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干什么?把刀给我收起来!”吴富贵历喝一声。
但这些愣头青捕快早就上了头,更不想在女神面前丢脸,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把刀放下。
“头儿,这小秃驴可能被鬼上了身,我们不趁现在灭了他,待会儿等他也变成鬼就晚了啊!”
听到这话,苗夫人受惊一般,马上就缩到了吴富贵身边躲了起来。
看自己的属下们有即将失控的迹象,吴富贵也是气愤不已。
“这群蠢货!”
他心中暗骂一声,瞪了一眼身旁娇俏的苗府未亡人。
吴富贵心中已经是有些相信真秀的话了,这女人要是心中没鬼,何必出言挑拨针对,还试图煽动捕快们攻击真秀。
但他们绝对不能动手。
要是跟这一僧一道动起手来,他们这一屋子人绑一块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就凭那闷不吭声的道士一手剑气纵横的修为,打他们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
人家真要有什么歹心,还需要如此麻烦。
如今这世道,道理可远没有拳头好使。
而且,被一个女人如此轻易的玩弄,他吴富贵以后也不用在常乐县混了。
他噌的一声拔出自己的佩刀,然后气灌刀身狠狠劈在地上,炸起一地碎石。
“谁要敢再随意插嘴,休怪本捕头刀下无眼!”
吴富贵声若惊雷,须发怒张,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
众人被吼声吓住,齐齐后退数步。
刚才还顶撞的捕快被上司瞪得打了个激灵,怯怯的放下刀不敢再吱声。
吴富贵扫视一圈人群,除了真秀和怀瑾,无人敢与他对视。
见已经控制住场面,吴富贵恨恨的收刀回鞘,继续问话。
“真秀大师,若是如你所说,被害人苗大岩和苗夫人的一众同谋已经身死,那现在就是死无对证。”
“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吴富贵这么问,也不是想包庇苗夫人。
而是他们捕快办案讲的就是证据,如果证据不足,想要定罪怕是不容易。
“苗大岩生前长期被苗夫人偷下蒙汗药,尸检应该能查出一二,而且他本人也去看过郎中,想来郎中那里也能作证。”
真秀说完这些,也是暗自叹气,他说的这些都只是旁枝末节,算不上关键性的证据,无法盖棺定罪。
在一旁装可怜的苗夫人听到这话,心中更是冷笑一声,连辩解都懒得辩解。
吴富贵也是陷入沉吟,并没有立即表态。
他很清楚,如果只有这些,这件事怕是只能不了了之了。
“既然如此,我也无需再当这个恶人……”
吴富贵已经想清楚了,便开口道:“真秀大师,你放心。”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接下来我们常乐县衙一定会深入调查,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语,真秀不禁皱起了眉头,感到有些不妙。
一旁的怀瑾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还点了点头。
“苗夫人,过两日可能要请你去县衙配合调查,到时候还望不要推辞。”
“各位,既然此间事了,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怀瑾看吴富贵人都不抓就要离开,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些捕快。
真秀也有些自责,觉得是自己粗心大意才导致事情发展成这样。
“是我欠考虑了……”
看着偷偷露出得意之色的苗夫人,真秀的拳头不禁硬了起来。
“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
真秀答应过苗大岩还他一个公道,所以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女人送入大牢。
而就在大家觉得今晚就要这样不了了之,各自散去时,异变再起。
“等等!”
大厅外有人大喊一声,接着一道人影从夜色中走了进来。
“是你!?”
真秀认识来人,他就是今早来法华寺请人的那个苗家家仆。
“二狗,你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已经走了。”
有认识的家仆同伴跟他打招呼到。
此人进来后对着几个家仆点点头,然后就径直来到吴富贵跟前。
“小的是苗府家仆田二狗,见过吴捕头。”
“你拦我们做什么?”
吴富贵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苗家家仆要干嘛。
“吴捕头,我能证明刚才真秀大师说的是真的!”田二狗语出惊人。
“你胡说什么!?”原本还算淡定的苗夫人突然有些急了:“田二狗,这一整天都不见你的人,回来就开始疯言疯语,怕不是刚才被鬼吓傻了吧?”
“哼,我胡说?”田二狗冷哼一声。
他白天离开苗府后,没多久就想明白是自家夫人馋真秀的身子,她下贱!
火上加醋之后,他一路上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田二狗觉得若是自己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到死都无法顺过气来,所以毅然返回了苗府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打小自卑懦弱的他,在怒火的驱使下,这辈子头一回硬气了起来。
“夫人你不会以为你干的那些丑事没人知道吧?”
“这苗府上下又不全都是聋子瞎子!”
“你跟府里的下人们有染的事情,在场知道的就不在少数。”
苗夫人顿时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什么?”
“夫人,你的嘴是紧。”
“但你又能如何保证那些跟你有染的下人们的嘴也一样紧呢?”
“你猜他们中有几个能忍住诱惑,不拿骑过你的事来跟人吹嘘!”
田二狗此话一出,苗夫人顿时脸色苍白。
她用眼睛去扫自家的下人,发现这些人虽然躲避着自己的目光,但面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鄙夷,顿时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早已都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田二狗继续道:“以往你对我们动辄打骂,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更没人敢管夫人的‘闲事’。”
“但如今既然闹出了人命,我田二狗就不会再沉默下去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加上苗家下人们的表现,事实自然不言而喻。
而那些对苗夫人抱有幻想的捕快们更是无法接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捕快情绪激动的喊到,不愿意相信田二狗说的是真的。
“先别急着激动,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田二狗看着这个情绪激动的捕快,好像看着往日的自己,但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难掩的快意。
“今日我去请真秀大师之前,夫人命我偷偷带上一个包裹,然后趁没人注意扔进了仵作家的院墙里。”
“吴捕头,我敢拿命担保,你只要严加逼供那仵作,此案必能水落石出!”
田二狗的脑子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自从对过去的爱慕对象失望透顶,放弃了没有希望的感情之后,他感觉自己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原来我二狗子,也可以这么优秀。”
而听完这些话,吴富贵也是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
“怪不得那老东西昨天那么勤快!”
想清楚其中关节,他当即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把犯人拿下!”
“冤枉,吴捕头我冤枉啊!”
苗夫人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上前抱着吴富贵的大腿一阵哭喊。
但此时大家都已经看清了此女的真面目。
而原本有着无限诱惑的娇躯,如今在吴富贵眼中也已肮脏不堪,令他嫌弃不已。
他当即抬脚一蹬,就把人一脚踢开。
“押回衙门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