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一旁的梓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身就去拉。
她拽住了苏凝欢的胳膊，但是因为力气小没能完全拽住，苏凝欢那头还是硬生生的撞在了坚硬的柱子上。
砰的一声闷响，白无双的心都跟着狠狠咯噔了一下。
她猛地回头，就见苏凝欢的身体已经软软的滑落下来，那额头鲜血直流，成了这夜里最刺目的颜色。
“娘娘。”
梓桐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苏凝欢惊呼。
慕云笙看着苏凝欢那鲜血淋漓的脸，眉心也紧紧蹙了起来。
他紧抿着薄唇，没说话，只侧目给了南风一个眼神。
南风会意忙上前用手试了一下苏凝欢的鼻息，随即扭头对慕云笙道；
“只是暂时昏厥。”
听到这里，白无双也松了口气。
大婚在即，谁愿意见血光？
她想了想，松开了慕云笙的手，想去给苏凝欢瞧瞧。
她是大夫，不能见死不救，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在自己将要成婚之际出这么一档子事。
这一步刚刚迈出去，她的手又被慕云笙牢牢擒住了。
“不必。”
那薄唇掀起，冷淡的吐出这两个字来。
旋即，他同样清冷的眼眸看向地上正在哭泣的梓桐。
“给她请个大夫，等她醒了告诉他。不必用这种方式要挟本王。本王半生见惯了这些，对于不相干之人的生死，本王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在乎。”
语毕，他拉着白无双的手转身就走。
这话，连白无双听了都只觉得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没说话，只顺从的跟在他身边。直到从这宅子出来，她才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绝情？”
“你觉得不应该？”
慕云笙侧眸，淡淡月华下，他神色沉静，辩不出特别的情绪。
白无双想了想摇头：“也不是。你与她彻底断绝了关系，我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只是我怕她这性子，会不会醒了再做傻事？成亲是大喜事。若她真的……那倒成了咱们俩的不是了。”
她想到刚才苏凝欢那满脸血的样子，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从出血量来看，苏凝欢是一心求死的，伤口很深，大约也就在生死一瞬之间。
她神色暗淡，慕云笙看了看她，没说什么，亲自将她扶上了车，自己也上来之后才道：
“那你怎么想？还留着她吗？容她担着这侧妃的名头，继续生活在王府？”
这当然也不是。
白无双皱了皱眉，看看慕云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慕云笙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缓缓收拢了五指，低着头说道：
“若是纵容她用这种方式要挟本王，那日后，但凡来个要生要死的女子，本王岂不是都要照顾？那怕是要累死本王了。王妃怕也是要酸死了。”
他挑眸，目光戏谑的看向白无双。
白无双被他这样看着不觉脸上一红，嗔道：
“你这般铁石心肠，我真怕哪天你若想要离我而去，也是这般决绝。”
这话，慕云笙没有接，他脸上那笑淡了淡，目光却深邃了几分。
过了一会，他才道：“你若真不放心。我便发誓，我慕云笙若负了你，便叫我……”
那话还没出口，他的唇就被白无双的手给压住了。
“跟你开玩笑的，当什么真？”
她是个无神论者，其实并不相信这些誓言。
只是，关心则乱，再不相信，她也不想那些话从他口中出来。
慕云笙握住她的手挪开，唇角微微扬起：
“那也没办法，谁让你不安心。”
“我哪有不安心？”
白无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目光一转，说道：
“我不会不安心。更不会像她那样你不要我，我便死给你看。若真有那天，你背弃了我，我便彻底离开你。天涯海角，此生不复相见。这天地间，好玩有趣的事多了，实在不必非得绑在你身边。”
慕云笙：“……”
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叫冷汗淋漓。
对于不喜欢的女子，她看他一眼，他都觉得是负担。
对于喜欢的女子，她这般潇洒独立的性子实在是让他想起来都害怕。
“你当真吗？”他紧蹙着眉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无双认真点头：“当真。非常的真。”
慕云笙的眉蹙的更紧了：
“那怎么行呢？万一我只是为了什么事一时赌气，你也扭头就走吗？”
“那你为什么要赌气？”
白无双反问，没等慕云笙说什么就突然伸了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我警告你，有些气势不能赌的。你若真惹恼了我，我就不要你了。”
比如赌气再纳个妾什么的。
她这凶巴巴的样子惹得慕云笙哭笑不得，又是担心她真实践了自己的话，又笑她胆子着实大了，都敢捏他下巴了。
目光闪了闪，他随手拽开了那只犯上作乱的小手，俊颜顷刻间亲了上来，薄唇就贴在她的唇畔上。
“你倒是敢。那好，我也告诉你，你若真敢逃，纵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此生，你是我的，再不会改变。”
不给她再嚣张的机会，他用吻终止了她的思想。
别院内。
请来的大夫施了一趟针，苏凝欢终于醒了。
她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梓桐清理干净了，额头伤处也已经包扎好了。
见她悠悠转醒，梓桐便哭道：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啊？你疯了吗？去幢那柱子，这一下若是再重点，可就救不回来了。”
“救回来？”
苏凝欢呆呆的盯着屋顶，忽而笑了笑：
“为什么要救我回来？让我死了多好？”
死了，就不用再看他们在眼前上演恩爱戏码了。死了，她就不用痛苦了，就不会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就觉得生不如死了。
苏凝欢失神的看着那空洞的提屋顶，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梓桐看着她这样子，心中着实难受，说道：
“娘娘，您别这样说。王爷那话我奴婢也听见了。是太过不近人情。可是娘娘你要是退一步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王爷说给您一笔财物。有了这笔财物，您又有自由身，这日子也很好啊。不受拘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更不用去伺候那位性情不好的王妃。要奴婢说，这样的日子，是这世间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呢。”
梓桐不无艳羡的说。
苏凝欢闻言看了看她，沉默了一会，唇边忽而掠出清冷讽刺的笑容来。
“梦寐以求？他都不要我了，谈什么梦寐以求？那真是你的想法而已。”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又突然暗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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