那师姐再见,我回头再找你。”
苏少青无精打采的站起身朝夏侯屠歌行了一礼,随后不再多待,捧起幽冥果又离开了这方洞穴。
他并没有和夏侯屠歌住在一起,毕竟孤男寡女的,就算苏少青不介意,夏侯屠歌也会介意。
况且这座怪山上完好无损的洞穴还有很多,足够他们两个在这里长久居住下去了。
……
东方,仙庭。
明予生手持折扇挡在头顶上,勉勉强强挡住了些许瘟雨,但更多的瘟雨毫不留情的砸在他身上,疼的他倒吸凉气。
他跑出了温玉阁楼,强忍着瘟雨之痛找到齐溟难,挤进了幽冥果范围内。
齐溟难四平八稳的盘膝坐在地上,冷笑着瞥了明予生一眼,道:“怎么?现在信了么?”
明予生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信了。”
“呵呵。”齐溟难再次冷笑,老神在在的坐在幽冥果小圈子里闭目养神。在他心中,自己有湛仙罩着还怕什么?
永夜?反正瘟雨也淋不到他头上!就算瘟雨接连不断的下一天也不过才耗去两颗幽冥果罢了。
而他的储物袋里,可是足足装着五十颗幽冥果!
“湛仙在哪里?我去求他。”半晌后,明予生苦笑道。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现在永夜来临,血日真的不会再升起——他也不得不信李战就是湛仙的事情了。
“求他?早干嘛去了?嘴不是挺硬的吗?”齐溟难嗤笑道,暗笑这明予生果然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货。
“你现在说这些屁话还有什么用?!永夜已经来了!”明予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憋了半天才闷闷不乐的低声骂道:“这能怪我吗?谁会相信湛仙的恶趣味如此浓厚,居然真的化出一缕分身进入虚无幻界伪装成历练者?!”
“蠢就是蠢,何需解释?”齐溟难言辞刻薄,丝毫不留情面。
“你!”明予生被堵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那张向来冷静的俊美脸庞再也无法淡定下去了,脸色憋的涨红,没好气道:“别再说这些废话,快告诉我湛仙在哪,我明予生惹的祸我自己承担,老子亲自去求湛仙!”
“别做梦了,湛仙早已离去,别说是你,就连我都不知道他此时在何处。”齐溟难道。
“什么?湛仙走了?!”
明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心中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本来一场舒舒服服的历练,就这么被自己毁了?难道接下来的时间真的要永远待在阁楼中的小房间里足不出户?
虚无幻界里又不能闭关修行,如果真只能躲在房间里的话,那与被关禁闭又有何区别?
这时,齐溟难斜眼看向明予生,似是猜到了其心中想法,慢条斯理道:“你放心,湛仙不会让你们一直待在阁楼中的。”
“此话怎讲?”明予生目露精光,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他还以为齐溟难有让瘟雨停下的办法。
“十日内,湛仙会放出一头凶兽进攻仙庭,届时凶兽会撞塌剩下的两座阁楼。”
“到了那时,就算你想躲在阁楼里躲上半年,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齐溟难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明予生日后的处境似的,心中大感痛快。
“凶兽?!”
明予生又惊又怒的站起身,怔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声色俱厉道:“常言道不知者无罪,何况我只是随便嘲讽他两句,湛仙便要置我等于死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