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阿沁面色缓和不少:“年前族中不少人染了鼠疫,死了好些人。正当大伙束手无措时,来了几位百草堂的大夫,不但控制了鼠疫蔓延,还救活了我们的族人。
“听他们说,云国许多地方都在闹鼠疫,管着鼠疫这事的是太医院新太医令,姓魏。他们是奉月神医之命来此救灾,而所用之药,皆是魏太医研制。”
阿沁又道:“族中上下都感激魏太医、月神医和百草堂的大夫们。后来我们听说,魏太医成亲了,嫁的便是宸王。您既然是宸王的王妃,那便是魏太医了。”
魏紫了然:“原来如此。”
阿沁往后退了一步,就要给魏紫下跪,魏紫赶紧扶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族长和族老曾说,若有机会见到魏太医和月神医,定要给他们磕三个响头。”
魏紫摇头:“不必如此,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本分。”
“对您来说是本分,可对我们来说,却是大恩大德!”
阿沁坚持磕头,魏紫拦不住,只好随她去了:“苏念,扶阿沁姑娘坐下说话。”
待落座,魏紫继续道:“看姑娘行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你和马县令的仇,究竟从何说起?”
阿沁面上浮起一个苍凉的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族人所居之处叫群玉山,山上多玉石,我们世世代代以剖玉、雕玉为生。
“除了玉石,后来还发现了铁矿,只是我们族人不懂如何冶炼,便也没当回事。可不知怎的,这个消息被马鸿福得知,他便带了人要我们交出铁矿,离开群玉山。
“群玉山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我们不愿离开,马鸿福丧心病狂地屠了村……”
说到此处,阿沁面露悲愤之色。
魏紫却听得微皱眉头:“阿沁姑娘,恕我直言,树挪死,人挪活,没必要为了一个住处不惜舍命。且云国律法中有明文规定,铁矿归属官府所有,私人不得开采,马县令有正当理由让你们交出铁矿。”
这事乍一听,是阿沁他们一族被凶残县令迫害,可仔细一琢磨,却有诸多漏洞,魏紫含蓄点出两个关键之处:
阿沁他们一族为何死都不愿离开群玉山?
马鸿福为何放着正当理由不用,要用屠村的非人手段逼迫阿沁族人离开?不但如此,他还囚禁了几位族老。
苏念瞧不下去,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你若要替你族人报仇,要救族老和自己的命,就不该藏着掖着,既然王妃和王爷出了面,这事定不会成一桩冤案。”
她本来还想说:你以为宸王和王妃那么闲来审案子?宸王从不管这种事,一向是丢给太守处理,要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他才懒得搭理。
但想想还是算了,一切看魏紫的意思。
阿沁却是一副纠结模样,下不定决心说还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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