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亦微看了一下十点半,确实还早,顺便可以带陆伯言熟悉一下环境。
“刚刚的事,真是对不住了。”岑亦微走在前面,小声对他说。
“没事,有些父母就是这样,他们大多为了自己的孩子,有些想法很正常。”
“那就好。”岑亦微松了一口气,一直走着,觉得太无聊索性就说起了小时候的趣事。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后边这座山,种了一棵桃树,我和我发小就去摘桃子吃。”岑亦微想起儿时的趣事,倒是觉得当时自己的有点憨憨的,这怎么就能被好友坑了。
“然后呢?”陆伯言好奇后边发生的趣事。
“我发小说让我闭上眼睛,张开嘴巴,谁要给我一个好吃的糖果。”
“后边你是不是照做了。”陆伯言跟在岑亦微的身后,轻笑一声,看着透过树叶斑驳的阳光洒在她脸上。
听着她儿时趣事,他没想到岑亦微也有这么娇憨的一面。
“是啊。”岑亦微扶着膝盖,回头对他说,“我发小居然骗我,把桃子里的虫子丢给我。”
“她这是搞恶作剧了吗?”陆伯言微微皱眉。
“根本就是,从那以后我生了好久的气呢。不过后来想想算了,也没那么生气。”岑亦微搓了搓食指,“那时候我太憨了。”
“没有,我觉得你挺可爱的。”陆伯言回答。
岑亦微欢脱的像一只兔子,不由得走快了步子。
“还有哦,之前我和我发小他们学着电视剧里的,然后带了好多吃的在这后山春游。”
爬山途中,岑亦微实在是憋不住了,被小时候发小之间的趣味活动所逗笑。
谁知太过于开心,脚下一滑,人突然向后边倒了过去。
“啊!”
砰的一下,后背撞上一块柔软的触感。
身后的人闷哼一声,也向后倒去。
一直闭着眼睛的岑亦微感受到身下软绵绵的,她紧张的不敢动弹。
后背虽然紧紧地贴着衣物,但是对方胸膛的起伏和粗重的呼吸她可以依稀感受到。
良久,在自己的头顶,突然有一点点笑声传来,她心中一紧,岑亦微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感觉到头顶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她转头一看,身下居然压着陆伯言,而他紧紧地把自己抱在怀里。
为了缓解尴尬,岑亦微向陆伯言笑了笑,然后,陆伯言也礼貌的回了她一个微笑。
那一瞬间,透过树叶的阳光格外偏爱他,给他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一点衣角也没有施舍给岑亦微,而陆伯言那灿烂的笑容,却让她晃了眼。
她连忙从陆伯言身上起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陆伯言急坏了。
“伯言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我!”岑亦微说着就要哭了出来,她感觉自己这一摔连带着陆伯言也摔坏了。
陆伯言捏了捏她的脸蛋,“别哭,我又没事。”
说完,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了灰尘的白色衬衫。
“不好意思呀,把你的白毛衣都弄脏了。”岑亦微帮他拍掉灰尘,揉揉他柔软的头发。
陆伯言抓住她的手,“洗洗就好了。”
岑亦微害羞的垂下头,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拉得更紧了。
“不要放开,除非你想摔第二次。”这次换陆伯言走在前头,他强有力的手腕紧紧地拉住岑亦微。
有了陆伯言的带路,她脚下的步子很稳。
不一会儿岑亦微就被陆伯言带上了小坡,再往上去就是几亩平地。
岑亦微拉着陆伯言跑了起来,指着前面一块空地零零散散几块大石头。
“你看,那些石头我们小时候经常来玩,可惜那里的桃树早就没了。”
岑亦微有些遗憾,或许是岁月变迁,人变了连同风景也变了很多。
藤萝顶处绽放了橘红色的花儿,是凌霄!
盛开了一夏的凌霄,没想到仍在怒放。
它就那么悄悄地骄傲地绽放在微风里,张扬的橘红色,在阳光下泛着暖暖的光芒和清浅的芬芳。
从一开始充满回忆的桃树到现在攀附在石头上傲然开放的凌霄花,岑亦微叹了一口气,果然事境变迁。
她放开步子,爬上小时候最爱玩的大石头。
陆伯言忙追上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不稳又摔倒。
等岑亦微在那块大石头上坐下来,他也跟着爬了上去,坐在旁边。
“以前夏天的傍晚,我们就安静地坐在这看日落。”
陆伯言顺着她指的的方向看去,他对山山川川之美啧啧赞叹。
但他确是另一番心境,游兴未尽之余,突闪一念,“这个地方确实很美,但山川之美的的画龙点睛之笔在哪里呢?”
他继续浏览着,在峰回路转的瞬间,高山、河流、田野,他眼前一亮,怦然一动,心里豁然开朗——
山川再美,也比不过身边的那个人。
蓝天白云下,群山连绵不绝,雄浑奇特的群崮之间,奇峰峻岭逶迤起伏,苍翠欲滴,峻崖峭壁,重重叠叠,兀突石骨是那样的挺拔,俊秀,巍峨,险峻——
蓝天把山峰染上淡淡的蓝,前方碧蓝色的天空与深绿色的山头,连接在一起。
用一句诗来形容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你早上在这看过日出吗?”陆伯言问道。
“还没有。”岑亦微红着脸,“我早上根本起不来,除非有人把我叫起来,不然我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
“那我明天叫你起来,一起来这看日出。”陆伯言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
“好!”岑亦微笑着回应。
她安然的靠在陆伯言的肩膀上,双手抱着他的手臂。
她现在感觉非常的开心,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陪着自己爬山看日出。
而这个男生,就是自己的男朋友。
陆伯言突然像变戏法一样,在岑亦微面前变出一朵花来。
“这是凌霄花!”岑亦微原本想接过这花,却不想被陆伯言躲开,然后把这朵花别在她的而后。
“傲娇的凌霄花配上你,也是很不错的。”
岑亦微嘟起嘴巴,嗔怪道,“你说谁傲娇了。”
“披云似有凌云志,向日宁无捧日心。珍重青松好依托,直从平地起千寻。”陆伯言突然念出一句诗来,“曾经有位宋朝诗人贾昌朝不但赞颂了凌霄的凌云之志,而且认为依附在青松上的凌霄,心存珍重之意,借松枝而上,却不肯居高而凌下,所以才能平步青云,蒸蒸日上。这不是和你的性格差不多嘛,难道你不喜欢凌霄花?”
陆伯言并不觉得这些花有什么错,只是一些人的偏见罢了。
“不是,因为之前有读过一些诗,凌霄花的寓意并不是很好。”岑亦微并不讨厌凌霄花,只是感叹它的生长能力,也爱它枝头的傲娇。
“人皆爱以物言志,无论褒贬,终究是作者抒发情感的需要,花儿们又何曾在意。”陆伯言跳下大石头,牵起岑亦微的手,扶着她下来。
“说的也对,走吧!咱们该回去了。”岑亦微拉着陆伯言的手,踏着来时的脚印,返回原路。
耳边的红色凌霄花,顺着柔软的发丝滑落,最后化为粉色的风。