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知道错了。”
周晨曦低着头,俏脸上满是羞愧之色,不管她究竟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总之认错态度极好。
见状,上官诗儿也不忍心再责怪她,只能板着脸瞪向周晨曦,道:“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以后若是再管不好自己的嘴巴,我就掌你的嘴!”
“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周晨曦连连点头,生怕上官诗儿气急了大耳光抽她。
“这还差不多!”
上官诗儿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神色略有缓和,可就在她刚想安慰周晨曦几句的时候,却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求救声。
“救命啊上官门主,救救我们吧!”
门外的声音匆忙而又慌张,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连呼吸都是紊乱的。
“何人在此求救?”
上官诗儿怔了一下,命周晨曦前去开门,道:“晨曦你去开门,看看外面是何人在呼喊。”
“是!”
周晨曦咬着嘴唇应了一声,平复好心情,上前打开殿门。
开门后,有个碧绿长袍的绿门弟子惊慌失措的摔了进来,想也不想便跪地哭喊道:“求上官门主救命,有个邪魔杀上了符篆峰,正在血洗绿门弟子,而我们绿门门主却迟迟不献身,直到晚辈下山之后……才发现绿门门主和紫门门主尽皆惨死,而青门门主与其爱徒也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啊!”
“你说什么?!”
上官诗儿柳眉倒竖,慌忙站起身,惊怒道:“那魔头何许人也?!”
绿门弟子哭泣,道:“晚辈看不清魔头模样,因为他只有半个脑袋,更是顶天立地,身材庞大,伸手间似能摘下日月星辰,只一掌便拍碎了半座山峰,山石滚落,门中弟子死伤无数!”
“只有半个脑袋?顶天立地?一掌便拍碎了半座山峰?”
上官诗儿脸色越来越沉,她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某个可能性,喃喃道:“莫非是北蛮的妖族打来了?”
“快,带我去绿门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
符篆峰,绿门符宗。
张浪仿佛变成了一头杀人魔王,翻手之间便能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杀得众多绿门弟子哭喊连天,望风而逃。
“杀!杀!杀!!!”
张浪满脑子只剩下了杀意,他伸手抓住一名绿门弟子,将其撕碎丢入口中,嚼了几下,将骨头吐在山峰上,吓得无数弟子抱头鼠窜。
“何方邪魔在此作祟?!”
赤门门主第一个赶到,他身穿火纹红袍,脚踩金焰风轮,手持一杆赤脊长矛,犹如火神下凡,带着滔天火光杀向张浪。
唰!
赤门门主手中长矛戳中张浪右臂,烈焰席卷而出,烧的张浪痛呼不止。
张浪整条胳膊都缠绕着火焰,丝丝魂血顺着右臂淌下。
“杀!”
张浪怒不可遏,反手拔出长矛,连带着赤门门主一起扔了出去。
这时,绿门符篆峰上又来了三个仙王强者,正是橙门门主、蓝门门主与黄门门主三人。
“天罡除魔阵!!”
橙门门主从天而落,撒手扔出九杆阵旗,“唰唰唰”插在张浪身边方寸之地,顿时升起一个弥天大阵。
“除魔!!”
随着橙门门主一声暴喝,似有千军万马在大阵中奔腾,狂乱的杀意瞬间淹没了张浪,迷雾漫起,遮挡住了张浪庞大的身形。
“杀!杀!杀!!”
张浪在阵中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发出的嘶吼声令人胆寒,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被困在牢笼中挣扎。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众门主大惊,他们知道橙门门主布下的“天罡除魔阵”有多恐怖,这可是橙门老祖留下的仙尊阵,整个橙门也只有十八杆阵旗罢了!
而橙门门主这次一出手便是九杆,即使阵里困着个仙尊,也该受到重创了吧?!
可是,那头困在阵中的“邪魔”非但没有半点受伤的模样,反而越战越勇,嘶吼声惊天动地,竟隐隐有种破阵而出的迹象。
“看我琴声惑他心神!”
