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双深吸了一口气。
“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会这样。平日，我只在府中，也就这几日才……”
“才去王家村？呵，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还说自己在王家村？”
白宏紧盯着白无双质问。
周婉如这时候也走过来两步。
“无双，你快实话实说吧，别惹你父亲生气了。圣旨下来那日，你父亲已经派人去王家村叫过你了。王嬷嬷说你去她乡下的亲戚家了。她大概都不知道我们会去她随口胡诌的那地方真找吧？”
这事在王家村的时候，王嬷嬷确实提过。
但白无双那时候没多想。
白府有白娉婷和周婉如在，出点什么幺蛾子很正常。半路叫她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她自认没留下什么把柄便没当回事。
谁知道，竟是这事？
“无双啊。你好好说，不管有什么事，你父亲总是你父亲，他不会怪你的。”
周婉如今天出了奇的‘温婉’，非常衬她的名字。
这位那要是在现代，那就是影后。跟她的女儿白娉婷能组团冲击奥斯卡。
“姨娘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什么可交代的。这些天我确实在王家村，至于你们去那日，我是没去亲戚家，只是去城里玩了一日。王嬷嬷怕你们怪我才撒了谎。但我也没去别的地方，王家村的人都能作证。”
这两天她在，他们确实看见她了。
湖州的事，不是不能说，只是一个女子跑这么远总归不好，她便闭口不提。
白无双这一句姨娘又把周婉如喊的咬牙切齿。
都这时候了，这死丫头，嘴还这么硬。
周婉如眼底滑过一丝狠色，心念一闪，又扯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无双啊。我知道你平时対我误会很深。但如今这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总得考虑你父亲的颜面啊。这事如今已然传开了，你让你父亲在朝堂上如何做人？
你且把事情说了，好让你父亲为你想想办法，看看这件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怎么说，那都是一门好亲事啊。”
周婉如可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是不是好亲事，她不知道？
白无双心中冷笑，没有搭理周婉如，目光越过她直接看向了白宏。
“父亲若非要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请父亲允我出去一趟。”
“你又想去哪？”
白宏一听这话那眼珠子瞪的都要掉下来了。
白无双面无惊色，镇定从容。
“还能去哪？当然去熠王府问问王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取消这婚约呢。”
她这语气不无讽刺，在白宏听来也十足的挑衅。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气死他。
白宏粗气直喘，忍无可忍，两大步跨过来，扬起手那巴掌就甩了过来。
白无双看他奔过来就知道这巴掌要落下来，她也不想平白挨这一巴掌，灵巧的一闪身躲了过去。
白宏一巴掌没扇到人，重心失衡，一下子摔了过去。
周婉如眼疾手快，忙扶住他。
她冷扫了白无双一眼，转头就温言相劝：
“老爷，您千万消消气，无双还小，好好劝便是。”
“劝？你看她，是个听劝的吗？”
周婉如的话拱火的效果很明显，白宏越听越生气，伸手戳着白无双的鼻子，手指都在颤抖。
“滚，你给我滚。”
问不出结果，白宏气的直骂。
白无双看看他，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周婉如望着白无双的背影，一边用手给白宏顺气。
“老爷。您别生气。她这性子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妾身记得她刚回来的时候说这性子随您，可现在看，哪里是？您是刚正不阿，她这就是犯倔。倒是像姐姐。”
她还没忘把玉梅给捎上。
白宏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
“一个两个，这都是要气死我。”
他捶胸顿足。周婉如藏起眼里的得意，扶着他朝椅子那边走。
“老爷。现在生气还有什么用啊？还是想想下面该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这圣旨都下了，能怎么办？哎，我指望她能嫁入王府，娉婷能顺利成为太子妃。这样无论他们怎么争，咱们白府都是有利的。可现在，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让王府退了婚。这以后，我的脸往哪搁？”
丢面子比丢命都疼。
白宏这口气怎么都忍不下来，憋的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
周婉如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又亲自倒了杯茶来双手捧给他。
“老爷，不过话说回来，妾身怎么觉得这旨意有点怪呢？退婚就退婚，竟还许了她婚嫁自由。怎么看，这都不像王爷不满意她。切身看着反倒像是王爷体恤她。
老爷，您说会不会是这丫头暗中跟王爷有过什么交集，这退婚根本就是她自己的意思，求得王爷同意了。
这丫头自己肯定早知道了，不然她能这样镇定？能咱们问什么她都不说？定是想好了怎么对付咱们。”
“你是说……”白宏大惊。
他没接茶，周婉如把茶盏放在了桌上。
“老爷您想啊，若是退婚，那必是她做了什么惹怒了王爷和圣上，天颜一怒，不降罪已是好事了，怎还会又许她什么婚嫁自由之权呢？
平常人家的女儿都没这个权利，何况咱们相府，女儿嫁谁，都是父母之命，偏她这样特殊。这怎么看着都像是恩赐呢。”
周婉如坐到白宏旁边，白宏看着她，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白宏气的一巴掌猛拍在了桌上。
“混账东西。她这是为了自己就不顾我们了。成天就喜欢往外跑，定是暗中交结了王爷，哄的王爷遂了她的心愿退了婚。起初她可是没说什么就答应了这门婚事，平时也闷声不响的，居然暗中在行此事。这个死丫头。”
“妾身倒觉得这丫头手段了得呢。”
周婉如凉凉的讽刺。
白宏说不出话来，自顾自的生气。
周婉如看看他，目光闪了闪，又凑近说了句：
“老爷，退婚已成定局了。可这丫头难道就这样随着她了？”
“你的意思是……”
白宏皱皱眉，看着周婉如，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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