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的有重大发现。”
捕快骑马来到他们跟前,兴高采烈地汇报到。
他把一起骑着马回来的老汉扛了下来,然后说道:“这个就是负责看管魏家宗祠的王伯。”
王伯稀里糊涂的被捕快逮到了这边来,见到面前的两个人都气度不凡,赶紧纳头便拜。
“小老儿见过两位大人。”
“施主客气了,我们不是什么大人,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你。”真秀说着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两位大人尽管问,小老儿一定知无不言,绝不敢有所隐瞒。”
王伯仍旧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怒了眼前的真秀和武烈烽。
虽然一个看着像是和尚,另一个看着像是一个乞丐,但能让官差如此恭敬,想来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施主,既然你是负责看管此地的人,难道就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呃……”
王伯一脸无语,他又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魏家宗祠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
但这个事情实在是不好接茬。
他毕竟算是这里的负责人,可如今负责看管的房子都塌了,自己也说不出一个前因后果来。
“这实在是让小老儿非常的为难啊。”
他已经无法想象魏家的人知道自己家的宗祠都没了之后,会怎么对他这个看门人。
“这两位该不会就是魏家派来问罪的吧,早就听闻魏家和知县的关系非比寻常,果真如此。”
王伯都快急哭了:“我这可怎么办啊?”
真秀看着王伯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着解释道:“施主不必紧张,我们不是魏家派来的人。”
“那两位大人是?”王伯好奇的问到。
看王伯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问东问西,一旁的捕快不耐烦的喝道:“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王伯当即一缩脖子,吓得跟一只鹌鹑鸟一样,战战兢兢的连连说道:“不敢不敢……”
真秀见这王伯颇有顾虑,便不再跟他兜圈子,直言直语道:“昨晚魏家被灭门,你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一说吧,否则若是洗不清身上的嫌疑……”
他说着便看向了一旁的捕快,对方也是非常配合做出恶狠狠的表情,拔出了一截明晃晃的刀身。
王伯当即被吓得目瞪口呆,但嘴里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魏家被灭门……”
“没错,此案干系重大,你看着办吧。”
真秀跟着武烈烽混了一天,也开始学坏了。
王伯当即被吓得双股战战,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磕着头喊冤道:“这可跟我没有关系啊,我只是一个看大门的,哪敢去找魏家的麻烦。”
“我本来应该住在这里的,但觉得宗祠的阴气重,便回到家里呆着。”
“魏家还让我每天都要打扫一遍,但……但我平日里在这呆着也是无聊,现在都是三五天才来一回。”
“昨天我就在家里呆着来着,都没有出家门,实在是不知道这魏家宗祠为什么会塌。”
“请两位大人明鉴啊!”
王伯的语气情真意切,言辞哀切,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倒也不必如此。”真秀上前赶紧把人扶了起来:“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便保你无恙。”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王伯只知道这么一句尊称,便不断重复着。
“魏家的人也不是不知道我偷奸耍滑,但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前几日,他们还叫我在家多休息几天。”
“说我三五天去一次太频繁,不如改成三五年去一趟。”
王伯说到这不禁老脸一红,略显羞涩的说道:“但我这个人面皮薄,哪里肯占东家这么大的便宜,就叫我给拒绝了。”
“……”
王伯这话,让在场的另外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接着盘问了许久,真秀和武烈烽轮番上阵,结果发现王伯还真是一问三不知。
也亏得这位老人心大,否则活到这么大岁数,以他的性格肯定得多不少烦心事。
见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就决定让王伯回家呆着去了。
很显然,外边的世界并不适合王伯,还是老老实实的宅在家里的好。
真秀则是在此处诵念了一遍超度经文,武烈烽则在一旁等他。
“老头儿,你赶紧回家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了。”捕快见王伯没了用处,便挥着手赶人。
本以为自己找到关键证人立了功,没想到是个这么不靠谱的。
真就是来时王老伯,去时臭老头,尽显世态炎凉。
但是王伯倒没在意这个,屁颠颠的就准备回家去。
“可算是没我的事了。”他不禁松了口气。
真秀看捕快翻脸无情,忍不住说道:“这位差爷,反正你也无事,不如送王伯回去,而且这里也是重要的现场之一,需要派人保护。”
“接下来你就不必跟着我们了。”
说完,便跟武烈烽骑马离去,留下他自己在原地凌乱。
“差爷,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王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己爬到了马背上,乐呵呵的等着捕快载他回家。
捕快心情本就不爽,当即就火了。
“谁让你上去的,赶紧给我滚下来!”
“回你个大头鬼的家,你不是看门的吗?在这给我守一会儿,我去叫兄弟们过来。”
“要是现场有一丝损坏,我送你去看牢房的大门!”
捕快说完把王伯踹下了马,然后向着真秀和武烈烽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案子不案子的,哪有知县老爷的命令重要。”
他心中如此想着,快马加鞭的追了上去。
王伯摔了个屁股蹲儿,倒没什么大碍,拍拍屁股就又站了起来。
“送我去看牢房的大门?”王伯听到这话不禁一愣,但接着又是一喜:“那岂不是公职?”
“这位差爷看着凶神恶煞,没想到倒是个热心肠的人。他一定是看我丢了工作,特地找了个由头给我介绍工作。”
王伯如此想着,不禁感动了自己。
他乖乖的跑到废墟前面蹲下,老老实实的看护着现场。
但琢磨了几遍捕快离去前的话语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王伯细细咀嚼了一番捕快留下的话语,突然眼前一亮。
“嘶,不对啊!”
“险些酿成大错!”
他一拍大腿,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跟做贼似的左右张望,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废墟里面。
王伯寻摸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根合适的柱子。
这根柱子在极其显眼的位置,而且岌岌可危的卡在断壁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他后退两步,颠颠的开始助跑,然后一脚揣在了那根柱子上。
“走你!”
微妙的平衡顿时被打破,魏家的废墟又是一阵倾倒,激起无数灰尘。
王伯拍拍手,回到了废墟门口继续蹲着,美滋滋的想道:“这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