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十年。这一年的冬天相府里出了一桩丑事。
大小姐白无双未出阁就身怀六甲,都八个月了。
“父亲,父亲,您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映月阁里身上已经被藤条打的皮开肉绽的白无双瘫在地上,拽着父亲白宏的裤管,哭哑了嗓子。
白宏一脸厌弃,紧攥着藤条,气的直喘粗气。
他身旁不远处一个容颜俏丽的姑娘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杏眸一闪,冷笑了一声。
“姐姐。你这是说浑话呢。你是清白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莫不是那话本子里说的事到你这都成了真的?做个梦,梦见个神仙就能怀上了?”
这是白娉婷,周姨娘的女儿,周姨娘擅使狐媚手段,最得白宏的心,所以白娉婷的心气也高,从来都不将她这个嫡出小姐放在眼里。
白无双扭头看着白娉婷。层叠的泪雾里,白娉婷脸上的笑异常的刺目。
“老爷。”
周姨娘看了白无双一眼,扭着依旧纤细的腰走到了白宏身边。
“咱们也别逼大小姐了吧。我瞧出来了,大小姐是个痴情的性子,她是不打算说出那个奸夫了。依我看,如今最主要的是除掉这个孽种,未出阁的姑娘家,真要生个孩子下来,可怎么好?先把这孩子除了,大小姐嘛,先去乡下住段时间,避避风头,对外咱们就说大小姐身子骨不好,去乡下静养了。等身子恢复了,再接回来,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这丑事也就没人知道了。”
周姨娘三十几岁了,这声音还如少女一般温柔婉转。白宏都气糊涂了,一听这话,心才稍稍平定。
看了白无双一眼,他张口就对外喝了声:
“来人,取药。”
“是,老爷。”
门外一个素衣婆子麻溜的跑去了。
“你这个孽障,竟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我白宏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你……”
白宏指着白无双气的直发颤,没力气再打,扔了藤条随手从旁边桌上抄起了一个香炉砸了过来。
香炉刚好砸在白无双额头上,鲜红的液体激出,顺着她额头淌下下来,瞬间模糊了视线。
“父亲,我,我是无辜的。”
白无双知道这辩解苍白的没人性信。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腹中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完全不知道!
“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她哭着重复,眼泪混着血液滴落下来。
“无双。”一个人影突然扑了过来,跪在地上抱住了白无双。
“母亲。”
白无双看见玉梅就紧紧抓住了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母亲救我,我是清白的。”
玉梅望着满脸是血的女儿,心疼的抱着她的肩膀,抬头就瞪向周姨娘。
“我真糊涂,信了你的鬼话去庙里给老爷祈福半年。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你们是诚心害无双。”
半年前,恰逢白老太太百岁冥诞,周婉如请了人来家里做了场法事。
法事做完,那法师就跟白宏说府上今年运势不佳,要八月生的人去给府上祈福。她刚好是。又是正室最合适。
她那时想到周婉如想把她撺掇走,一个人在家好好收服白宏的心,却又拗不过白宏的命令只能去了郊外的凌云寺。
一别半年,回来女儿竟然成了这幅模样。如今想来,那个局早就在布了。
玉梅母鸡护雏般的抱紧白无双,愤恨的盯着周婉如。
“姐姐,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祈福是祈福,这事老爷也是应允的。这怎么成了我们害无双了?无双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我放进去的?我可没那么大能耐。”
周婉如讥讽的瞥了玉梅一眼,转脸又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白宏。
“老爷。您可要替我做主。您说这两件事它有关系吗?这事要怪就怪那郎中,看了几次,都说是什么脾胃虚寒之症。这才拖到八个多月都没发现。大小姐自己也是,女儿家家的,自己的身子怎得这般糟践?”
周婉如抛出一个嫌弃的眼神。白娉婷把话接了过去。“
“这哪里怪得上人家郎中。说不定人家只是不想说出这龌龊事来,给咱们相府留着面子呢。倒是姐姐自己,这孩子都八个多月了,要说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谁信啊?别是这孩子的爹是哪个小厮,你还想护着他?”
小厮?
他堂堂一国之相的嫡女跟一个小厮鬼混还有了孩子?
