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那么萧公瑾应该是魔祖子嗣无疑了。”柳若凝低喃道。
柳家主忽然摇了摇头，饱含深意道：“他就算不是魔祖的子嗣，也和魔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不会被魔洲庇护。”
柳家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皮微抬看向许立芸，悠悠道：“还有，萧公瑾可能屠杀梁家的面具人，但他一定不是风域的面具人！”
“为什么？萧公瑾身边跟着司徒谋，而且九皇殿主教说他亲眼看见……”
柳若凝满眼讶异，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许家主挥手打断了。
“所以我说，萧公瑾可能是屠杀梁家的那个面具人，但却不是风域的面具人。”柳家主道。
“父亲的意思是……有两个面具人？！”柳若凝惊道。
“没错！你仔细想想面具人第一次出现在风域是什么时候？”柳家主问道。
“好像是十几天前，面具人被湛风玄门强者出手拦下，最后却不了了之。”
柳若凝若有所思的回忆了一下。
想到这里她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而萧公瑾四天前才来风域，所以时间对不上？！”
随后，柳若凝眉头再次紧蹙，疑惑问道：“会不会是萧公瑾十几天前来过一次风域，被湛风玄门赶走后又找上妖尊，搭着许家马车再次赶来风域？”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柳家主冷静分析道：“首先，追杀梁家主而来的面具人手持长剑，体态轻盈，所出招式虽然精妙，身手却与屠杀梁家的面具人大不相同，甚至连修为境界都差上了些许。”
“其次，萧公瑾身为魔祖子嗣，若是十几天前来过一次风域，又怎会被赶跑？！”
“如果说萧公瑾为了隐瞒身份，那么如今他又为什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报家门？！”
“如果他没有隐藏身份的想法，那么十几天前，湛风玄门又怎么敢动他？！”
“所以，这个可能性太过牵强，并不是事情的真相。”
语罢，柳家主不再说话，意味深长的看着柳若凝。
“那风域的面具人到底是谁？！”柳若凝疑问道。
“手持长剑，体态轻盈，所出招式甚是精妙，又有强者庇护，令湛风玄门知难而退，气势汹汹的杀了出去后却不了了之，到了如今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三缄其口，过问都不再过问此事。”
柳家主重复着刚才的话，顺便补充了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手持长剑应是一擅长用剑的修者，体态轻盈说不定是个女子之身，所出招式甚是精妙，又有强者庇护……”
柳若凝沉吟了许久，美眸中忽然闪过一抹异色，不可思议道：“难道……难道她是夏侯屠歌？！！”
“何出此言？”柳家主笑道。
“十年前在虚无幻界中，韩慕曾说也要娶夏侯屠歌为妻，还让我不要与夏侯屠歌争执，因为韩慕会庇护夏侯屠歌。”
“果不其然，夏侯屠歌那个泼妇在韩慕的庇护下夺得虚无榜第四位的排名，更是被世人称为女剑侠，成为一枚耀眼的新星。”
“如果风域的面具人是她，那么湛风玄门知难而退就情有可原了，毕竟夏侯屠歌也绑上了韩家这棵参天巨树！”
柳若凝茅塞顿开的低喃道：“据说一个月前，面具人在梁家大杀特杀是为了抢婚，抢的便是夏侯屠歌这个女人！”
“那么，屠杀梁家的面具人是谁？！”柳家主目光炯炯。
“韩慕！！”柳若凝脱口而出。
啪，啪！
柳家主鼓起了掌，老眼中透出一抹欣慰，笑道：“我的女儿果然聪慧，你猜的没错，恐怕真相就是如此！”
“所以……萧公瑾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韩慕？！！”柳若凝惊道。
“对！魔祖早就死了，哪来的子嗣？！”柳家主道。
“可是我见过萧公瑾，他根本不是虚无幻界里的那个韩慕啊！”柳若凝神思恍惚道，始终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别忘了，十年前你亲口告诉我，韩慕在虚无幻界里化名张浪夺得虚无榜首位，他又不是第一次伪装自己。”柳家主一针见血，直接说出了最重要的细节。
十年前在虚无幻界里，张浪对柳若凝毫无防备之心，几乎把自己的老底透了个干净。
当时没人在乎这些事情，柳若凝回归之后也只是对那些往事随口一提，没想到柳家主却记了个清清楚楚，到底是老谋深算，三言两语就推测出了事实真相。
“也就是说……张浪、韩慕、萧公瑾其实都是一个人？！”柳若凝惊愕道。
“世人传张浪是幽魂族，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有人给他设局而已，只有愚昧者才会信以为真，把幽魂族视作虎豹，以为它们真能凭借尚且不如人族的孱弱肉身在虚无幻界那种地方夺得榜首。”
柳家主倒是对这传了整整十年的流言嗤之以鼻，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不过，几年前我曾派人查过这张浪的身份，他少年时期拜入寒雪玄门，据说出身于雪域荒山后面的一个小村子里。”
“而当时，真正的韩慕正隐姓埋名的藏在湛风玄门里，与张浪毫无瓜葛，两者并非一人。”
柳家主一语道出实情，原来他早就知道张浪并不是韩慕。
可是柳若凝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她自始至终都以为张浪与韩慕是一个人，直到现在才明白真相。
柳若凝恍惚了许久，难以置信道：“什么？！张浪不是韩慕？！那你几年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哎。”
柳家主叹息着摇了摇头，神情复杂的看向窗外，喃喃道：“十年前七域联袂镇杀张浪，唯独风域无动于衷，世人不解，但我却知道。”
“因为真正的韩慕早就死在了虚无幻界，湛风玄门怕魔洲找上门来，所以暗中配合我柳家放出消息，说张浪其实就是韩慕，如今正在湛风玄门里潜心修行。”
“湛风玄门此般行径，是为了安魔洲的心。”
“而对于我柳家，这种传言同样能让明家忌惮，毕竟世上叫张浪的修者不计其数，他们不敢确定虚无幻界里的张浪是不是雪域荒村里的那个张浪。”
“所以明家这些年来才不敢打压我柳家，他们怕一步走错，得罪了魔洲，就陷入万丈深渊。”
“毕竟，虚无榜的堂堂榜首……怎么可能是一个出身贫寒的小小村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