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双扎完针缓缓站了起来。瞄了满脸惊悚的白娉婷一眼,又不疾不徐的从地上拾起之前被她砸下去的铜镜,端端正正的摆在了白娉婷的正前方。
“喏,你看看自己。”
她站到白娉婷身后,双手捧住了白娉婷的脑袋,在她耳边低语强迫她把脸正对着铜镜。
镜中,那张脸红肿溃烂,哪还有半点昔日的风采。
一双美目都被肿胀的眼皮挤的只剩下一条缝了,再加上披头散发的样子,她现在丑陋的像个鬼。
白娉婷不能接受镜中人就是自己这个事实。她崩溃的想要尖叫。但是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上半身还能动,便拼命的挣扎,却又被白无双一双手死死按住。
“别乱动。放心,父亲看着,我也不会对你怎样的。但是你要是不听话乱动,这银针挪了穴位扎到什么不该扎的地方去了,瘸了还是瘫了,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白娉婷不懂,她被这句话吓的魂飞魄散,瞬间就不敢动了。
白无双感觉到手下那双肩膀安静了便松开了手,转向旁边的药箱,那了只白瓷瓶出来,拔出了塞,然后对着面前那盆清水点了点。
白娉婷见状,满眼又写满了那是什么的恐惧。
她发不出声音,白无双却像是已经听到了她的质问,侧眸浅浅一笑。
“你瞧你怕的。都说了,不会害你。”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很轻,根本传不到外面。
“其实这都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当时设计把我弄乡下,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姑娘哪懂这些?说起来,这中草药可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你就说这个吧。”
她倒好药粉把那小瓷瓶给封好,在白娉婷眼前晃了晃。
“它就是一种普通的草药。配的好呢,它就有奇效。不过啊,它又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伤口一旦沾上,是容易愈合的快,但也疼的要命。我有一次给一个男人用,我倒是好心呢,哪知道他疼的差点没把舌头给咬断了。你说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没用呢。”
白无双星眸闪着俏皮的光,说的话却让白娉婷吓的哆嗦。
一个男人都受不住的药,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受得了?
不要,她不要。
白娉婷拼命的摇头,白无双将小瓶子放好又将双手浸到了那清水里,把沾染了药粉溶液的面巾整了起来。
“你活到现在大概也没尝过那种疼。我告诉你,我尝过。那天,我刚醒就有人在我肚子上砸了几拳。那种感觉,就跟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把活人给扯裂了。娉婷妹妹,要不你也试试?”
白无双低低的嗓音在白娉婷耳边像是一阵阴风刮过,透着森森的寒意。
她是个记仇的人,尤其是这种生死之仇。
话音一落,她就将那沾着药液的面巾按在了白娉婷脸上。
刹那间,一股刀削剑刻的剧痛感就将白娉婷淹没了。
她喊不出来,肩膀又被白无双另一只手死死按着,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脸上那红肿溃烂之下,青筋也爆了起来,她痛到面部扭曲。
白无双说的对,是真疼。什么咬断舌头的话真不是说着玩玩的。她现在恨不能去死。
这还不算,因为接下来那面巾就在她整张脸上擦拭起来。面巾所到之处,这疼就蔓延了过去,她手动不了,脚动不了,痛到极致,身体都发软。
被飞虫叮咬的痛是皮肤上的痛,这痛则是已经浸透到了骨髓里,她被整张脸的痛楚逼的头痛欲裂,意识都模糊了,只觉得仿佛有人在硬撕她的脸皮,一层层的撕开,撕到见骨。
她已经疼糊涂了,莺儿又拿了面巾进来,她都没注意到。
白无双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一边又找了个由头把莺儿支出去了。
看了一眼莺儿的背影,白无双才又凑到了白娉婷的耳边。
“其实,你这脸倒是不用这样擦掉重新上药。眼泪浸的疼了也正常,一会就过去了。”
白娉婷正疼的迷糊,听到这句,那意识才稍稍清明一点。
她说不出话,只能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瞪白无双。
白无双对着那双肿成鱼眼的眼睛笑了笑: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还告诉你,一会我给你把针拔了,你大可去找父亲哭诉。我不怕。除非,你有证据证明我就是故意坑你一下。否则的话,你看父亲信不信你?”
白宏今日的语气她都听见了。
大有怪她在宫里没争面子反倒惹了事的意思,白无双也没干什么,只让她疼了一场,她若是为这个再找白宏哭诉,那一定是只会惹人生厌。
这个府中,父亲就是至高无上的那一位。
惹他生厌的下场就是梅园里那位的样子。
白娉婷生生咬碎银牙,心中明白,这口气只能忍了。
看着她这哑巴吃黄连的表情,白无双又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不再说什么,她又将那面巾浸到了水里。重新又来了一遍。
白娉婷这一遍的腾还没受完,第二遍紧接着又来了,她没办法只能咬紧牙根忍着。
这样来来回回擦了三四遍,白娉婷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最终实在受不住,一口气没上来还昏了过去。
白无双也没弄醒她,趁着这个机会把药重新给她抹上就让莺儿把她扶床上去了。
“药换好了,我怕她又嚷疼乱动,扎了她的睡穴让她睡一会,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随口扯了个谎,收拾好了药箱和银针。周婉如见白娉婷昏睡了,本来大惊失色,又觉白无双居心不良,听了这话却又挑不出错来,只好放她回去。
因白娉婷的脸伤了,相府的气氛沉郁了几日。主子们心情压抑,丫鬟小厮气都不敢多吭一声。
与这整体的阴郁气氛相比,映月阁里反倒宁静的很。
如白无双所料,白娉婷和周婉如不敢去白宏面前闹,这口气她们只能忍了。忙着养伤,她们也没来找麻烦,白无双这日子就轻省多了。
打破白府沉静的是三日后的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白宏之女白无双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朕与皇后闻之甚悦。今赐婚于熠王慕云笙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
传旨的是天曜帝身边最信任的太监高林。
宣读完旨意,他就将那黄绸卷好了双手捧到了白无双面前。
“恭喜白小姐,王爷乃人中龙凤,这可是一门好姻缘啊。”
高林躬着身满脸堆笑,甚是恭敬。
白无双跪在地上仰脸望着他,却迟迟没有伸手。
白宏在看的急了,刚想开口提醒,就听一个清冷坚决的声音从白无双嘴里蹦了出来。
“对不起高公公,这个旨我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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