蓝门门主看不下去了,当即盘膝而坐,不知从何处扯出一把古琴,稳稳的放在双膝上。
铛!
蓝门门主秀手抚琴,似有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波蔓延开来,在空中泛起一阵阵乳白色的涟漪。
铛铛铛!
蓝门门主抚琴的手速越来越快,那些光波犹如离弦之箭般刺向天罡除魔阵,纷纷落在了张浪身上。
张浪顿时不折腾了,仿佛被什么东西镇住了似的,庞大的身躯“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噗!”
蓝门门主喷出一口鲜血,她虽然迷晕了张浪,但也受到了极大的反噬之力,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下来,作势便要向后倒去。
“秀娴!”
上官诗儿一惊,慌忙跑到蓝门门主身边,搀扶住蓝门门主,焦急问道:“秀娴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蓝门门主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指向天罡除魔阵,道:“邪魔没意识了,快去看看那到底是谁……”
橙门门主闻言连忙对上官诗儿道:“我去看,你在这里救人!”
“好。”
上官诗儿紧蹙秀眉,伸手在储物袋中取出一瓶灵丹妙药,毫不吝啬的倒入蓝门门主的小嘴中,蓝门门主的脸色这才红润了些许。
“你先回琴韵阁好好休息,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吧。”
上官诗儿见蓝门门主脸色有了好转,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把蓝门门主托付给一个侥幸逃得性命的绿门弟子,让其将蓝门门主送回蓝门琴韵阁。
临走前,蓝门门主忧心忡忡的嘱咐道:“万事小心!”
“嗯。”上官诗儿点头。
蓝门门主这才跟着绿门弟子离去。
见状,上官诗儿连忙跑向橙门门主那边,恰巧此时橙门门主收了法阵,顿时露出阵中景象,上官诗儿与橙门门主全都目瞪口呆的怔在了原地。
阵中坐着一个巨人魂魄,它恢复了原本模样,拍掉的半个脑袋长了回来,手臂上的火焰也消失了,眼中杀意褪去,只留下了无尽的茫然。
“洪荒神?!”
半晌后,上官诗儿惊呼出声。
她认出了张浪的模样,惊愕过后,心情顿时跌落到了谷底,所有对张浪的好感全部消失,只留下潮水般的深仇大恨。
“可恶!我七彩灵山这般待他,他竟然大开杀戒,先辱我山中门主,又血洗绿门符宗,真是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橙门门主悲呼。
“将他神魂捉走,浸泡于紫门阴冥池,让其受万鬼撕咬之苦!!”
上官诗儿气的浑身颤抖,俏脸直接变成了铁青之色,她原本不停地劝告自己,洪荒神只是神魂出了问题,精神状态紊乱罢了,并不是有心伤害七彩灵山的。
但是现在,上官诗儿再也无法劝说自己了,她只想把张浪抓来,将张浪千刀万剐才好!
“看来绿门门主与紫门门主没错,这根本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
赤门门主跌跌撞撞的从远方赶来,他嘴角渗着鲜血,显然刚才摔的不轻,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此事怪我,若早知如此,我根本就不该听信青门门主的鬼话,若是早些用药毒杀了此人,哪里会有今日的祸事!”
上官诗儿美眸中泛起两圈泪珠,她紧咬着嘴唇,心中满是懊恼之情。
“我这便锁了他的魂!”
橙门门主上前,从怀中取出一杆小阵旗,赫然刺向张浪额头,想要将张浪钉住,令其翻不了身。
但就在这时,张浪神魂“唰”的一下消失了。
它虽然神志不清,但是仍然有着本能反应,于是在情急之下动用了自由之道,瞬间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回到了张浪的肉身之中。
……
青门山脚下。
张浪缓缓睁开眼睛,顿时感到撕裂般的头痛,眼前不断冒着金星,差点再度昏厥过去。
“发生了什么……”
张浪痛苦的捂着脑袋,缓了好半晌才消除了头痛,思绪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但是,他的记忆却乱糟糟的,唯有那个“杀”字铭心刻骨,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呼……”
张浪深呼吸一口气,撑着地面坐起身,转眼便看到身旁还躺着四人。
“剑门主,凉木,绿门门主,紫门门主?”
