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王爷。”
南风奔过去时，一个女将也刚好掀门帘进来。
“王爷，您怎么了？”
陆冰妍担忧的看着慕云笙。
慕云笙伏在桌上没说话，深深喘息，理了理思绪。
过了一会，他才将心头纷乱的情绪压下去，看了陆冰妍一眼：
“无妨。”
他缓和了一下，重新坐直，看了南风一眼，本想说话，心念一转又先看向陆冰妍。
“什么事？”
陆冰妍神色严肃道：
“方才探子来报，昨夜有一对五千人的部队深夜偷偷离开了庆城。”
“去哪了？”
慕云笙瞬间锁眉。
陆冰妍却摇了摇头：“方向还不是很明确，但是据探得的消息，那一队人走的时候队列有序，却不是很急躁，像是有序撤离。”
“有序撤离？”
南风也疑惑了：“前些日子他们还在拼命的往庆城运粮草，昨日还在试探我军战力，说明他们是决心一战的，怎会在这个时候有序撤离呢？”
“正是。”
陆冰妍也觉得奇怪：
“这一队几千人，不知道之前还有没有。王爷……”
她转向慕云笙：
“其实我总觉得月璃这一次很奇怪。他们调来二十万大军的时候，浩浩荡荡，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那时候我还在想他们这般高调，定是准备充足。毕竟两年前周将军那一仗他们虽然元气大伤，但是时间这么长了，也该恢复过来了。
这月璃地处苦寒，一项觊觎我天曜的疆土，世代都想着将他们的子民迁到天曜境内这富庶的土地上。一旦有机会，他们定不会放过。
以前，他们忌惮王爷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王爷常年在京中养病，许久不来北境，周将军又回京述职，一直没回来，这不刚好是个机会吗？
所以他们这般声势浩大的来了。一来吓唬吓唬我们，二来也是给他们自己的兵士打气。
但我没想到的是，大军到了庆城之后，竟然一直按兵不动，只打了几场小仗。
王爷您来了之后他们不敢乱动也说得过去，但是您来之前也有十来天，他们怎得不抓紧时间一击而中呢？”
陆冰妍的分析让慕云笙神色凝重许多。
他没多思考便点了点头：
“确实。这几日本王也有这种感觉，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大军压境似乎并不急着打，好像在等什么。”
“那等什么呢？”
南风急问。慕云笙凝眉摇摇头：
“本王不知道。还有，周德光装病到底是跟月璃有所勾结商量好的，还是只是提前得到消息畏战怕输，不敢前来？”
“周德光装病？”
陆冰妍刚知道，很惊讶。
南风便将白无双的话大概说了遍，只不过他没说白无双，只说京中传来消息。
陆冰妍听了双手掐腰冷笑了一声：
“王爷本就怀疑他那场仗打的太顺利，疑心他与月璃方有所勾结。这么看来，他倒真是有问题，只可惜，两年前我还只是个三等将军他让我去核对什么军需，我也只能听他的。那时，他定是故意调离我。”
“你是本王的人，与他本就不是一条心，调离你很正常。他正好借此机会培植自己的势力。”
慕云笙淡淡说道。
陆冰妍没有反驳他，只是想起这件事，她便不痛快：
“那次大战之后，月璃主将朱集因为应战不利被撤职下狱，反倒是他手底下一个小副将，因救了当时来视察的苍南王，回去得到了苍南王的保举，连升了好几级，如今啊已是月璃数得上号的将军了。”
“你说的是吉延？现在月璃的左都将军。”
南风问道。陆冰妍点头：
“这个人，我跟他打过几场，在我看来，他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不过运气很好。这点，倒是有点像周德光。”
陆冰妍讽刺的笑了笑。
慕云笙看了看他们：
“本王已让云澶在兵部收集当时的战报和书信文书来往了。也怪本王，对这件事虽然有疑惑但也没有十分上心的去查，以至拖到现在，又起波澜。”
“这个不能怪您。”
一听这话，陆冰妍就忙着说道。
慕云笙身体情况不好，朝中又还有许多他丢不开的政务，难以想到那么多很正常。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慕云笙微微叹气，摆了摆手：
“是本王不够警醒。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晚了。冰妍，你派人继续盯着他们的动向。这个事情容本王好好想想。”
“是，王爷。”
陆冰妍应声，抱拳的手松下来时，她又皱起了眉：
“王爷，您方才……”
慕云笙的身体情况她很清楚，也很担心。
慕云笙又想起南风那些话来，心口的痛感又瞬间明显。
他没有回应陆冰妍，看向了南风：
“尽快查清楚她的去向。”
“是。”
南风应声，陆冰妍愣了一下：“他？王爷说的可是那位白小姐？”
“你也知道？”
南风惊讶。陆冰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向慕云笙：
“先前就听说王妃是相府小姐。方才他们来报说白公子找来了，属下瞧见王爷脸色变了变，便随便猜了猜，那白公子定然就是白小姐。怎得？她没进来吗？”
慕云笙想着白无双又想着那孩子，皱着眉，没说话。
南风只冲陆冰妍无奈的摇了摇头，陆冰妍一脸莫名其妙。
两人瞅瞅慕云笙一脸忧思也都没说什么，对视了一眼，齐齐出来了。
出了营帐，陆冰妍才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我瞧着王爷心思很重。白小姐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想来是很记挂王爷。这是好事啊。”
“你懂什么？”
南风回头看了一眼嘀咕道：
“退婚了。”
“啊？”
陆冰妍在边城对京城的事并不知道。
“嚷什么？小声点。”
南风一把将她扯下来走远了才道：
“这事你可别再主子面前提。主子对那白小姐可是一百二十个上心的。”
“那为何退婚啊。”陆冰妍不解。
南风直接扔了个白眼过来：
“你是傻还是蠢？那你说呢？这几年，主子的毒伤一直没有起色，他心仪白小姐，又怕拖累她，这不就……”
他摊摊手，陆冰妍听了也直皱眉：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惨了。”
说到这里，她脸色黯淡了许多，似想起了什么，低眉沉默了。
南风看看她，从她这表情中便看懂了她的心思。
“你呢？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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