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木西和向丘在大西洋漂了一个多星期,依旧没有一点发现。
他反复在苏薇最后消失的坐标处寻找,没有生命迹象,更找不出所谓的干扰信号。
向丘看不下去了,“主子,我们这么找跟没有任何意义,苏薇不会待在原地的,况且我们手上没有测算干扰的仪器,这么转圈只能是徒劳。”
谷木西又何尝不知这一切都是徒劳,但他就是要出来,不然他马上就疯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一个女人让他如此牵肠挂肚,甚至他有过特别可笑的想法,就在苏薇消失的地方陪着她一起消失。
在苏薇这件事情让他简直懦弱得一塌糊涂,没有勇气去面对,以往就算面对再困难境况他都未曾有过如此焦灼的时候。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见到苏薇,他有很多的事情要亲口和她说。
“主子,我们回去吧,鬼爷两天前就传来消息,明溪出现在纽约。”
谷木西从自己的世界里回神,暗暗钻进了拳头,“明!溪!”
每个字里都透着恨意。
驾驶室里匆匆跑上来一个黑衣少年,“主子,前面九点方向游艇上有两个人正在用望远镜看您。”
谷木西接过少年手里的望远镜,朝九点方向看去,嘴角微弯,“竟然是天马山的人!”
向丘终于安了心,“主子,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回去吧!”
天马山是上古传说中的一个山头,山上有一种名为天马的神兽,黑色的头,和马的样子相似,没有翅膀但可以飞,见人就逃,但确是一种预示吉祥丰收的神兽。
天马山上民风朴实,世代信仰神兽天马,山中族长姓蓝,守护一方安宁,传承至今。
百年前,天马山经历一场江湖浩劫,一群被各大门派驱逐出去的叛徒聚集到一起躲上了山,一夜之间,整座山血流成河,当时只有族长的小儿子蓝与剑活了下来,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从此天马山就像在江湖上消失一样,没人再提起。
直到十多年前,高寿的蓝与剑和鬼爷见面,本不是一辈人,却因为过去的渊源,两人竟成了好友,鬼爷才得知蓝与剑收了一名俗家弟子,虽然当年的事情他还是不愿意全部提起,但鬼爷隐约察觉出了其中的阴谋,只不过蓝与剑不愿意多提。
谷木西跟着鬼爷见过这俗家弟子几面,因为蓝与剑没有传人,天马山的所有都给了这个江湖之外的男人。
望远镜里他见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个俗家弟子,他竟然出现在大西洋上,难道——江湖风云真的到了再起之时!
鬼爷曾经交待,蓝与剑复仇的心从未减轻,他没有时间做完的事情全都落到了这位俗家弟子身上,绝不能让他在江湖挑起更大的风浪。
“回去!”
两艘游艇加速错身而过,谷木西看着对面船上弯身行礼的少年,眉心皱得更深了几分。
苏薇在岛上整天忙得开花,每天教这些师姐们开枪真的一件特别头疼的事情。
“师姐,开枪虽然是用眼瞄准,但也要用心去看,去判断,我们的目标不是打中这个点,而是去干掉最大的敌人,让敌人对你产生恐惧,如果你第一枪被敌人避开了,那就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了,所以出枪看的就是第一枪,师姐你不能用这种方法去实验。”
一旁吃葡萄的小甜听得很朦胧,她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开枪也讲究起心里战术了吗?
比小甜更朦胧的是那些趴在地上端着枪的师姐们,这传说中的天才小师妹竟然是这么开枪的吗?
其实苏薇不会教学生,她确实对枪很有天分,瞄准对她来说就像是游戏里角色的本命属性,没有道理,她天生就会,别人浪费大量精力练就的本领,她只是稍加练习就如同开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苏薇这种人的存在就是拉仇恨的,偏偏她又不知道自己的天分,总是整出一套看上去很高深的莫测的东西来教这些很天真的师姐们。
现在的状况就是一个敢教,另一群就真的敢学。
所有人都按照苏薇的指示,把人形靶当成了自己的敌人,怒狠狠的瞪着远处的目标,开始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只听苏薇骄傲着发好命令,“对,就要这个样子,你们面前的是你们生平最恨的人,他抢走了你们最珍贵的东西,玩弄了你们的感情,面对这样的人你们要做什么,一定不能丢了面子,一定要一枪毙命,他们——”
小甜被一颗葡萄呛到了,拼命咳嗽,这哪里是在教学,分明就还是发泄自己对谷木西的不满。
“喂,小甜,你严肃点,要不你也过来学一学!”
“不——不用了,我心中还没有玩弄我感情的人!”小甜笑得像个不倒翁,特别不地道的嘲笑苏薇。
苏薇脸颊微红,刚要出声反驳,有一个师姐也发出了同样的质疑声,“对呀,师妹,没有人会玩弄我们的感情,我们最珍贵的的人就是师傅了,没人能抢走师傅的,我们体会不到你说得那种情感,而且我们,没有敌人,岛上生活这么安逸,都是我们自己人,怎么会有敌人。”
另一个师姐也符合,“对呀,师妹,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出岛,哪里来的敌人,师傅让我们练这些只不过是强身健体,开枪的目的只是为了正中红心,你说的那些我们不懂!”
苏薇也开始挠头,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媚娘的小岛与世无争,现在如此,以后也会是如此,没人会成为她们的敌人,她们也不会拥有爱情,更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这些人此生都注定了拥有这种安逸,谁又能决定是好还是不好。
楠楠扭搭着身子突然跑了过来,先看到了小甜面前的葡萄,拿起两个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吃得特别香。
“你慢点吃,不着急!”小甜轻轻擦去孩子额头的汗珠。
“仙女师姐——那个——师傅叫你!”
说完她又塞了一个葡萄进嘴,笑得眼睛都迷成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