张浪怔了一下,狐疑道:“这四人怎么全都死了?难道有外敌入侵,打杀到了这里不成?”
张浪忍不住将眉头皱起,起身走到姬成与姬康平身边,伸手探向二人鼻息,发现两人死的透彻,连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张浪心中疑惑,又走到剑绝生与凉木身边,这才发现剑绝生与凉木并没有死,他们呼吸均匀,只是额头上贴着两道奇异的怪符。
“难道是这怪符在作祟?”
张浪撕开剑绝生与凉木头上的迷仙符,将迷仙符揉成一团丢到旁边,又渡了一股生机给二人。
剑绝生与凉木顿时苏醒了过来。
“洪荒神?!”剑绝生一睁眼便看到了张浪,慌忙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满脸愕然道:“您不是离去了吗?”
“怎么回事……我怎么昏过去了?”
凉木也悠悠醒转,他的神情同样茫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有人来过,把我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这里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张浪皱着眉头看向身旁。
剑绝生与凉木连忙顺着张浪的眼神看过去,当即看到神魂俱灭的姬成与姬康平,顿时把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绿绿……绿门门主和紫门门主……死……死了?!”凉木呆若木鸡道。
唰唰唰!
这时,三道身影从绿门山峰上飞了下来,正是来势汹汹的赤门门主、橙门门主与黄门门主。
“洪荒恶贼!我七彩灵山待你不薄,你怎能杀我门主,血洗绿门符宗?!”赤门门主怒问道。
“杀你门主,血洗绿门符宗?”
张浪愣了一下,愕然道:“我刚从昏迷中醒来,何时杀了你门主,又何时血洗了你绿门符宗?”
“呵呵。”
橙门门主冷笑道:“你少在这里装蒜!就在方才,不到半炷香之前,你神魂离体,先杀了姬成与姬康平二人,又跑到绿门山峰上大开杀戒,还好有绿门弟子找来吾等救援,否则此时绿门上下恐怕已经被你屠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会这样?!”
剑绝生脸色骤变,慌忙跑到姬成与姬康平的尸体旁边,俯身探了下他们鼻息,又渡出数股生机,终于相信了两人已死的事情。
剑绝生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失魂落魄道:“洪荒神……你居然……真的杀了他们?!”
“我没杀!”张浪皱眉道。
“你再说没杀?!!!”
橙门门主怒瞪双眼,撒手扔出一枚留影阵旗,顿时有画面显化于空中。
画面中有个顶天立地的巨大神魂满手鲜血,杀得绿门山峰尸横遍野,最后被三门门主降服,坐在地上恢复了原来模样,面容与张浪一模一样,就连眼神里的那丝茫然都分毫不差!
“这……”
张浪顿时愣住了,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做出了此等血腥之事。
上官诗儿柳眉倒竖,怒睁美眸,喝问道:“汝这恶贼还有何话说?!”
“所以,是你打晕了我们,杀了姬成和姬康平,然后又杀到绿门山上,将众多弟子屠戮一空……”
剑绝生看向张浪,他脸色苍白,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则噩耗是真的。
因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剑绝生将要成为七彩灵山的罪人,因为洪荒神是他带来的,也是他口口声声要留下洪荒神,说是洪荒神能拯救他们七彩灵山。
可如今,洪荒神不仅没能救了七彩灵山,反而先屠了一座山峰,杀了两个门主。
这让剑绝生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不知道。”
张浪脸色阴沉的摇了摇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脑袋浑浑噩噩的,记忆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