白宏被这一唱一和的话挑的顿时又火冒三丈,一瞧玉梅那袒护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飞起一脚就蹬在了玉梅的心窝里。
“你教养的好女儿。做出这等丑事。我白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现在还舔着脸在这叫。你叫,我让你叫……”
白宏疯了一样对着玉梅连跺了几脚,跺的玉梅瘫倒在地无力反抗。
“母亲。”
白无双爬过来扑到了玉梅身上,肩上硬生生的挨了白宏一脚。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出去的婆子捧着一只白瓷碗已经回来了。白宏一眼瞥见那碗就虎目一瞪:
“给她灌下去,不要脸的东西。”
白宏气的爆炸,再不想问那奸夫是谁了,甚至不想再看到这对母女,砸下这句就甩袖而去了。
屋外,天又阴了下来,雪片越下越密,连天接地,早上才清扫过得院子又盖上了一层惨白。
捧药的婆子望着玉梅心有顾忌。
“还愣着干什么?把药给她灌下去。”
周姨娘拿出了主母的架势狠狠一瞪,另两个心腹婆子上前抓住了白无双的肩,白无双本能的奋力挣扎:“放开我,你们别碰我。”
玉梅见状强撑着扑过来,拼命扯拽那婆子,嘶喊着。
“放开无双,你们都不要命了,放开小姐。”
“放开她?”
白娉婷看了玉梅一眼,一把攥住玉梅的胳膊,硬生生将她拽开。
“你们还想把这个孽种生下来?”
冷诮的反问了句,她就甩开了玉梅的胳膊,盯着白无双蹲了下来,那盈盈美目突然闪了闪,压低了声音。
“那日在护国寺,你睡得可真沉啊,被男人辱了都不知道。秦郎中的药真是有效果。能让你沉睡也能让你这孩子长得结结实实的。不枉我花了五十两银子呢。”
不把肚子弄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哪能刺激白宏?
她在白无双耳边低语,白无双惊的目眦欲裂。
“你……原来真是你,你这个毒妇……”
玉梅也听见了这句,又惊又恨一时都忘了反应。
白无双猛地伸手,还没碰到白娉婷的衣衫却被她一把攥住。
随后她又扭头给周婉如使了个眼色,周婉如会意,弯腰拾起被白宏扔在地上的藤条,一扬手,一藤条狠狠扫在了玉梅身上。
“教子无方,我替老爷教训你。”
“你也配教训我?”
玉梅承受着剧痛,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扭头厉喝:“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妾。”
这个字是周婉如一生的痛,她最听不得这个字。脸一冷,她紧攥着藤条,挥起就对着玉梅这张脸狠狠刷了下来。
“就凭你生了这样一个女儿,老爷再也不会原谅你。我这是替老爷教训你。”
她疯了一样挥下藤条,刷的一下,玉梅脸上多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我就是打死你又怎样,你以为老爷还会管你?”
藤条起落,第二下又狠狠扫在玉梅身上,这藤条是特制的带着倒钩,猛然一拽起,她身上的衣衫就撕裂了。
周婉如像疯了一样撕打着这个十几年的眼中钉。
“母……亲……”
白无双挣扎着想要爬过去保护玉梅,却被白娉婷紧紧攥着手腕。
白娉婷锋利的指甲掐进了白无双的肉里,眼里也露出如鬼魅般阴狞的光。
“你们两个凭什么霸占着相府主母嫡女的位置?我娘深的爹的欢心,我的美貌才学才应与相府嫡女身份匹配,你们凭什么?”
“药拿来。”
她朝旁边的婆子一伸手,目光同时扫向按着白无双那两人,胭红的唇上下开合,吐出最冷酷的字眼。
“把她嘴给我掰开。今天,本小姐亲自伺候你。这可是是爹的命令。你叫死了也没用。”
她勾唇浅笑,如一株罂粟花,妖冶却至毒。
按照这个女人的性子,这一碗黑乎乎的药下去,别说孩子,她自己还有命吗?
白无双拼了命的挣扎,牙关死死咬着拒绝那苦涩的药汁入口。奉命掰开她嘴的婆子见她这样犟,生怕动作慢了被白娉婷责罚,一咬牙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颌骨,生生将她紧咬的牙捏开了一道缝隙。
白娉婷抿唇得意的笑着,抬手将墨黑浓稠的药汁从那道缝隙里灌了下去。
“这可是最霸道的落胎药,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还不够,话音一落,她蓦然抬起了脚狠狠朝白无双的肚子上踢了一脚,
喜欢毒妃无双:王爷,心尖宠请大家收藏:()毒妃无双:王爷,心尖宠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