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澹渊默然。
世上之事,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身遭遇,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真正明了。
他希望魏紫理解他,却也不希望她理解。
至少,眼前这样的魏紫,让他觉得难受。
可他爱上的女子,从来都不是一只金丝雀,而是翱翔于广袤天际的雄鹰。
“你能做到的。”他温柔地看着她:“我们一起。”
这一次,魏紫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以前他们的合作,是基于各自的利益;但从今日开始,他们便是真正的一条心了。
只不过,当务之急却是一桩很现实的事:活下去。
山下那副惨状,自然是不会有吃的,只能往山上找。
万幸,洪水之前,动物先往山上逃了,风澹渊抓了两只兔子,用溪水洗干净烤了。
没有调料,烤肉并不好吃,可眼下能果腹,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两人也不过多苛求。
吃完烤兔子,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风澹渊的人没找来,霖泽的人也没来,甚至连其他人都没在山上遇见,可见这场洪灾有多严重。
也许他们都逃过一劫了,也许——
魏紫没继续往下想。
至少,她跟风澹渊能逃出来,霖泽也一定可以;还有白水他们,言笑身手不差,采薇留在了后方,想来应该都活着。
“在想什么?”风澹渊将水递给她。
魏紫喝了几口,说道:“昏迷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
“嗯?”风澹渊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上次我们被困迷雾阵时,我曾提过涿鹿之战,蚩尤和黄帝之间,经历了好几场战役。迷雾阵之后,蚩尤召唤了风神和雨神,狂风大起,暴雨倾盆,地上波浪滔天,成了一片汪洋。这一切,是不是跟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相似?”
风澹渊有些明白魏紫的意思了:“你是说,这场洪灾是有人控制的?”
可风神和雨神乃传说中的神,没有他们,又如何控制这场天灾?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不可思议,但其实做得到。”魏紫提醒道:“黄河主要河段的堤坝,近几年整修过。”
“你的意思,从整修堤坝开始,便已经注定有这场洪水了?”风澹渊一点即通。
魏紫颔首:“如果是我做这件事,我会按黄河历年的水量计算堤坝的高度,再算堤坝的承受能力,确保两到三年内无恙,中间如有误差,及时弥补。反正以治河的借口,朝廷绝不会有反对意见。”
“当堤坝自然磨损到一定程度,若不加固,或者说无效加固,那么堤坝一定会被毁,黄河也一定会发大水。”
“天公再帮一帮忙,让雨水更密集些,那么今日发生之事,纯属偶然,但又在预料之中。”
“父亲曾给我朝中官员的履历。我记得,当年负责修筑黄河堤坝之人,便是霖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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