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似起了一层雾,朦胧得看不到星星。
苏薇对着铁门喊了几遍没有得到回应,垂头丧气回到台阶上坐着。
一旁的江魅在盘腿打坐,看上去还真像个高人。
“喂,你把衣服脱了!”
本来气定神闲的江魅第一次在静坐的时候分了心,这是哪里来的妖孽!
“你——”他眼睛睁得像个球。
“老娘好冷,你穿得多,脱一件给我,你乱想什么呢,看上去挺正经一男的,思想也这么邪恶!”
江魅悲愤了,乖乖脱下西装外套。
是我邪恶吗?你突然跳出这么一句话,还怪我一个正常成年男人想歪!
苏薇披上外套后舒服很多,渐渐困意袭来。
“我知道你师傅为什么要来找我,你回去请他放心,我做事知道分寸,规矩我不会碰,但事情我还是要做。”
“什么?”朦胧中的苏薇没有听清江魅说了什么。
“我是说,天亮我送你出去,你把我的话带给鬼爷就行!”
苏薇稍微清醒了些,“你说什么,你怎么样送我出去,你说的,这就是个笼子,我们现在就是同一个锅里的蛤蟆,你出不去,我怎么能出去!”她仍旧闭着眼。
江魅为蛤蟆这两个毫无美感的字眼皱了皱眉头。
“我有办法,总之明天天亮你一切都听我的就好,回去之后告诉鬼爷和你师哥,我一切都好,但师命难违,师恩必报。”
他面无表情,像一个机器人,脑子里储存了原定的程序目标,启动之后一定要达成目的。
苏薇来了兴致,“我也是师命难违,我师父,鬼爷,很难对付的。”
“真呢吗?我听你师哥说,鬼爷很疼你,”江魅打趣,露出浅浅的笑。
“疼当然疼,我可是亲生的徒弟!”
“我师父也很疼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我的人。”
“啊,对,你弟弟是个明星来着!”
江魅满脸宠溺,“他就是爱瞎胡闹。”
一脸我弟弟做什么都是对的弟控模样。
“你师傅是给你什么任务了吗?他让你去做什么?”
江魅以为深长看了苏薇一眼,眼光闪烁,有一瞬间的期待,“鬼爷和谷木西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我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苏薇略微犹豫了会儿,坚定摇头。
赌一把吧,都这种时候了,就算他发现我是假的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师父蓝与剑是天马山的唯一传人,他终生未娶未育,只收了我一个徒弟,而我还是半路出家,十六岁那年才遇到的师父,机缘巧合,他说我筋骨轻奇,是练武的好材料,当年我也是好奇,有着不成熟的武侠梦,就拜了师父学了艺。
没想到,当年那一拜真的就成了这一世的渊源。”
苏薇不觉听得红了眼眶,当年她拜媚娘为师,也是没想到,这一拜还真的就成了一生,说是缘分都是怠慢了这难以形容的师徒情。
江魅继续,“师父圆寂之前给我讲全了天马山的故事。
天马山原是江湖人口最多的帮派,我们向往和平,少有纷争,对人待物向来宽容平善,我们一直在山上生活,和其他门派鲜少往来,百年前,几个相貌可怜的人躲到山上来避难,老族长心善,看在同是江湖中人的份上,破例收留了外人,没想到一切都是阴谋,这几个人和山下人里应外合,一夜之间,天门山惨遭灭门,当年只有七岁的师傅被老族长扔进了河里,他靠着龟息功才逃过一劫。
师父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查明当年的真相,兽天门,遇异门,西王族,神灵教四大门派想要合力铲除天马山,理由竟然是天马山中埋有金矿。
因为这个理由,天马山四百三十五个人一夜丧命!
后来天马山被移成平地,哪里来的金矿,那里只有屈死的冤魂。
如今,兽天门和遇异门已消失,师父已经查到了西王族人的伪装,就剩一个神灵教,只可惜师父没有等到。
剩下的事情就是我的了,师父曾教导,此乃天马山和这四大门派的纷争,与江湖无关,鬼爷和家师是至交,我不会做任何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但也请你代为转告,没人能阻挡我复仇的决心,这是我的宿命。”
江魅依然像个机器人,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苏薇听完故事清醒很多,但却不敢接话,心中咆哮,媚娘呀,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老妖精,这我都不敢随便说话了。
“哦。”
苏薇憋了半天挤出一个字。
江魅不知该怎么接个“哦”,他很认真的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只得到一个哦字,浑身难免凄凉凉。
沉默,还有一瞬间的尴尬。
“江魅,你有没有觉得很冷?”苏薇勉强找了个话题尬聊。
“是有点冷,要不我们起来跑步吧,这里很大,还有楼梯,人每爬一层楼梯所消耗的热量相当于散步走28米……”江魅接下了这个尬聊。
“好,那我们就去跑两圈吧!”
然后,两个很尴尬的人真的在被刷成房子的笼子里跑起步来。
……
向丘一直看着苏薇的位置标记,为了更确切的追踪,小K特意把数值调得精确了些。
于是,他开始发现了苏薇小范围缓慢移动之后并没有及时向谷木西汇报,但又看到她沿着相同的路线迅速移动了几圈之后,彻底坐不住了,叫谷木西上了三十八层。
“主子,可能是我大惊小怪了,但这种运动轨迹实在不像是一个被绑架的人……该……有的动作!”
向丘说得异常小心,谷木西的脸色已经阴到吓人。
“向丘,你吩咐安排的人撤回来!”
“主子,他们已在埋伏,这个时候撤回来?”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谷木西第一次对向丘发火,他好像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主子,我马上安排他们撤回!”
“主子!”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