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笙冷冷扫了她一眼，没跟她说什么，目光又转向地上跪着的人。
“不清楚是吗？那好，南风……将他们押回熠王府，本王慢慢的审。”
“你凭什么？”
慕清辞一听急了，什么长幼礼节都顾不上了，冲口而出就这么一句。
慕云笙目光扫过她的脸又看向天曜帝和沈韶华。
“臣弟不能拿公主殿下怎么样，想来问几个奴才几句话，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你要问话，在宫中问就是。何必劳动带回府中？再说这也于礼不合啊。”
沈韶华抵了一句。
天曜帝觉得她语气重了，冷扫了她一眼，又看了慕清辞一眼。
看到现在，他心里也有些怀疑了。
“清辞。”
天曜帝蓦地转脸冷喝一声：
“你若真做了就赶紧认下，免得你皇叔再问你。到底是你皇叔，认个错也没什么。”
认个错？
只是认个错？
慕云笙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静默不语的看着慕清辞，慕清辞却连天曜帝这送过来的台阶都不下，依旧瞪着美目，仰着脖子不服气道：
“我什么都没做我认什么呀？总不能因为他是皇叔就能逼着我认罪吧？父皇，女儿知道您什么都听皇叔的。可清辞也是您的女儿啊。您是看重皇叔胜过女儿咯？”
慕清辞挑衅的看向慕云笙。沈韶华听着这话，故作责备的瞪了她一眼。
“清辞，休要胡言。这天下是你父皇的天下，什么叫都听你皇叔的？你这么说，叫你皇叔如何自处？”
一番话，明里训斥慕清辞，暗中则在敲打慕云笙，提醒他别忘了身份。
慕云笙听得出来，天曜帝自然也听得出来，龙颜瞬时不悦。
“行了，你们两个都给朕少说两句。清辞……”
厉目扫向慕清辞，天曜帝的语气比刚才冷了许多。
“谁教你这么跟你皇叔说话的？一点尊敬都没有。看来，朕平常是对你疏于管教了。还有你……”
那目光瞬间又扫向了沈韶华：
“身为皇后，就是这样教导公主的？尊卑不分，长幼无序，你平时也是这么管理后宫的？”
天曜帝是真生气了。
他知道沈韶华母子三人对他宠慕云笙有意见。为人夫为人夫，他虽然不快但也能理解，平日里只要不过分，他多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才知，他们心中的不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当着他的面嫂嫂与侄女就能这样敲打慕云笙。
这在暗地里，还不知道会怎样。
也难怪，慕云笙今日会在这凤藻宫门口寸步不让了。
他是被逼急了。
天曜帝心中觉得歉疚，脸色也极冷，话说的更重。
沈韶华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一见天颜发威，也吓得慌忙跪地：
“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没有教导好清辞，是臣妾的错。可眼下这事，怎么可能是清辞做的？清辞一个女孩家，哪有那么大胆子在宫中胡作非为？”
沈韶华还想替女儿辩解。
可这话，现在已经没有半点说服力了。
若在之前天曜帝还会相信慕清辞没有这么大胆对王妃下手。
现在他信了。能当着他的面怼自己皇叔，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天曜帝沉着脸沉默了一会，龙目猛地看向地上几个人。
“就按王爷说的，你们几个由他带回王府问话。”
在宫中尚且还有周旋的余地。
若进了王府，以这熠王的脾性，他们还有活路吗？
到时候不过奴才之身，谁会管他们死活？
众人头皮发麻，冷汗直冒，仓皇的看着慕清辞。
慕清辞当然也知道他们不能进王府，可她刚想说话就接受到了天曜帝的一记冷眼。
“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今日朕说的话，你好好想想，要是想不明白，朕派人重新教导你规矩。”
“父皇……”
慕清辞急的跺脚，望着天曜帝的冷脸，又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委屈的咬着唇。
这时候下跪的人也看出来他们没指望了。
怕死在熠王府，有人就忍不住了，连忙磕头：
“奴才说，奴才说，回禀陛下和王爷，昨夜公主殿下是叫奴才们将王妃绑去了舒妃宫中，公主殿下还，还……”
说话的小太监又畏惧的看看慕清辞。
慕清辞一瞪眼他慌忙将脸又低了一下。
“还怎样？”
慕云笙紧紧追问。
那小太监心道，去了熠王府肯定是一死，现在这般顶多也就一死，不如尽力一搏，说不定还能留条命。
这么想，他一咬牙便道：
“公主殿下还拿了鞭子抽打王妃。打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奴才们劝着，殿下才收了手。”
众人本来就已经怕了，犹豫了，碍于慕清辞在场不敢多言，现在看有人开头，便都跟着附和起来。
事情到这里已经不用再问什么了。
天曜帝望着慕清辞气得脸发白。
亏得他刚才还相信她不敢如此胡作非为，这才一转眼就叫他难堪。
“你……”
天曜帝气得说不出话来。
“陛下。”
慕云笙骤然开口。
“事实已经清楚，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公主。”
他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连慕清辞的名字都懒得喊。
天曜帝一听这话愣了一下。
他方才不是已经训斥了？
还不满意？
凝眉片刻，天曜帝又向慕清辞喝道：
“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父皇，我没有，您怎能就相信这些个奴才也不相信清辞？”
慕清辞管不住下人的嘴只能抵赖。
可天曜帝已经了然于心怎还信她？
“够了。”
天曜帝重重冷喝，难得的在女儿面前拿出了帝王的气势：
“事到如今你还冥顽不灵。果然是朕平日太过骄纵你了。来人，将公主送回宫中禁足一月。”
一言出，高林就看了看皇后，还没等他招呼属下送慕清辞回去，慕云笙便是一声冷喝。
“慢着。”
高林吓了一跳看向慕云笙。
慕云笙的目光则直接越过了他看向了天曜帝。
“陛下觉得如此便够了？”
一听这话，沈韶华就又忍不住了。
“那你还想怎样？本宫知道你生气，可再生气，她终究还没过门，如今的她也不过就是白家小姐，无名无爵，清辞禁足一个月还不够吗？”
慕云笙迎着沈韶华愤怒的眼神。
静默瞬间，缓缓开口：
“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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